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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一

1黄、赤二道:黄道和赤道。黄道:地球上的人看太阳于一年内在恒星之间所走的视路径,即地球的公转轨道平面和天球相交的大圆。黄道和天赤道成23°2๐6′的角,相交于春分点和秋分点。赤道在文中ณ指天赤道,即通过天球中ณ心和地球赤道面平行的平面同天球相交形成的大圆。

3步:文中指推算、测算。

2磬: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以石、玉或者金属制成,悬挂于架上敲击发声。有单个的特磬,也有成组的编磬。

4十六律:古代乐律学名词,是古代的定音方法,即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ฦ十二个ฐ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ท、南吕、无຀射、应钟,习称“十二律”比这十二律高的音再加一个ฐ“清”字。十二律再加上清黄钟、清大吕、清太蔟、清夹钟后,习称“十六律”沈括对“十二律”、“十六律”论之ใ甚详,《梦溪笔谈》卷五、卷六中ณ有多篇论及,可以参阅。

3潴:水停聚的地方。

5委:指水的下游。

4叶道卿:即叶清臣(10่00—1้04๒9๗)。字道卿,长洲(今江苏苏州ะ)人。官至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6๔论列:指上章讨论评判。

6微:秘密,暗中ณ。

7觇(插n):看,窥视,文中ณ是“窥探”的意思。

8镇物:使众人镇定,文中指能ม控制局面、稳定人心。

9谢安:东晋人,字安石,孝武帝时曾任宰相,以有“雅量”、处变不惊著称。《世说新า语·雅量》中ณ就有几处谈到เ谢安“镇物”的故事,如:“谢太傅(按:即谢安)盘桓东山时,与孙兴公诸人泛海戏。风起浪ฐ涌,孙、王诸人色并遽,便唱使还。太傅神情方แ王,吟啸不言。舟人以公貌闲意说,犹去不止。既风转急,浪猛,诸人皆喧动不坐。公徐云:‘如此,将无归。’众人即承响而回。于是审其量,足以镇安朝野。”

【译文】

宋景德年间,在河北(与契丹ล)发生了战争,宋真宗想亲自到澶渊前线督战,朝廷内外都不赞成,只有寇准赞成皇帝的想法。皇帝与随行车驾刚刚ธ渡过黄河,敌方的骑兵便蜂拥而至,围到城下,宋人一个个惊恐不安。皇帝ຓ派人暗暗观察寇准在做什么เ,(发现)寇准此时正在中ณ书官署里酣睡,鼾声如雷。人们因为寇准当时能ม够镇定自若、稳定军心,就把他比作东晋时以处变不惊而闻名的谢安。

打关节秀才

【原文】

许怀德1为ฦ殿帅2๐。尝3๑有一举ะ人,因4怀德乳姥求为门客,怀德许之ใ。举子曳襕5拜于庭下,怀德据座6๔受之。人谓怀德武人,不知事体7๕,密8谓之曰:“举ะ人无没阶之礼ึ9,宜少降1้0接也๣。”怀德应之ใ曰:“我得打乳姥关节秀才,只消เ如此待之!”

【注释】

1许怀德:字师古,宋代祥符(今河南开封)人,曾任殿前指挥使。

2殿帅:职官名,即殿前指挥使。

3尝:曾经。

4๒因:通过,依托。

5襕:古时上下衣相连的服装。

6๔据座:这里指坐在座位上。

7事体:这里指事理、礼仪。

8๖密:暗地里,悄悄地。

9无没阶之礼:是指接见举人时,主ว人虽然不必从庭堂的台阶上完全走下来,但应该从庭堂的台阶上往下走几节,以示尊重。

1้0少降:略๓微从庭堂的台阶上往下走一点。

关节:指通贿请托,即“托关系”、“说人情”的意思。

【译文】

许怀德在做殿帅时,曾经有一个举人,通过许怀德的乳母说情,请求做许怀德的门客,许怀德同意了。那个ฐ举人身着长装ณ在庭下行拜见之礼,许怀德坐在堂上坦然接受。别人以为许怀德是一员武将,不懂ฦ得礼ึ仪方面的规矩,就悄悄提醒他说:“接见举ะ人虽然不必从台阶上走到เ底,但也不能这样,你应该稍微往下走几节台阶去受拜。”许怀德却说:“我得到了一个通过奶妈说情的举人,只要这样对他就够了。”

主考官判卷

【原文】

郑毅夫1้自负时名,国子监以第五人选,意甚不平。谢主ว司启2๐词,有“李广事业,自谓无຀双;杜牧文章,止得第五”之句。又云:“骐骥已老,甘驽马以先之ใ;巨鳌不灵,因顽石之在上。”主ว司深衔3之。他日廷策4,主司复为考官,必欲黜落5๓,以报其不逊。有试业似獬者,枉遭斥逐;既而发6考卷,则ท獬乃第一人及第。

又嘉祐中,士人刘ถ几,累็7为国学第一人。骤为怪崄8๖之语,学者翕然9๗效之,遂成风俗。欧阳公深恶之。会公主ว文,决意痛惩,凡为ฦ新文者一切弃黜。时体10่为之ใ一变,欧阳之ใ功也,有一举人论曰:“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公曰:“此必刘ถ几也。”戏续之曰:“秀才刺,试官刷。”乃以大朱笔横抹之ใ,自首至尾,谓之“红勒帛”判大纰缪字榜之。既而果几也。复数年,公为御试考官,而几在庭。公曰:“除恶务本,今必痛斥轻薄子,以除文章之害。”有一士人论曰:“主上收精藏明于冕旒之下。”公曰:“吾已得刘ถ几矣。”既ຂ黜,乃吴人萧稷也。是时试《尧舜性仁赋》,有曰:“故得静而延年,独高五帝之寿;动而有勇,形为ฦ四罪之ใ诛。”公大称赏,擢为第一人,及唱名,乃刘辉。人有识之者曰:“此刘ถ几也,易名矣。”公愕然久之ใ。因欲成就其名,小赋有“内积安行之德,盖禀于天”公以谓“积”近于学,改为ฦ“蕴”人莫不以公为ฦ知言。

【注释】

1้郑毅夫:即郑๳獬(xie),字毅夫,宋时安陆(今属湖北)人,少负才气,后中ณ进士,宋神๰宗时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后因不肯用新า法,开罪王安石,出徙杭州ะ,后又徙青州ะ。郑๳獬撰有《郧溪集》三十卷。

2启:陈述,也有“书函”的意思。

3衔:藏在心里,文中是“怀恨”的意思。

4廷策:廷试。

5黜落:使之落选。

6发:启封公布。

7累:多次。

8怪崄(xian):指语词怪异艰涩。崄:同“险”

9๗翕然:书面语,形容言论、行为一致。

10时体:指当时的文体、文风。

纰缪:错误。

冕旒(mianliu):古代皇帝ຓ的礼帽和挂于礼ึ帽前๩后的玉串。

擢(zhuo):拔,提拔。

愕然:吃惊的样子。

【译文】

郑獬仗着自己้小有名气而自负得很,在参加国子监考试时被定为第五名,为此他心里很不服气。在给主考官的答谢辞中,竟写出了“功业如同李广,自感举世无双;文章可比杜牧,却只得个第五”这样的句子。并且还说:“骏马已经老了,情愿让那些劣马跑到เ前面去;鳌龙已经不灵了,原来是有顽石压在身上。”主ว考官为此非常忌恨(他)。后来到了廷试的时候,那ว个主考官恰巧ู又主持考试,发狠一定要让郑獬落榜,以报复他的出言不逊。凡有试卷内容、风格与郑獬相似的,都枉遭贬斥ม落榜。不久到เ了发榜ึ时,郑๳獬却以第一名及进士第。

另外,在宋嘉祐年间,有个ฐ叫刘ถ几的士人,多次在国子监考试中得第一名。他屡屡写出诡谲险怪的文句,学子们纷纷跟着仿效,一时形成了风气。欧阳修非常憎恶这种文风。恰逢由欧阳修来主持考试,于是便下决心狠狠惩治一番,凡是写这种艰涩๳险怪文章的考生一概不取。因此文风为ฦ之一变,这实在是欧阳修的功劳。有个举ะ人在文章中议论道:“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意思是:天地初分时,万物始生长,伟人方问世。)欧阳修说:“这个ฐ人一定就是那个刘ถ几!”于是戏谑地在其后续写道:“秀才刺,试官刷。”(意思是:你秀才的文章违背事理,我考官就把你刷掉!)还用大红笔把文章从头到尾横涂一道,称作“红勒帛”批上“大纰缪”三个ฐ字张榜ึ公布。后来发现这个ฐ人果然就是刘ถ几。过了几年,欧阳修担任廷试考官,发现刘几也来参加考试。欧阳修说:“清除邪恶一定要彻底,今天一定要狠狠斥责这些个轻浮学子,以便铲除文坛祸患。”发现试卷中有一个人议论道:“主上收精藏明于冕旒之下。”(意思是:皇上将精明强干的人都收到了礼ึ帽之下。)欧阳修说:“我已经找到刘几了!”于是就把这个人刷掉了不予录取,可是这个人却是吴地一个叫萧稷的。当时廷试《尧舜性仁赋》,有考生写道:“故得静而延年,独高五帝之寿;动而有勇,形为四罪之诛。”(意思是:所以能得宁静就可以养生,可以比五帝ຓ还高寿;如果易冲动而莽撞,就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惩罚。)欧阳修对此大加赞赏,将这个考生定为第一名。等到公布姓名时,发现这个考生叫刘ถ辉。有认识刘ถ辉的人告诉欧阳修:“他就是刘几,改名字了。”欧阳修委实吃了一惊。于是欧阳修也就有了成全刘辉名声的想法。刘辉原赋中有“内积安行之ใ德,盖禀于天”的句子,欧阳修认为这当中的“积”字有类似于“学”的意思,就将它改为“蕴”字,没有人不称赞欧阳修精通语言、改得恰当。

王文正局量宽厚

【原文】

王文正1太尉局量2宽厚,未尝见其怒。饮食有不精洁者,但3不食而已。家人欲试其量,以少埃墨投羹4中,公唯啖5饭而已。问其何以不食羹,曰:“我偶不喜肉。”一日又墨6其饭,公视之曰:“吾今日不喜饭,可具粥。”其子弟愬7于公曰:“庖肉为饔人8๖所私,食肉不精,乞治之。”公曰:“汝辈人料9肉几何?”曰:“一斤,今但得半斤ภ食,其半为饔人所廋1้0。”公曰:“尽一斤ภ可得精乎?”曰:“尽一斤固当精。”曰:“此后人料一斤ภ半可也。”其不发人过皆类此。尝宅门坏,主者彻屋新า之,暂于廊庑下启一门以出入。公至侧门,门低,据鞍俯伏而过,都不问。门毕,复行正门,亦不问。有控马卒,岁满辞公,公问:“汝控马几时?”曰:“五年矣。”公曰:“吾不省有汝。”既去,复呼回曰:“汝乃ี某人乎?”于是厚赠之。乃ี是逐日控马,但见背,未尝视其面;因去见其背,方省也。

【注释】

1王文正:即王旦ຆ,字子明,谥文正,北宋大名莘县(今属山东)人,宋太平兴国五年举进士,曾以著作佐郎๰参与编修《文苑英华》。宋真宗时,王旦先后知枢密院、任宰相,很受宋真宗信任。

2局量:这里指一个人的器量、度量。

3但:仅仅,只。

4羹:带汁的肉,类似于现今之红烧肉,而非肉汤。

5啖:吃。

6๔墨:这里用作动词,是“将饭弄黑”的意思。

7愬(su):同“诉”告诉,这里有“投诉”、“告状”的意思。

8饔人:这里指负责烹调菜肴的厨人。饔:烹调菜肴。

9料é:量,称量。

10廋(s抽):藏,隐藏。

去:离开。

省:明白,醒悟过来。

【译文】

王文正太尉为人宽厚有度量,从未见他发脾ຆ气。饮食有不太干净的,他也只是不吃而已๐。家人想试试他的度量,以少许锅灰投到肉汤中ณ,他就只吃米饭而已。问他何以不喝汤,他说:“我今天偶尔不喜欢肉。”有一天,家人又在他的米饭里弄了点灰,他看到เ后说:“我今天不想吃饭,可端上点粥来。”他的子弟们曾向他诉说:“厨房的肉叫厨子给私占了,肉吃不精,请惩治厨子。”王公说:“你们每人一天该给的肉是多少?”子弟们说:“一斤ภ。现在只能吃到เ半斤ภ,另外半斤让厨子给藏起来了。”王公说:“给足你们一斤可以吃精吗?”子弟们说:“给足一斤ภ当然可以吃精。”王公曰:“今后每人一天可以给你们一斤ภ半。”他不愿揭发别ี人的过失都像这例子。他宅子的大门曾坏了,管家拆除门房新า修,暂时从门廊下开了一个ฐ侧门出入。王公至侧门,门太低,就在马鞍上伏下身子过去,什么都不问。大门修好了,再从正门走,他也还是什么เ都不问。有个ฐ牵马的兵卒,服役期满向王公辞行,王公问:“你牵马多长时间了?”兵卒说:“五年了。”王公说:“我怎么不记得有你?”兵卒转身离去时,王公又把他唤了回来,说:“你是某某吧?”于是赠送他不少财物。原来是兵卒每日牵马,王公只看见他的背,不曾看过他的脸;当兵卒离去时又看到他的背,这才省悟过来。

李士衡不重财物

【原文】

李士衡1为馆职,使高丽,一武人为ฦ副。高丽礼ึ币赠遗2๐之物,士衡皆不关意,一切委于副使。时船底疏ຕ漏,副使者以士衡所得缣帛藉3船底,然后实以己物,以避漏湿。至海中,遇大风,船欲倾覆。舟人大恐,请尽弃所载,不尔船重,必难免。副使仓惶,取船中之物投之海ร中,便不暇拣择。约投及半,风息船定。既而点检所投,皆副使之物,士衡所得在船底,一无所失。

【注释】

1李士衡(959๗—10่32):字天均,秦州成纪(今甘肃天水)人。官至尚书左丞。

2币:丝织品礼物。遗(wei):赠送。

3藉:垫。

【译文】

李士衡为馆职时,出使高丽,一武人为副使。高丽赠送给他们的礼ึ品和其他物品,士衡都不在意,一切都让副使去管。当时船底不严密,有些渗水,做副使的人就把高丽送给士衡的丝织品垫在船底,然后把自己้所得的礼品放在上面,以防备被渗水打湿。到了海上,遇到大风,船将要倾覆。驾船的人大为ฦ恐慌,请求把船上所载的物品全部弃掉,不然船太重,必难免沉船一死。副使仓皇不知所措,即取船中的财物投进海里,也来不及挑选。约投了一半,风停了,船又稳定下来。随即点检所投,发现都是副使的物品,士衡所得礼物在船底,一无຀所失。

贡举人群见不成班

【原文】

旧制,天下贡举人到เ阙,悉皆入对,数不下三千人,谓之“群见”远方士皆未知朝廷仪范,班列ต纷错,有司不能绳勒1,见之日先设禁围于著位2之前,举ะ人皆拜于禁围之ใ外。盖欲限其前๩列也๣,至有更相抱持,以望黼座3者。有司患之ใ,近岁遂止令解头4入见,然尚不减数百人。嘉ล祐中ณ,予忝在解头,别为ฦ一班,最在前๩列,目见班中ณ唯从前๩一两行稍应拜起之节,自余亦终不成班缀而罢。每为ฦ閤门5之累็,常6言殿庭中班列不可整齐者唯有三色,谓举人、蕃人、骆驼。

【注释】

1绳勒:依例控制。

2著位:指事先安排好的举人拜见皇帝ຓ时的站位。

3黼座:皇帝的座位。代指皇帝。

4解头:亦称解元、解首,乡试的第一名。

5閤(he)门:閤门司,掌礼仪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