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个了？”晏婉如稍显讶然：“该落锤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能做的，唯有尽量压制住狂跳的心脏，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
“不好意思，我过一下。”彭先生看到了我，逐而挤开人群走到我身旁้。
还被堵在门外的我看准机会，踮着脚朝彭先生招招手：“喂，彭叔叔，彭叔叔…”
晏婉如温柔笑笑：“您两位说的东西，预展时我看了，很开门儿，都挺难得的，但要让我预测价格，抱歉，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古玩这东西起伏太大，若碰见了喜欢它的人，高出市价几倍的金额也是能够拍出来的。”
或许，比起他们带来的智囊团，离晏婉如较近的几个大老板更愿意相信她的眼力。
我挑眼看去，一个瓜子脸的男子正对胖老板夫妇大声嚷嚷着：“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二十万给我个假货？你这是成心坑人！”他们中间的柜台上，一件元青花罐正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拿出手机对比过后，我拳头不自觉地攥了攥，是它，就是我要找的那件！
“你先别急，喘口气听我说。”晏婉如指指传来争吵声的聚行斋“下午去瀚海ร拍卖会时见到เ了胖老板，原来他也是想一睹元青花的，嗯，等拍卖一结束，他告诉我我给女儿订的镯子到เ货了，所以，我便跟他一起回了琉璃厂拿东西，可刚到没多久，有个山西人就抱着件跟你上次看的一模一样的元青花罐过了来，喏，现在人在屋里。”
“其实我一直觉得，钱够花就行了，没必要成天惦记着。”如果换一个人和我说这番话，我肯定认为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晏婉如这么เ说，我却听不出一丝冠冕堂皇的意味，很真诚，很掏心窝子：“可能ม大家都觉得我很有钱，经常上拍卖会拍东西卖东西，可实际上，我家里除了那ว些我非常喜欢的古玩收藏外，基本没多少现金的，该捐的都捐了，也不用天天琢磨那点钱，轻轻松松，挺好。”
“要是失恋就好了。”我低落道：“是本来应该到手的钱没赚到，反而还可能赔上不少，唉，也许这点钱对您来讲是九牛一毛，连您屋里随便一个保险柜里的玩意儿都比不上，但对我们家而言…”
预展是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下午两点至四点。
我远远望着这即将召开预展的地方แ，心中很不是滋味。粗略一扫，进入酒店的不少人都是我跟电视里见过的比较有名的人物，这还只是我视线范围内的，许多开车而来的名人还应该占了大部分。我没好意思给彭先生打电话询问预展的情况，微微叹着气，孤零零地站在太阳底下兀自出神。
我双手轻拍拍眼皮，怎么也无法控制那兴奋的情绪。
要发财了。
我笑道：“赶巧了而已。”
甄老师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对我道：“小伙子真不错，有眼力，有运气，有胆量，次次拿来的都是好玩意儿啊。”
我苦笑：“实话实说，我不太懂，看不大出来。”
不多久，逛完市场的我们集合到เ了一起，除了沈子安有收获外，其他人手里均空空如也。沈子安买的似乎是一对儿凤凰纹花板，古铜色，手掌大小，板面镂空着两ä只雕刻精美的凤凰，平放到一起的话，一只头朝右，一只头朝左。然后，沈子安竟率先一个问了我：“顾ุ靖，你觉得怎么样？”我估计他是记了我在门头沟抢了他清晚期家具的仇。
我手里还剩ທ五千多，掏出钱包数了数，给了他一千作为定金。
这个提议还算公平，胖老板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我懵了懵，转瞬间却又明白了些许。
孩子？妈？从她语气上分析，对面的小孩儿约莫得有九、十岁吧？
“没错，是这鞋盒。”
十几秒钟后，胳膊肘侧面传来纸盒的触感，勾过来，掀开盖，嗯，里面有两双质感为ฦ麻布似的鞋子，于是，反手将盒子甩到了床外“…看看是这双吗？不是我再接着找。”
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围着她转了个圈“您说句话行不行呀？是心脏病又犯了？还是骨折的地方疼了？”
步履蹒跚地回到屋，席老师再次往沙发上一坐，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席老师看了眼窗外“那再麻烦你帮我套件雨衣吧，袋子里有，谢谢。”
“外面又下毛毛雨了。”护士提醒道：“记得打伞，别淋着手。”
我走过去：“您身体怎样了？”
席蔓莎说了声行，又转头埋怨般地看着小护士：“瞧瞧你们护士长，你得多学习…”唠唠叨叨了好一会儿，席老师眼角动动，忽地一扭头，看到了我：“顾靖？诶，说了不让你来的，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怎么还买东西了？”
莲莲嘟嘟嘴吧“…可我现在就饿了，咋办？”
我有点无语“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饭。”
甄老师咦了一嗓子：“…还有？”
我将古籍徐徐推到เ一旁，腾出一个空地“稍等，我还有点玩意儿呢。”
除了这俩抽屉，她家窗台上也摆着两件瓷器，冰箱上有尊铜佛，但看着都不好，属于那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货了。眼神在屋里扫了好几圈，我问道：“没别的东西了？”
斐小红撇撇嘴角：“已๐经很便宜了，你去潘家园转转，这些起码得万元以上。”她从八仙桌上的果盘里抓过一个西红柿来，很不雅观地大口啃了下“还要不要别的了，完事儿就给钱吧？”
我：“股票这玩意儿本身就没谱，谁也打不了保票，相信我吧，卖掉准没错。”
碧玉：“股价早ຉ创了这两年的新低，它还能ม往下？”
众人哄然大笑。
“因为…”我扬了扬三孔玉铲“它有着故宫博物院里所有文物都无法比拟的重大历史意义แ，它告诉了我们，在新石器时代，也是有机械加工流水线存在的！”
我和蒋妍等人都愣了愣。
基本全是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