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离想了想,把手向上挪了挪,语调间带着些笑意:“这里怎么样?”
白前又羞又恼,再好的脾ຆ气都没了:“放下我!”
很莫名很微妙的一种心情,跟当年想要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情有点像。
白前没看清,但景西看的明白。那些人的手脚都被挑断了筋,皮肤上也割开不少口子。用的一定是高级画ฑ师所画的兵器,伤口不愈合,永远往外渗血。那些人还没彻底丧失行动力,想来那ว些人被遗弃在这里的时间还不算长。
他是在认识白前之ใ后才觉得自己的处世之ใ道有些不太正确。以前没人提出来,最多就是被天舒开个ฐ玩笑。但玩笑总归不是正经的建议,次数也少的要命,景西便不知道自己的做事方式有多糟糕。
听的多了,ไ就真的开始想,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我也可以是别的样子,
有震动感传来,想必是之ใ前那院子彻底炸开了。白前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ณ,张口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大概是伤了声带。
白前指指左边,景西顺ิ势去看左边,一片树林。景西茫然的看白前。白前想了想,手指转个圈,一百八十度范围内全部ຖ涵盖。景西回头看看他圈的地方,全部是树林,依旧茫然。
“怕的想直接死掉。”
白前无意识的撇撇嘴:“一点都不轻松好么!手术之后我也想去死,可是想想,漫画还没连载完,读者信件还没回复,刚买回来的酸奶还没喝……好多事情都没做完,死了有点可惜。”
白前不置可否,只低头匆匆几笔勾出来根发簪的外形。脑中所想只是羊脂白玉,圆柱形,一端略๓微尖利ำ,另一端有弧度,正支簪子没有任何纹路。
莫名的就想到了“歃血为盟”。但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个词都不符合现在的场景。白前有一瞬间的走神,玉簪已成,却被画者在不经意间抹上了一丝血迹。
“白前——”
“白前——”
白前还没说话,景西补了一句:“你不方便。”
白前正色道:“不了。”
叶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将他推开。天舒又贱兮兮的凑过去,在叶鸣耳边念叨了些什么。叶鸣还来得及生气,穆悦观瞪着眼看他们,冷声道:“有完没完,还走不走?”
白前拍拍她的手臂,安抚道:“让他们说完。”
这句他反倒听的明白,从凳子上蹦下来,一溜烟跑没影了。白前将头先那一把放在桌上,反手顶在腰上,自己้按摩起来。抬头看到穆悦观,一边回头看小哑巴一边往里走,面纱遮住了脸庞,看不到เ她的表情。
白前点点头:“有点,坐的时间太长了。”
李远听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距离也远,招招手让他靠近些。
李远好奇:“你是用了什么代步?”
景西:“……”
那匹马驮着白前跑了两步,忽闻身后一阵哨响,急转而去,又原路返回了。
白前正寻思着向司齐提要求的最好时机,司齐笑盈盈的推门进来,身后还带着个半大的小男孩。
司齐问道:“这可是宁公子的亲友?”
景西要说什么เ,白前截了他的话头:“穆青涧能不能ม活,这还是未知数。穆家就剩这一个小姑娘,我不想再给她留隐患。不能为ฦ了报这个仇,把她再放进仇恨里,等着别人来报复。”
景西每次谈到公事还比较健谈,并不遮掩别ี扭,直白了讲道:“明连如今必定得了许多兵器,荷酒境内像样的画ฑ师,只有天舒。”
手指不能再紧,濒临极限下,白前忽然扬手掀翻了铜盆。水四溅开然后落地,落在皮肤上几点,凉的透彻心扉。白前终于如景西所愿,发泄了出来。
景西抹掉脸颊上的水滴,垂眉敛目的神情,好似是在擦泪。
景西恰好推门进来,白前回头看了一眼,问云越:“一直昏着没醒?”
白前继续问:“什么病?”
景西脚步轻盈,走路无声,白前乘坐轮椅就避免不了轱辘轧地的声音。云越听到身后的声响,先扯起一块毛毡盖在穆青涧腿上,将他软弱无力的脚๐给遮挡起来,才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
白前回头看看云越,心想这人如此贴心,但这世界的尊卑之序也实在夸张。寒冬腊月的,外边冷风结水成冰,他出去站岗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白前紧张的要命,端着那ว把弓弩,眼睛死死盯着来路。等那人的衣角闪身亮出,白前便急扑而上。
白前将弓弩对准下方,直接朝着黑衣人的脚๐面。弓弩穿透力强,劲道大,白前又举的距离近,竟然硬生生将那个人的脚๐穿透钉在了下方的青石上。
白前摆手:“景西一直这么照顾我,况且在丹颖你也帮过我。这是应该的。”
白前画的东西仍旧ງ会碎,也就没客套,收了下来。拔开木质的壳,刀身尖锐锋利,在根部有鲛齿,亦是坚硬无比。
这才是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打击。被人抢夺包裹时,想着还能重新拿回来。作画失败时,想着没关系,只是画笔不顺手。
白前手中还握着铅笔,再没有力气提手。
白前像是得救般,提了口气喊道:“悦观!救那些人!”
后边闹哄哄的一团,白前的意识越来越淡,听不分明。隐约有光线自前方传来,白前觉得双手像是正在消เ失,毫无知觉。景西的脸在眼前晃动,也多了好几层重影,轮廓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