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玉率先走进客厅,随手摘了一颗茶几上摆放着的诱人樱桃,坐到เ一旁沙发扶手上,同沈泽棠打了个ฐ招呼:“姐夫,你来了啊。”
“赔罪?”
慕琴笙闻言,凉薄一笑:“留疤算什么เ,我这张脸,索性毁了好了,也就不用登台唱戏了。”
难得的示ิ弱,只会更显辛酸。
我犹豫着终于还是随便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女学生,在她温柔又落落大方的目光下颇为拘谨的询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知不知道沈泽棠沈先生……”
我哀叹一声,看来还是错过了之ใ前约好的时间,谢过善解人意的女学生后便径直沿着这条路朝展览室走去。
我拿他这甜蜜的孩子气没有办法,只是默默的帮他扣上了衬衫上最后一颗珍珠贝的扣子,打量着他无可挑剔的身姿,忍不住也绽放出一个灿烂又引以为豪的笑容:“好了,我们风度翩翩的顾ุ小少爷又回来了。下去吃饭吧。”
我灵巧的脱身,几步跑出浴ภ室,回头挑衅道:“好呀,你先追上我再说。”
可是,为什么哥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
男童只是全凭一腔孤勇奔跑着,在茫茫黑夜里奔向了人烟稀少的城外,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也许会迷路、也许会找不到那处宅邸。
女人不明所以的被顾ุ蕴玉推至一旁,但是很快便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我见犹怜的问:“这位爷是对奴家哪里不满么?”
水芙蓉转了转玲珑剔透的眼珠,忙会过意靠近了顾蕴玉,赔罪道:“奴家眼拙,怠慢了爷,还请不要怪罪——”
顾蕴玉自打青年走进包厢来,视线就一直胶着在青年身上,活像要把人盯出两个孔来才罢休似的。
慕琴笙风度翩翩的对顾慧珠含笑问候着,顾慧珠颇为受用的扬了扬下巴:“下次我请你到家里给我讲讲戏可好?”
“杵在这里做什么เ!”
走上楼ä梯一半的时候,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神色萎顿的俯身问道:“大少奶奶醒了没?”
我猛地惊醒,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原本盖在身上的丝绸被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躺在床里侧的顾蕴玉卷起走了。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桌椅搬动声,伴随着宾客们散去的说笑声,窗外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没有任何一丝天亮的迹象。
顾蕴玉翻来覆去在睡梦中ณ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却也是睡得极沉极香的。
我怔怔的看了一眼他恬静的睡颜,脑แ海里不由浮ด现出方才梦中那张与顾蕴玉明艳张扬的漂亮脸孔截然相反却同等漂亮的冷艳脸孔。
鹿野。
我忍不住在心底轻轻的念出这个古怪却印象深刻的名字。
他是日本人吗?是不是也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日本兵没什么差别?他跟宫本少佐又是什么เ关系?他为什么เ一直不说话,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
脑海ร里接连不断ษ的冒出一个ฐ又一个的问题,全部都是与这个被称作“鹿野先生”的青年有关。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仿佛魔怔了一般,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披衣下楼的时候,院子里灯火刚歇,只余几个哈欠连连的佣人睡眼朦胧的收拾着一片残局。
戏台子还未拆完,我漫无目的的走在院子里的交错树影下,在晦涩不明的月光里,依稀看见前方一个形单影只的清瘦身影背对着我站在铁栅栏旁边。
我呼吸急促的疾步走上前去,伸手触碰到那ว人冰凉柔软的衣料。
那人微微偏过头朝我望了过来,狭长上挑的眼线、嫣红如血的朱唇,是慕琴笙。
我凝视着眼前这张浓墨重彩的脸孔,不经意间与记忆里那张哀艳绝伦的脸孔相重叠,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摸起掩盖在华丽妆容下细腻光滑的皮肤。
慕琴笙忽的抓住我在他脸上肆意的手,眼神冰冷,讽刺一笑:“怎么?莫非你也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我这才回过神,一个尴尬苦涩的微笑,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逼得无处遁形。
“……还是,你把我当成某个人的替身了?”
“……”
慕琴笙非但没有松开握住我手指的手,反而逼近一步,凝视着我躲闪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笑了:“顾清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在用什么样子的眼神看我?”
我摇了摇头,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只是似有所悟的笃定道:“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思慕已久ื的人。”
难以启齿的隐秘突然被人触及,只会更加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我索性咬紧牙关,沉默是金。
慕琴笙松开我的手指,忽然笑了,他歪了歪头,一副天真又诱惑的模样,用微不可闻的暗哑嗓音问:“要不要跟我接吻试一试?——勉为其难的让你把我当作那个ฐ人以解相思之苦罢了。”
在这暗香涌动的午夜时分,似乎被眼前一身戏服宛如妖魅的青年迷惑一般,禁不住靠近他染上了雾气而变得潮湿的脸庞,轻轻地温柔地吻上了那张嫣红的嘴唇。
慕琴笙垂下眼帘,抬起手臂挽住了我的肩膀,一个ฐ包容又温情脉脉的姿势。
我的脑海里骤然间涌ไ现出许许多多过往浑浊肮脏的片段,男人狰狞猥亵的笑声,少年支离破碎的叫喊,白花花的染上污浊的肌肤,颤抖伸出的纤细指尖……
身体里沉睡的暴虐因子在这一刻悄然苏醒,我只是蛮横粗鲁的将环住我的这个清瘦身影压在了冰冷坚硬的铁ກ栅栏上,不顾一切的狠狠的撕开了那一层层碍事讨厌的华丽戏服,握住隐藏在绸缎下修长的腿便拉开抬了起来。
“啪——”的一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脆ะ,左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慕琴笙呼吸凌乱ກ的喘息道:“我只是说跟你接吻,可没说跟你野合。”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我猛地清醒了过来,直至看见慕琴笙衣不蔽体的模样,这才知道自己้刚刚做出了多么唐突不堪的行为,呐呐道:“对不起……”
慕琴笙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被我扯坏的戏服,只是轻飘飘的说:“这件戏服是上个月才新置办的,足足花了我五块大洋……”
我自知理亏,连声道:“我赔、我赔。”
“你一个小跟班拿什么赔,只怕你一个月的工钱都没有五块大洋吧。”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平时的情形,似乎并没有领工钱的机会——毕竟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平日里跟顾ุ蕴玉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一切开销都是他包了,自然无需我额外操心。
慕琴笙看我闷声不吭,只当我是没钱赔他的,眼神流转间,不由提议道:“既然你出不了钱,那不如出人好了。”
我摸不着头脑的问:“此话怎讲?”
“你且当我几日的跟班,只当抵了这戏服的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