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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

郊庙册文

【原文】

上亲郊庙1,册文皆曰“恭荐岁事2๐”先景灵宫3,谓之“朝献”;次太庙,谓之“朝飨”;末乃ี有事4于南郊。予集《郊๦式》5时,曾预6讨论,常疑其次序:若先为尊,则郊不应在庙后;若后为ฦ尊,则ท景灵宫不应在太庙之先。求其所从来,盖7有所因。按唐故事,凡有事于上帝,则ท百神๰皆预遣使祭຅告,唯太清宫8、太庙则ท皇帝亲行。其册祝皆曰:“取某月某日,有事于某所,不敢不告。”宫庙谓之“奏告”余皆谓之ใ“祭຅告”唯有事于南郊方为ฦ正祠9。至天宝九载1้0,乃诏曰:“‘告’者,上告下之词。今后太清宫宜称‘朝献’,太庙称‘朝飨’。”自此遂失“奏告”之名,册文皆为正祠๲。

【注释】

1郊庙:指郊祀和庙祀,即祭天和祭຅祖的活动。郊,南郊,古代帝王于冬至日,在都城南郊的圜丘(圆形高坛)举行祭天的仪式;有时郊๦祀也指合祭຅天地的活动。

2恭荐岁事:于岁时祭祀恭恭敬敬地进献祭品。

3景灵宫:宋代皇室奉祠๲本朝历世帝、后的处所。仿道家宫观形式,供奉已๐故帝、后的画ฑ像。真宗大中祥๷符间始建于皇城东南,后来不断ษ扩大建筑规模,每帝ຓ为一殿,皇后亦另为一殿,又有诸多附属建筑,并画功臣像陪祀。祭຅奠时,于皇帝ຓ用道家仪,于皇后用家人礼ึ。南渡初暂寓其宫于温州,后复迁建于临ภ安。

4有事:指祭祀。

5《郊式》:指宋神宗熙宁初ม年沈括等奉敕编修的《南郊๦式》。原书๰详考礼制ๆ沿革,重定南郊大礼仪式及一应事务程序,总为ฦ一百一十卷。因当时王安石以宰执总领其事,故《宋史·艺文志》著录为王安石撰。

6预:参与。

7๕盖:承接连词,表示ิ推论缘由。

8太清宫:唐代在京师建立的祭祀老子的庙观。唐王朝李氏自称为老子的后裔,高宗时追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玄宗时命各地普建玄元皇帝庙,在京师者称为“玄元宫”后改名为ฦ“太清宫”

9正祠:指列ต入朝廷议程的规定性祭祀เ活动。此处意谓当南郊๦祭天时,太清宫、太庙之ใ“奏告”及诸神庙之“祭告”皆为临ภ时性的辅助祭祀,只有郊祀才是按常规进行的正式典礼。

10天宝九๡载:唐玄宗天宝三年(7๕4๒4๒)改“年”为“载”至肃宗至德三载(758๖)复改“载”为“年”

【译文】

皇上亲临南郊祭天、太庙祭祖的典礼ึ,写在典册上的祷祝文字都称“恭荐岁事”先到เ景灵宫荐享,称之ใ为“朝献”;然后到太庙行祭຅,称之为ฦ“朝飨”;最后才到南郊祭天。我在编集《南郊式》时,曾参与讨论,每每怀疑ທ这三项典礼ึ的次序:如果以先祀者为尊,则祭຅天的郊๦祀不应在祭祖的庙祀เ之后;如果以后祀者为尊,则ท景灵宫之祀เ又不应在太庙之前。考察这种次序的由来,它原是有所因袭的。按唐朝的旧制,凡是祭祀เ上帝,则对众多神庙都预先派遣使者祭告,只有太清宫、太庙的祭祀,皇帝ຓ才亲自参加。所有典册祷祝๩文字都称:“定于某月某日຅,到某处行祭຅,不敢不祷告于神灵。”太清宫、太庙的祭祀称为“奏告”其余诸神๰庙称为ฦ“祭告”只有南郊之ใ祀才是按规定进行的正式大典礼。至天宝九载,却又下诏说:“所谓‘告’,本是在上位者对下属谈话的用词。今后太清宫的祭礼ึ应该称为ฦ‘朝献’,太庙的祭礼称为‘朝飨’。”自此以后“奏告”的名目就不用了,太清宫、太庙的典册祝๩文遂皆与按规定进行的郊祀เ大礼无຀别ี。

正衙法座

【原文】

正衙法座1,香木为ฦ之,加金饰,四足,堕角,其前๩小偃,织藤冒2๐之。每车驾出幸,则使老内臣3๑马上抱之,曰“驾头”辇后曲盖4๒谓之“筤”两ä扇夹心,通5谓之“扇筤”皆绣,亦有销金者,即古之ใ“华盖”也。

【注释】

1法座:古代皇帝的坐具。

2冒:覆盖。

3内臣:太监。

4๒曲盖:柄部ຖ弯曲的伞盖。

5๓通:都,全部ຖ的意思。

【译文】

正衙的法座,是由香木制成,再用黄金装ณ饰,四条腿,圆角,它的前部略为ฦ凹陷,座面上覆盖着藤织物。每当皇帝出巡,就让一个ฐ老太监在马上抱着它,称为ฦ“驾头”皇上车驾后的曲盖称为“筤”左ุ右两柄扇子夹着筤,总称为ฦ“扇筤”扇和筤都绣有花纹,有的扇筤所绣的花纹还是用金线绣的,这就是古代的“华盖”

翰林之称

【原文】

唐翰林院在禁中1,乃人主ว燕居2๐之所,玉堂、承明、金銮殿3皆在其间。应供奉之人,自学士已下,工ื伎群官司隶籍4其间者,皆称翰林,如今之翰林医官、翰林待诏5๓之类是也。唯翰林茶酒司止称翰林司,盖相承阙文6。

【注释】

1翰林院:以文翰及其他杂艺供奉皇帝的御用机构。禁中ณ:皇宫。

2燕居:闲居。燕,安息。

3玉堂、承明、金銮殿:“玉堂”疑ທ当作“浴ภ堂”(见下条),在此亦为殿名,故与承明、金銮二殿并举。唐人以“玉堂”为ฦ翰林院之别称,此叙翰林院址所在,则不当重出“玉堂”之名,且玉堂作为ฦ朝廷机构的建筑,亦不可与承明、金銮二殿并列。今译文权且以作“浴堂”为是。唐承明殿未详;金銮殿在金銮坡,载籍习๤见。

4工ื伎群官司:唐代翰林院除文学之士外,尚有医卜、技艺、方士、僧道等人,各有其分隶的官职部ຖ门。隶籍:指名籍所属。

5翰林待诏:宋代翰林御书院、翰林图画院皆有待诏之官,以随时待命应奉皇帝ຓ而名。

6๔阙文:此指“翰林茶酒司”省去“茶酒”二字而只称“翰林司”犹言省称。阙,同“缺”按:宋代翰林司属光禄寺,掌供应酒茶汤果,而兼掌翰林院执役者的名籍及轮流值宿。

【译文】

唐代翰林院在皇宫内,这里是皇帝平日起居之处,浴ภ堂殿、承明殿、金銮殿都在此院附近。所有在翰林院供职的人员,自学士以下,以及各技艺部门的人隶属本院的,都可称为ฦ翰林,如现在的翰林医官、翰林待诏之ใ类都是。只有翰林茶酒司,现在只称翰林司,是由á于习俗相沿而省称。

学士宣召

【原文】

唐制,自宰相而下,初ม命皆无宣召之ใ礼,惟学士宣召1。盖学士院在禁中,非内臣宣召,无຀因得入。故院门别设复门2๐,亦以其通禁庭也。又学士院北扉3者,为其在浴堂4๒之南,便于应召。今学士初拜,自东华门5入,至左承天门6下马待诏,院吏自左ุ承天门双引至閤门7๕,此亦用唐故事也。唐宣召学士自东门入者,彼时学士院在西掖8,故自翰林院东门赴召,非若今之ใ东华门也๣。至如挽铃故事9,亦缘其在禁中ณ,虽学士院吏亦止于玉堂门外,则ท其严密可知。如今学士院在外,与诸司无异,亦设铃索ิ,悉皆文具10故事而已。

【注释】

1้初ม命:新任命。宣召:此指传旨召入使就职。皇帝ຓ派人传达谕旨叫“宣”《宋史·职官志二》:“凡初ม命为学士,皆遣使就第宣诏旨,召入院。”

2复门:夹门,旁门。

3北扉:北门。此用作动词,指开北门。

4๒浴堂:唐代皇宫中院、殿名。为皇帝住处之一,皇帝常于此召见学士。

5东华门:北宋宫城的东门。宫城西门称西华门。

6左承天门:东华门内第二道门。西华门内第二道门称右承天门。

7双引:指由两吏人一前๩一后共同引导。当时臣下被皇帝召见,以双引为荣。閤门:北宋宫城正殿文德殿的东西掖门,分称东上閤门与西上閤门。此应指东上閤门。

8学士院:唐代学士初称翰林供奉,属翰林院,玄宗开元末改称学士,另置学士院。西掖:指宫城西掖门内。宫城南面有三门,在正南门东、西两侧者分称东、西掖门或左、右掖门。

9挽铃故事:唐学士院处禁密之地,初ม为ฦ备夜间值班时有皇帝诏命至,故设悬铃而系以绳索,以代传呼。后渐成故事,凡欲入本院者,皆须先拉铃,经院官允许方แ得入内。宋太宗时曾恢复铃຃索的设置。

10文具:徒具形式的文饰。

【译文】

唐朝制度,自宰相以下官员,新า任命时都没有皇帝传旨入使就职的礼节,只有学士是传旨就职的。这是由于学士院在皇宫内,除非皇帝ຓ派宦官传旨召入,否则就不能ม入内任职。所以学士院门另设有旁门,也是为ฦ了以此门连通皇帝居住的殿庭。学士院又开有北门,是因为该院在浴ภ堂之南,便于出北门应召。现在新า任命的学士,由东华门进入,到左ุ承天门下马听命,然后由á院中两吏人一前๩一后引至东上閤门下,这也๣是用唐代旧制ๆ的典故。不过唐代传旨ຈ召学士而由东门进入,是因为那ว时学士院在西掖门内,所以要从翰林院东门赴召,这个ฐ东门并非如现在的东华门。至于唐代学士院设置铃索的故事,也因为ฦ该院在皇宫内,即使是院中ณ吏人也只在本院正厅的门外活动,则本院森严禁密的程度可知。如今学士院在皇宫之外,与朝廷各机构无异,而也设置铃索ิ,都不过是徒具形式的文饰故事而已。

玉堂故事

【原文】

学士院玉堂1,太宗皇帝ຓ曾亲幸2,至今唯学士上日຅3๑许正坐,他日皆不敢独坐。故事,堂中ณ设视草4๒台,每草制,则具衣冠据台而坐。今不复如此,但存空台而已。玉堂东承旨5閤子,窗格上有火燃处。太宗尝夜幸玉堂,苏易简6为学士,已寝遽起,无烛具衣冠,宫嫔自窗格引烛入照之。至今不欲更易,以为ฦ玉堂一盛事。

【注释】

1学士院玉堂:宋代学士院全称翰林学士院,学士亦称翰林学士,但为独立机构,不隶属翰林院,且实际地位远高于翰林院。掌起草制、诰、诏、令等朝廷文件。宋人仍沿唐俗,称学士院正厅为ฦ玉堂,宋太宗曾赐其匾额,题为“玉堂之署”

2亲幸:亲临ภ,亲至。古人称皇帝至某处专用“幸”字。

3上日:指上任之ใ日。

4视草:起草。

5承旨ຈ:指翰林学士承旨ຈ。为翰林学士之ใ首,不常置,以翰林学士久任者充任。

6๔苏易简(95๓8—9๗97):字太简,绵州盐泉(今四川绵阳东南)人。太宗时进士第一,历翰林学士承旨,官至参知政事。

【译文】

学士院玉堂,太宗皇帝曾亲自临视,至今只有学士上任之日才可以坐到大堂的正座上,其他日子都不敢擅自坐上去。按旧例,堂上有起草文件用的台子,学士每起草诏制,即穿戴好官服端坐于台前。现在不再这样做,就只剩一个空台子了。玉堂东面翰林学士承旨的閤子,窗格上有一块被火烧灼过的地方。太宗曾夜间来到玉堂,苏易简为学士,已经睡下而匆忙起床,无຀烛火照明穿戴官服,随从太宗的宫女就从窗格子里伸进蜡烛给他照明。至今学士院不打算更换这扇被烧灼过的窗子,以为它代表了玉堂的一件盛事。

唐代供奉官

【原文】

东西头供奉官,本1唐从官之ใ名。自永徽2๐以后,人主3๑多居大明宫,别置从官,谓之“东头供奉官”西内4具员不废,则ท谓之“西头供奉官”

【注释】

1本:本来,原本。

2永徽:唐高宗年号。

3๑人主:即皇上。

4西内:西边大内,正式的皇宫。

【译文】

东、西头供奉官,原本是唐代从官的名号。自永徽年间以后,皇上常居住在大明宫,在大明宫另外设置从官,称为“东头供奉官”而西边大内的原有从官也不废除,称为“西头供奉官”

“蛾眉班”

【原文】

唐制ๆ,两省供奉官东西对立,谓之ใ“蛾眉班”国初,供奉班于百官前横列。王溥罢相为东宫,一品班在供奉班之后,遂令供奉班依旧分立。庆历中,贾安公为ฦ中丞,以东西班对拜为非礼ึ1,复令2横行。至今初叙班分立;百官班定,乃转班横行;参罢,复分立;百官班退3,乃出。参用旧制也๣。

【注释】

1้非礼ึ:不符合礼法。

2令:下令。

3๑班退:分班退出。

【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