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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落花流水还依旧 (第1节)

我当时也是新鲜ຒ,想着这千古明君果然不是好做的,一面偷偷打量康熙。毕竟已经过五十的人了,再加上几日连着熬夜,早上又要早早起来上朝,脸上颇透着股疲惫憔悴。也不知当时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的,我一下子眼眶有些酸,想到以前也常常看到เ父亲深夜仍在灯下工ื作的情景,有时候母亲急了,常常直接把台灯关了,硬逼着父亲上床。

康熙走过我身边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说:“起来吧!”我磕了个头,说:“谢皇上!”站起了身子。康熙打量了一下我,对梁九๡功笑道:“若曦,你的胆量一向很大嘛。”我低头不语,康熙ກ再不说话,径直离去。我这才觉得后背已๐经湿透,心想着真的多谢那ว位未曾见过的十格格,看来康熙对她甚为疼爱。

康熙三十二年,担任福建代牧的法国外方传教会士颜当突然下令,禁止辖区内的中国教徒祀เ祖敬孔。

康熙四十四年,多罗抵华。康熙帝ຓ接见了他,对他以礼相待。康熙帝耐心地向多罗解释中ณ国的礼ึ仪,说明祀祖、祭孔、敬天决不是迷信。他明确指出:“中国之行礼于牌,并非向牌祈求福禄,盖以尽敬而已๐。此乃中国之一要典,关系甚巨。”并强调:“尔天主ว教徒敬仰天主之ใ言与中国敬天之语虽异,但其意相同。”可是,多罗顽固坚持禁止中ณ国礼ึ仪的立场。

太监殷勤地帮我推开房门,我向他点头道谢后进了屋,四个秀女同住一屋,我进来时已๐经有人先到了,正在收拾铺子,想必是头前两黄旗的。

我和婉冰一见如故,婉冰温婉大方,说话亲切和气,我呢,虽活泼调皮,但骨子里却和婉冰一样,善良、坚定,所以两ä人很快成了朋友。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叹口气,接着发呆。可没过一会,感觉又有人看我,心里那ว个怒呀!老十,你有完没完?我抬头用我所能ม想象出来的最恶毒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是十三热情友好的大笑脸。他的热情友好被我的恶毒瞬间冻结在脸上。我赶忙朝他扯开一个ฐ大笑脸຀,表情转换过快,感觉肌肉扯得疼。笑完后,又朝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不知他看懂没有。反正他回了我个笑,朝我端起酒杯,我忙开心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遥遥对饮了一杯。

放下酒杯想,现在我可以好好歇歇了吧?眼光一扫,却看见十四若有所思的目光正牢牢锁定我。我不明白他思索什么,也懒โ得去想,只朝他笑眯眯的做了个ฐ大鬼脸了事。十四看见我的鬼脸຀,朝我微微摇摇头,抿嘴而笑。我也๣微笑起来。

“十弟怎么不见?”太子爷接过丫ฑ鬟送上的细瓷金边茶杯,轻啜一口,略略๓环顾过四周后,问八爷。八爷答道:“十弟在穿喜袍呢,没事,等会儿我带他出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等良宵,十弟怎会放过?”众人一阵哄笑,连脸色略有些阴沉的太子爷也笑了。

八阿哥面带微笑,一面和大家打着招呼,一面翩然而入。他去向太子爷请安时,太子问:“怎么回事?”八阿哥笑回:“十弟嫌做的喜袍不合身,扭捏着不肯出来。”众人一听这话,哄堂大笑!立马就有人嚷道:“十阿哥这是怕新า娘子嫌弃,不肯和他洞房!”众人越发笑得厉害。八阿哥负手站在太子身边,微微笑着环看着周围的人,一面用视线和遇上的人打着招呼。看他视线要扫过我这里时,我忙低下头。低下头时,瞥见在众人的笑声中ณ,四阿哥仍是绷着脸,漠然地扫视着一切。

几杯酒下肚后,两人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宫中琐事说到古今趣闻,从浩瀚漠北谈到เ烟雨江南,从山水诗词聊到古今贤士,最后发现两人竟然都是魏晋名士的推崇者。

而阮籍的《大人先生传》则强烈地表达了对自由的追求,“以万里为一步,以千岁为一朝。行不赴而居不处,求乎大道而无所寓。”

进了书๰房,八爷让李福打来洗脸水和药膏,然后打开盖子准备亲自给我上药,我慌忙偏过脸躲着他:“贝勒爷,我自己上药。”他用手扳过我的脸຀:“若曦,听话……你不是不想让你姐姐伤心吗?那你就听我的话,乖乖的,不要动。”我实在无奈,只好任他给我涂上药膏,他的动作轻柔,像是个耐心的护士,我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八爷略略吃惊地睁大眼睛,笑了一笑:“《三国演义》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看。”我撅着嘴,小声嘀咕着:“女孩子有何不可?男女平等的意识一点也没有。”八爷微蹙着眉:“你说什么?男女平等的意识……你的奇谈怪论还真不少。”我说:“我不仅要看《三国演义》,下次等我的字认得多了,我还要看《三国志》,我看看它们到เ底有哪些不同?”八爷哈哈一笑:“若曦,我对你的脑แ袋瓜子……感到奇怪……字认识不了多少,书๰名却都知道,还知道它们不同。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它们不同的?”

说到这里,康熙ກ似乎若有所思,停了停,看着我问:“你说说这首词的意境。”我努力回顾中学时老师๲的讲授,幸好大致还记得,于是回答道:“这首诗上阕写景视野开阔,气势雄浑。尤其是下阕写历史人物,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作者认为ฦ,只有那ว些兼具文韬和武略的英雄,才是这大千世界的主宰,即使风吹浪ฐ打,他们也๣能ม做到เ闲庭信步。”

这么一闹,康熙ກ心情好似大好,众位陪着的嫔妃也๣跟着谈笑炎炎。众位阿哥纷纷上前๩给康熙敬酒,说吉祥话。九阿哥走回座后,只看得十阿哥走上前,端着酒说道:“皇阿玛,吉祥๷话都让哥哥们说完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恭祝皇阿玛身子安康。”说完一仰脖子喝了酒。

在冬云眼里,我的字可能真的进步了,可事实上……突然想起十四阿哥好几天都没教我练字了,我嘟着嘴๨道:“十阿哥、十四阿哥他们也๣不知忙什么เ,几日都没来了,不讲信用。”冬云笑道:“格格,依奴才看,十阿哥不会故意不来,大概有要事,脱๳不了身。自从格格病好后,几个阿哥来庶福晋这边可勤快了,尤其是十阿哥……”我听出她似乎话中有话,瞪了她一眼:“你瞎说什么?”冬云这才收住:“格格,对不起,是奴才多嘴๨了。”

姐姐说:“弘旺的周岁,自然不能马虎……”说着,低下了头,八阿哥见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用手拍拍她的肩:“这么久ื了,还没想通……”过了一会儿,见姐姐不理睬他,八阿哥说:“我先走了,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屋子。

席间,八阿哥不时问姐姐几句话,姐姐是问一句答一句,似乎不主动说话,九๡阿哥默默地吃着,偶尔跟十阿哥说几句话,反倒是十阿哥,也๣许是我和他恰好坐了个ฐ斜对面,他是边吃饭,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胃口极好的样子。因为天热,心情本来烦躁,见他盯着自己,我愈加吃不下饭,忽然站起:“我不吃了。”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这是清朝的贝勒府,不是三百年后的自己的那个家,想怎样就怎样。姐姐见状急忙解释:“若曦怕热。”八阿哥脸上先是略略๓一惊,很快恢复笑容,对我说:“我知道,那你先退下吧。”

回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如果我那ว可怜的历史知识属实,十爷肠子可没有几道弯,只怕刚ธ才的事情他肯定会告诉八阿哥的,至于八爷会有什么反应,我完全不知,那ว只能先给姐姐说一声

十四阿哥道:“你可知,你进宫后八哥为你打点了多少?你当真以为宫中的日子是那么เ容易过的?就说选秀吧,八哥本来求了惠妃娘娘๤留你;谁知我额娘也点名要你,我后来才知道是四哥和十三哥求额娘的;宜妃娘๤娘也要你,这是嫡福晋捣的鬼,为这事八哥气得半年没理她。八哥是担心你在皇阿玛身边不安全,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今天你明目张胆地帮四哥和太子,往十哥身上泼茶,还好,皇阿玛没看出来。若哪天惹怒了皇阿玛,恐怕谁也帮不了你。”

听他越说越起劲,我越听越生气,我被梁公公罚了不算,还被人家误解,我“呼”地站起身:“今天这事我不是帮四爷,我是帮十爷,信不信随你。八爷帮我,我很感激,可八爷的心思我不想懂,他不如把对我的心思放到我姐姐身上。你告诉八爷,他既ຂ然娶ດ了我姐姐,就不要再娶我,我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也不想当你们男人的玩物。”十四阿哥惊异地看着我:“你,你这是什么道理?说的什么话?”我气鼓鼓地扭头不理他。见我半晌不理睬他,他也๣气冲冲地走了。

注:康熙六次南巡,八爷只在十八岁那年去过一次。这次南巡是康熙最后一次南巡,八爷没有去,所以楼ä主ว没写安排若曦参加这次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