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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然而通到这儿的道路全是不好的,有石头,坡儿也陡,走起来真使人疲倦。而事实上,我们每逢偶然要到某一个ฐ地方แ去的时候,若是有一条路又平又宽,而且在白天有树木的遮荫,在夜晚也容易走又不要多爬坡,那么เ我们就像注定似地必然选择它,其余的路都丢了不走。倘若您知道成千成万没有用过脑力去记的事都真是被体力留着回忆的!我相信动物的记忆力都是这样养成的!您从前走往某一个ฐ地方可曾觉得晒得太热?踏着那些锤得不好的石子可曾觉得脚痛?上坡的时候即令在心里想着旁的事情可曾觉得坡度太陡?您倘若再回到那地方去,身体上一定是要感到一种不可制止的厌恶的。每逢您和一个朋友谈着,您绝没有留意到路上那些轻微的不痛快,绝没有瞧,绝没有记下。但是您的腿、您的筋肉、您的肺脏ู,您的整个身体却没有忘掉它们,后来到了脑子想指导身体再去走同样的路的时候,整个身体就通知脑子说:‘不成,我不去,从前我在那ว儿过于痛苦了。’脑子接到了这个载着自身的伙伴的无声语言,毫不争论地服从了这种抗议。

“对呀,我知道的,但是我们这儿人也不大够,我们。大家都守在附近各处的旅๓馆里;而在旅馆里,人总是厌烦的,好朋友。应当使得浴客们找到เ娱乐,使他们散心,使他们觉得季候一下就完了。我们阿立沃山大旅社里的客,每天晚上都到我们的新乐่园里来,因为ฦ他们距离得很近,但是其他的就游移不决了,于是就各自守着各自的旅馆。这原是一个道路问题,并没有旁的道理。成绩每每靠着好些不打眼的原故,那是我们应当知道去发现的。凡是通到一个娱乐场所的道路,必须它本身就是一种娱乐่,那种跟着就要享受的愉快的开端。

不过他还绝没有能够去爱好他的同行。

何诺拉医生差不多只保存了倭韦尔尼本省的顾客。对于这点平凡的幸运,他倒是够满意的,同时他和谁都处得好,而且他之爱好纸牌和白葡萄酒都过于医道,这也使他得到เ了安慰。

随后他跪下了,两只胳ฑ膊肘撑在基督英的膝头上,接着他低声慢慢地说:“紫藤,请您望着我,可成?”

他握着了那些手指头儿,把它们一个跟着一个放在自己้的嘴๨里,并且用着馋嘴๨者的颤抖态度仔细欣赏其中的滋味:“哈!真是好味道!尤其是那只小的。我以前从没有吃过比那只小的更好吃的东西。”

在窄狭的路线上,提着慢步,沿着小河边的松荫下面,他们排成一对一对向前๩走并且谈着天。路上有好些地方แ是被山溪里的水截断的,每逢走到这种地方,共忒朗和波尔站在溪里的石头上面,伸起一只胳膊挽着她们,随即使劲一下托起来搁到另一岸。他们每在这样的浅滩上面渡过一回,他们散步的排列就变动一次。

他们最欢喜沙兑尔奇雍附近一个完全无人开辟过的小山谷,从那地方可以通到无愁谷的隐居修道院。

阿立沃老汉在那ว个游荡老汉面前站住了,他心里触动了一个还不明朗的念头,因为在他的倭韦尔尼式的四方แ脑แ袋里边,理解都是迟钝的。

陡峻的山坡从他们的脚底下一直落到那条通往立雍市๦的大路上,大路是被那些沿着小河种下的杨柳掩住的;在这溪涧样的小河边的一丘葡萄田中央矗立着一座尖顶ะ岩石,它眼前๩跪着两个人,仿佛像正在祷告。那岩石就是那个石头堆了。

有人叫着她:“夫人,夫人!”她远远望见了那顶ะ大型帽子,才认得那是何诺拉医生。他跑过来了,并且引了这一家人走向这座小山的另一山腰的浅草坡儿上,靠着一丛小树的旁边,那个地方已经有三十来个人等着,本地人和外来的人混在一块儿。

第二,克罗诗必定要离开,那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第三,辣穆公爷两夫妇也必定要离开,那是第二个无຀法补偿的不可避免的损失。

总而言之,拉多恩医生说得有道理。这是令人不愉快的灾殃。

于是昂台尔马转过头来向医生说:“您大概应当立刻到大光明旅社ุ去,并且应当编制沃白里的死亡证书๰,使旁人不怀疑于脑充血症。”

拉多恩医生重新拿起了他的帽子,随后在临走的时候又说:“哈!还有一件正在传播的新闻。那可是真的:您的朋友波尔·布来第尼快要和沙尔绿蒂·阿立沃结婚?”

昂台尔马诧异得跳起来了:“布来第尼?哪儿的话!这新า闻是谁给您说的?…”

“不过,仍旧是玛尔兑勒说的,那是阿立沃老汉亲自告诉他的。”

“阿立沃老汉告诉他的?”

“是的,阿立沃老汉肯定他这个未来的女婿有三百万金法郎的财产。”

韦林简直不知道如何着想了。喃喃地说:“就事实上去看,这是可能ม的,他和她这一阵搞得颇为ฦ火热!…不过这样一来…整个那座小匠都是我们的了…整个那座小丘!…喔,我应当立刻探听明白这件事。”

为了在午饭之ใ前去找波尔,他跟在医生后面出来了。

刚ธ好一走到大旅社,就有人通知他,说是他的妻子问了他好几次。他去看她了,她还睡在床上和她父亲以及她哥哥谈天,不过她哥哥正用一种迅速的和随意的眼光浏览各种报纸。

她自己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放心不下。她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此外,她心上久已๐起了一个念头,并且自从最近几天起,这念头又在她那个孕妇脑子里逐渐长大。她想请白拉克医生诊察了。由于听见自己้四周那些和拉多恩医生有关的笑柄,她完全失去了对他的信仰,所以她指望另外一种见解,白拉克医生的见解,他的声誉现在是日见增加的。好些恐惧,一切恐惧,一切在妊期之末包围孕妇的妄念,现在正从早到晚钳住她。从上一夜起,她在一场梦醒之后,自以为胎儿转变得不正常,位置的情况将要使得没有法子生产,因此将要应当求援于剖腹取胎的手术。她在幻想中亲自旁观了这种施在自己身上的手术。看见自己破开了肚子仰起躺在一张满是血的床上,同时有人抱着一件红的东西,它不动,它不叫,它是死的。并且,为了再去看那件事,为了重新去旁观她那种悲痛的和怕人的苦刑é,她每隔十分钟็就闭上自己的眼睛。这时候,她想像只有白拉克医生能ม够把真相告诉她,接着立刻๑说是要请他来诊察,她坚持要他马上来诊察她,马上来诊察她。

昂台尔马心里非常烦乱,简直不知道怎样回答她:“不过,我的亲人儿,这是很困难的,我和拉多恩的关系谁都知道…所以这…并且是不可能ม的。听我说,我有一个意思,我就去找马斯卢绥尔教授过来,他胜过白拉克一百倍。我请他来,他是断不会拒绝的。”

但是基督英固执己见。她想看见白拉克,只想他!她的需要是看见他,是看见他那个宽嘴吧的大脑袋站在她身边。那是一种愿望,一种迷信的和发痴的欲望,她非得他来不可。

这样,昂台尔马就设法来使她思想移到另一件事:“你可知道麻遂立那个阴谋家在昨天夜里拐走了克罗诗教授的女儿?他俩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俩逃到哪儿去了。这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她在枕头上抬起了身子,由于伤心,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了;后来,她慢腾腾含糊地说:“唉!可怜的公爷夫人…可怜的女人,我真替她叫屈。”

她的心久已了解公爷夫人的那颗受了创伤的痴心!现在她由于同样的苦处也感到伤心,并且用同样的眼泪哭着。

但是她接着又说:“听我说,韦勒,你去找白拉克来罢。我觉得我快死了,倘若他不来!”

昂台尔马握着她的手,温存地吻着:“哪儿的话,我的小基督英,请你放理智点罢,应当明白…”

他看见她眼眶里含着眼泪了,于是转过来望着侯爷:“这件事,大概应当请您去做,亲爱的丈人。我呢,那是不能ม做的。白拉克每天一点钟光景到旅社里来看麦尔德堡王妃。请您在半路上拦他,再邀他来看今媛。——你很可以等候一小时,可对,基督英?”

她答应等候一小时,但是不肯起来同着男子们到饭厅里吃午饭。

波尔已经在饭厅里了。昂台尔马望见他就高声说:“哈!说呀,刚ธ才他们告诉过我一些什么消เ息?您和沙尔绿蒂订了婚?这是谣言罢,可不?”

这青年低声回答,一面用放心不下的眼光向那扇关着的门望了一下:“老天,事情是真的!”

谁都还没有知道这件事,三个人一齐望着他发呆。

韦林问道:“谁指使了您?有您那么一笔财产,结婚?在您享有一切的女人的时候,却找一个ฐ来绊住自己?并且无຀论如何,那个家庭不一定够得上算是出众的;为了身无分文的共忒朗,那才算是合式!”

布来第尼开始笑了:“我父亲在面粉业里发了财,他本是个ฐ磨坊老板…做批发买卖的磨坊老板。倘若您从前认识他,您也就会说他正缺少出众的风度。至于那个青年闺女…”

昂台尔马打断了他的话:“噢!毫无缺点…艳丽…毫无຀缺点…并且…您可知道…她将来也一定像您一样富…倘若不超过您…我对这件事负责,我,我对这件事负责!…”

共忒朗喃喃地说:“对呀,结婚并不妨害什么,而且对于退出情场是有掩护力的。不过他没有通知我们,那真不应当。这件事怎样人不知鬼不觉地成功的呢,亲爱的?”

于是波尔略略๓把经过修改一下说给他们听。他故意夸大自己้的种种迟疑,说自己在那个青年闺女容许他自信是被爱的时候才陡然作了决定。他重述阿立沃老汉如何在意料不到เ的情形之下走进来,他们如何争执——这个也๣被他夸大一番——老汉对于他的财产如何怀疑和如何从衣柜里取出了两份国家盖印的契约纸。

昂台尔马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用拳头敲着桌子:“哈!他重演了这出戏,国家盖印契约纸突击法!是我的发明,这突击法!”

但是波尔脸上略略๓发红一面慢腾腾地说:“请您暂时不用把这消息告诉尊夫人。在我和她的交谊上,宜乎由我亲自把新闻带给她…”

共忒朗带着一阵奇特而快乐的微笑望着他,那ว仿佛是说:“很好,这一切,很好!事情正应当这样结束,避免了谣言,避免了是非,避免了戏剧场面。”

他提议:“倘若你愿意,老波尔,我们饭后等她起来了的时候一块儿去,你可以把你的决定通知她。”

他们的眼光互相对望了,那是固定的,满含着无从认识的意思的,随后又都互相避开了。

后来,波尔用冷淡态度回答:“成,很愿意,等会儿我们再谈这件事。”

大旅社里的一个侍应生进来了,他报告白拉克医生正走到王妃的屋子里;于是侯爷为ฦ了在半路上去拦他,立刻就走出饭厅了。

他向那医生说明了情况,他女婿的为难之处和他女儿的指望,后来他毫不费事地引了医生过来。

这个大脑袋的矮子一走进基督英的屋子里,她就说:“爸爸,请您让我单独和医生谈。”

后来侯爷退出来了。这时候,她列举了她种种不放心的事,她种种恐怖,她种种恶梦,用的是一阵低弱而柔和的声音,如同她正在教士跟前行忏悔礼。医生如同一个教士一样听着她说,偶然睁着滚圆的大眼睛望她一下,微微点着脑袋表示他的留心,轻轻说一声:“正是这样,”意思就是说:“您的情况,我清楚得了如指掌,将来我随时医得好您。”

到เ了她说完的时候,他才用一种极其详细的态度,转过来询问种种有关于她的生活,她的习惯,她的营养和她的治疗的实际情形。他忽而用一个ฐ手势像是表示赞成,忽而又用表示埋怨的声音说一个满是保留意味的“喔!”等到เ她回过来说起胎儿位置不正常使她感到极大恐慌,他就站起来了,显出一种宗教家的廉耻心用双手隔着被盖轻轻地抚摸她,随后他肯定:“没有,很正常。”

她几乎想拥抱他一下来表示感谢了。这个医生是何等的正人君子!

他在桌子上取了一张纸来开方子了。方子是长的,很长的。随后他重新า回到床跟前和她来谈天了,为了好好证明自己已经完成了职业的和神圣的任务,他用的音调和以前是两样的了。

他用着深沉的和发粘的声音,一种矮胖子的有力声音;并且好些疑问都隐在他那些最平凡的词句里。什么都被他谈到了。共忒朗的婚姻仿佛很引起他的兴趣。随后,他用他那种丑陋汉子的难看微笑说道:“我还没有把布来第尼先生的婚姻对您说一个字,那ว已经不是一种秘密了,因为阿立沃老汉告诉了大家。”

基督英感到一阵虚弱了,它从她的手指头儿的尖子上开始,随后传到เ了全身,胳膊,胸部,腹部和腿部ຖ。当时她简直不懂;不过因为非常害怕自己得不到真象,她陡然谨慎起来,并且慢腾腾地问:“噢!阿立沃老汉把事情告诉了大家?”

“对呀,对呀。他亲自告诉了我,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十分钟。布๧来第尼先生像是很有钱的,很久就爱上了小沙尔绿蒂。并且造成这种结合的是何诺拉夫人。从前她想了方แ法又借了房子使得他俩常常会见…”

基督英闭上了眼睛,她晕过去了。

一个贴身的女佣人在医生的召唤之ใ下跑过来了;随后又来了侯爷、昂台尔马和共忒朗,他们都去寻那种宁静头脑的醋酸和醚以及冰块和一二十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这青年妇人忽然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举起了胳ฑ膊,发出了一声惨痛的叫唤同时在床上扭着身子。她勉强说话了,慢腾腾地说着:“唉!我疼得很…老天…我腰里疼得很…我身上正开裂ฐ…唉!老天…”后来,她又开始叫唤。

大家不得不很快地承认这都是分娩的前兆了。

这样一来,昂台尔马赶忙去找拉多恩医生了,后来找着了他,他正吃完他的午饭:“请您快来…我妻子出了一个岔子…请快…”

随后,他心机一动,于是说起白拉克医生怎样在基督英最初疼痛的时候刚好到了大旅社里。

白拉克医生又亲自对他的同行肯定了这种谎语:“我刚好走到王妃的屋子里,就有人通知了我,说是昂台尔马夫人很不舒服。我赶忙跑过来。时候正好!”但是韦林很不自在了,心跳,头脑แ慌张,忽然很怀疑干这两个ฐ医生的价值,后来他又走出去了,连帽子都来不及戴就光着脑袋跑了去找马斯ั卢绥尔教授并且央求他过来,教授立刻答应了,用预备出门应诊的医生的机械手势扭好身上的方แ襟大礼服,后来就提起匆匆忙忙的大步,提起那种一经到场就能ม救出一条性命的伟人式的庄严大步走过来了。

他一走到了基督英的屋子里,另外两个满腔恭敬的医生立即用谦卑态度向他请教,共同地或者差ๆ不多同时地向他报告:“过去的情形是这样的,亲爱的老师…您不相信吗,亲爱的老师๲?…难道不会是时刻到เ了吗,亲爱的老师๲?…”

由于他妻子的呻吟,昂台尔马着急得发痴了,向马斯卢绥尔教授提起许许多多问题,并且也满口称呼他做“亲爱的老师”

基督英几乎赤裸裸地对着这些男人们,她什么เ也不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不懂ฦ了;她非常恐怖地感到疼痛,什么意思都从她脑แ子里逃走了。仿佛有人在她的横腹和腰部ຖ关节上,拉动一柄钝齿的长锯子来锯开她的骨头和筋肉,那是来得慢慢的,来的方式并没有规则ท的,时而抖着,时而停止,时而再动着,越来越疼痛得激烈。

到了这种苦刑轻松一会儿的时候,到了她身体上的惨痛让她恢复理智的时候,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灵里萌芽起来,那是比肉体痛苦更残酷的,更尖锐的,更伯人的:他另外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快要娶ດ她了。

后来为ฦ了使得这种侵蚀她的头脑的伤害重新า平复一下,她竭力唤醒自己肉体上的残酷的苦刑;她激动自己的横腹,扭动自己的腰;后来到了危急变动再来的时候,至少是她不幻想了。

她经过十五小时之久,受尽了痛苦和失望给她造成的那种灾难,那ว简直折磨得使她指望自己能ม够断绝呼吸,使她竭力在那些扭着她的痉挛中间求死。不过,在一次比以前其他各次更长久ื更暴烈的抽掣之后,她仿佛觉得自己้在整个内腔里的东西陡然和她脱离了!那已经结束了;她种种疼痛如同平息了的浪头似地都宁静了;后来她感到的那种缓和力是很大的,使得她的悲伤也麻痹了好一会儿。有人和她说话了,她用很疲倦很低弱的声音回答。

忽然,昂台尔马的脸儿伏着向她望了,并且说道:“她是好抚养的…她是差不多足月的…是一个女儿…”

基督英只能ม够喃喃着:“唉!老天!”

她居然得着一个婴孩,一个ฐ将来会长大的活婴孩…一个ฐ波尔的婴孩!她真想开口再嚷了,这个新的不幸多么使她心里受苦。她得着一个女儿!她不愿意她!她将来绝不会看她!…她将来永远不和她接触!

有人重新教她睡了,看护她了,吻她了!谁?无疑地是她的父亲和丈夫?她不知道。但是那人儿呢,在哪儿?他做着什么เ事?倘若他能够爱她,这时候,她真地会感到เ多么幸福!

光阴流动着,钟็点一小时跟着一小时流动着,她竟不能分辨白天和夜晚了,因为她感到的只是这一个念头的烙印:他另外爱上了一个女人。

她忽然向自己说:“那是不是真的?…何以我还没有知道他的婚姻,这医生倒早知道了?”

随后她考虑到เ那是有人瞒住了她。波尔早ຉ已留了心不教她知道这件事。

她对屋子里望着看是谁在那儿。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身边守着她,一个民间妇人。她不敢问她。她究竟能ม够向谁去问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