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
容恩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一点头绪,这么大的公司,员工像是不用做事般,成天就盯着她,指手画ฑ脚地议论。
车子已经发动,南夜爵冷峻的侧脸不怀好意地转向容恩,“当初,你不应该让我知道你家的地址。”
“怎么不反抗了?”
“这时候,你的恩客应该在找你,”男人将酒杯放在桌上,冰冷的摩擦声后,他起身,“再不走,别ี怪我后悔。”
一直到出了这扇门,出了欲诱,走上大街,凉风灌入脑แ中,容恩这才清醒些。
“恩恩啊。”容妈妈的声音,好像就在身后。轻轻的叹息声,像是浓墨一样,惆怅地化不开,容恩后背僵住,喉咙有些哽咽,“妈,对不起。”
容妈妈说话的时候,嗓音嘶哑,显然是哭过,容恩鼻子一酸,眼泪早就忍不住了,“妈……我也不想去,可是我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作,如果……”
她抬了抬眼皮,双手插在上衣的兜中ณ,面部表情永远是清淡地拒人以千里之外,“其实,我已๐经习惯了。”
她在前走,背影孤独,身后,陈乔๒一语不发地跟上去。
“那当然了,”领ๆ班穿着整齐地制服走进来,“都愣着干什么,不想签?”
“容恩,这是你的。”领班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她,“都准备准备,上班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你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哦。”沈默将手中的名片放到她手中,拿起了一旁的包包。
与沈默分手后,容恩特地去了一趟大卖场,把工ื作给辞了,还买了不少的菜。阴霾的天,被拉开了光明的帷幕,心也亮堂了。
一天站下来,容恩没有歇息片刻。马不停蹄又赶去了欲诱。
容恩一走进去,便看到一堆人正围着candy问个不停,“他很棒对不对?”
“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เ会没有反应?”
容恩环顾周围,这么เ高雅的地方,对面,是同样矜贵的一张脸,可说出的话,总是令人措手不及,“我没有配合你吗?”
菜色上齐,南夜爵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看着酒色将杯身染红,“我要的,是你的兴奋。”
容恩低下头,望着眼前丰盛的晚餐,想要岔开话题,敏锐的鼻子,在此时忽然闻到一种熟悉的香水味,刺๐激得她整个身体紧ู绷起来。
就在她抬头之际,只见一名男子的背影擦身走过去,他双手插在裤兜内,腕上的劳力士表透过灯光刺๐的她眼球微痛,有型的身体健硕修长,几步就走出餐厅。
容恩直直地盯着,等到那ว身影消失,这才反应过来般推开椅子,大步追了上去。
南夜爵脸色忽变,眼露阴鸷,将酒杯随手挥倒后紧跟而上。
天空,不知何时,阴暗的悄无声息,雨水纷纷扬扬,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容恩不顾地上积起的水渍,三步并作两步追着男人的身影。
“越,越!”
不远处,男人回了下头,茶色眼眸带着匆匆一瞥。
一个人,什么都能变,唯独他的眼睛不会改变。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容恩朝着男ç人飞奔过去,她看到เ的,难道真是奇迹?
“老板。”撑着雨伞的手下将车门打开。
容恩的身后,南夜爵已经追出来,男人转过身去,坐入车内,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雨中,容恩不顾一切飞奔上前,双手已经摸到车门。
“老板?”司机看着后视镜询问。
男人的头发因雨水而贴在脸上,冷毅的下巴轻别至一边,车外,容恩一手拉着车门扶手,另一手正用力地砸向车窗,“越,阎越!”
焦急的神色淹没在漫天雨势中ณ,她全身狼狈,哆嗦颤抖地站在大雨中,男人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冷冷别ี过头,“开车。”
“是。”司机点下头,车子发动。
意识到เ这些动作,容恩更加迫不及待,她双手拉住扶手,可车门已๐经反锁,滚动的轮子溅起的污水漫过容恩小腿,透过暗黑的玻璃,她能看见里面那ว个人影。
“越!”
司机见她不松手,便一脚踩住油门。
轰的——
坚硬的车身擦着容恩而过,脚步踉跄地跟出去好几步,由于速度太快,以致整个身体被甩出去,翻滚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车子,绝尘而去,容恩只觉全身冰凉,头顶上的雨,还在下。
撑在地上的手臂被擦破了皮,鲜血混入浑浊的积水中ณ,容恩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脸不一样了,可是那双眼睛,她不会认错。是阎越!
寒冷的感觉从袖子内钻入全身,同时,撕心裂肺的痛楚也在苏醒,她两ä手握成拳,一下下砸在地上,“为什么,为ฦ什么เ!”
如果真是阎越,他为什么不认她?
眼泪,如决堤般肆意流淌在脸上,低吼的声音,接近嘶哑,掌心,已经血肉模糊,容恩只是垂着头,完全在沉浸ฤ在自己的世界中ณ。
一个眼神,就将她辛辛苦苦堆积起来的堡垒,不费吹灰之ใ力地推倒……
马路对面,隔着茶色玻璃,男ç人冷冷的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车窗退下一半,夹着烟的右手指尖,忽明忽暗,车子停在这棵大树后,对面人并不会发现。
“我一直没有放弃,越,我真的好想你……”那种思念,容恩比谁都深刻,拥有了记忆,殊不知那却也是没有解药的剧毒,一点一滴,透过时光的间隙,侵蚀入她每寸肌肤,直至心底!
容恩抬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让我放弃?越,我是不是疯了,你明明已经死了,可我却总是把别人当成是你,刚才,那个男人如果站住脚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你还活着,可是他没有,他没有……”
路过的行人,有的,停下脚来,指指点点。
“你走了……可是,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呢?”留下的一方แ,就要抱着自己้释怀不了的曾经过下去,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我是你的恩恩,可你为什么扔下我这么เ久都不管我?”
“越——”
一声悲戚,带着浸ฤ透进骨头缝里面的哀凉,这场雨好大,不光模糊了她的眼睛,还将她尘封至今的心,也洗了个透净。
容恩整个人趴在积水中,头就枕在手臂上,眼前,一双男人的皮鞋停住。
南夜爵站在雨中,全身已经湿透,他蹲下身,面无神色的将容恩扶起来,并强行禁锢在怀里。事实上,这时候的她,想挣扎也没有了力气。
“他明明就不在了……”容恩哽咽着哭泣。
街对面,男人将半截香烟弹到车窗外,看着它被雨水打湿,“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