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不假思索，立马否认：“我不是。”
刑鸣临走时，崔皓飞突然开口：“其实你也是基佬吧。”
一年一度的明珠台新闻中心年会上，刑鸣把老陈给打了。
第1章
刑鸣特意让牛县长带自己้去看了被村民打死的山魈。牛县长一路神神秘秘，结果却被刑é鸣一句话点破，这副看似形态诡异的骨架，其实是由á猪骨牛骨之ใ类的拼凑而成，所谓山魈的报复，不攻自破。
转了几个ฐ小时的车才抵达目的地，县长亲自迎接，大台来的记者，得给顶级待遇。
刑鸣不服，辩解道：“可我领导还等着派我出差呢。”
虞仲夜言简意赅：“不准。”
几百万粉丝的南岭还贡献了一个ฐ转发，以雪当日刑鸣不写推荐之恨。
刑é鸣坐在路边等了一夜，还不知道，就在《东方视界》播出的当晚，有人爆料出他是刑宏的儿子，那个明着为民请命却身陷强奸罪行的“铁血记者”，只因他个ฐ人遭遇，才格外同情性侵罪犯，发表了这样偏颇็的声明。
刑鸣正满意着，帖子突然全被删了。
扩散的速度还行，有个还挺有名的记者撰文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六月飞雪窦娥冤”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传统媒体当道时或许还能以权遮天，他就不信自媒体来了，这么轰动的新闻再来个ฐ百万转发，还有人能ม随随便便掩盖真相。
对于这个问题，刑é鸣自我审视掂量了很长时间，包括虞仲夜那声“我来接你”。
“这事儿就目前来看，牵扯可大了。红十字会不会承认侵吞善款，明珠台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虞少艾敛起玩笑神色，一脸凝重，“你真的敢管吗？”
第二天是周六，刑é鸣依约去台里和骆优商量台庆晚会的事情。
如同几经酝酿后发酵的酒，正中每一个ฐ狂欢者的下怀。
远处传来迟到的尖叫声：有人落水啦！
虞台长爽完就走了，刑鸣在水里沉沉浮ด浮ด折腾一阵，最后自己้游回岸上。溺水的感觉竟跟性窒息的高潮相似，他视线朦胧，身体虚空，他像一条被甩干在岸上的鱼般伏着不动，张口喘着粗气。
“没意见。”刑鸣又点头，忽而朝虞仲夜伸出一只手，“钥๓匙，还我。”
“没意见？”
原因刑鸣当然是知道的。
阮宁吞吞吐吐：“王编辑说原因你自己知道，还说，苏老师也不建议你做。”
这个时间，明珠园里还在加班的人不剩几个，虞台长大大方方แ来接人，似也不怕落人口舌。
奔驰在明珠园里不算好车，但刑鸣对这车当然眼熟，十分钟前他刚从这车上下来，看来是虞台长吃了夜宵后也没回去，兜了半圈又回到了明珠园。
一个男孩子应声推门而入，看样子早在门口候着了。
“实习主播下周一就到岗了，台里的任务是让他们去各个组里学习，不行的就走，拔尖儿的就留แ下来，你也带一个学生吧。”老陈声音突然扬起来，冲着办公室门外喊，“小南，你进来吧。”
林思泉诧异地瞪了瞪眼睛：“急性心肌炎不是小毛病，你这身体能直播？”
“下周节目就回归了。”刑鸣接过咖啡，点了点头，“不拼不行。”
满身的病痛一扫而空，这种抚慰令刑鸣舒服得简直想哭。他不由自主地循着虞仲夜吞吐的节奏，摆腰抽送起来。心说自己้果然还是直的，光用后头不得劲儿，前头这杆枪稍擦弄擦弄，立马就绷不住了。
他紧ู密包裹他的龟头，以舌尖儿扫刮铃口，便连会阴部ຖ位都温柔地舔过，将那ว隐秘肌肤舔得殷红欲滴。
“别去招那位老先生，也别ี去惹廖晖。”虞仲夜朝刑鸣压下上身，眉头蹙得更紧，脸色愈发不善，“你跟他们不是一个ฐ世界ศ的人，你沾不起。”
刑鸣顺理成章地反抗：“《东方视界ศ》我记头一功，我应该去，必须去。”
二十分钟之后，院方来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满嘴胡说八道，但不忘见缝插针地传递重要信息，保安催着他快挂电å话，刑鸣便悻悻然收了线，又被押解回了门诊室。
屏幕里的骆优沉稳大方แ，主持功力已๐炉火纯青。
“你哪儿来那么多八卦？”刑鸣并不相信，抬眼看着电视屏幕。
“为什么？”刑鸣满面狐疑，不能理解，也不殷勤。他踏出总编办公室的大门时就已经冷静了，王泊舟瞧不上苏清华，但从本质上讲，疯子和狂人仅隔一线，他们疯起来相似，狂起来也差不多，他们的理想不合时宜，肉体都已腐朽。
老陈看见刑鸣青着脸从总编室的领ๆ导办公室出来，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放松，放松。今儿晚上你们组都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吧，天天在工作室里熬着，以岗为ฦ家也不是这样的。
刑鸣欣喜，回头去看虞仲夜，谁知两ä人靠得近，才转过脸，唇就碰上了。
刑鸣手臂不再用力，交由á虞仲夜带着走笔，果不其然，虞台长但凭一只伤手仍能化腐朽为神奇，白宣上的字立刻抻开胳膊拉开腿，变得盎然了，漂亮了。
虞仲夜微微皱眉，捏着刑鸣的下巴๒抬起他的脸，拇指摩挲过他的眉弓眼眶，接着又拭了拭他脸上的鲜血——没受大伤，只是脸颊微肿，额头稍稍磕破了点皮。脸上沾着的是别人的血。
“我……做不到。”刑鸣把头埋进虞仲夜的胸前，声音颤抖。
两个月前刑鸣曾与那二世祖在街上偶遇，对方那ว双三角眼死死追了过来，如狗逐肉，在他身上东闻西嗅，俨然余情未了。刑é鸣其实明白，只要自己放下身段，适当逢迎斡旋๙，若运气好，甚至不用上床就能把事儿定了。但一来他恶心自己竟又生出这样的念头，二来他也不怎么เ愿意自己一手创立的新节目就冠上成人纸尿片的名字。
约出当时正在闹分手的女友，在距酒吧最近的宾馆里打了一场分手炮。完事后女友称心，刑é鸣庆幸，还好，没弯。
“我看刑鸣是不想干了，自说自话就不来台里，也没跟任何人请个假——”
按下手机扩音键，电话那头的老陈仍想落井下石。
铃音响了好几声，孙伟终于接起了电å话。听出是刑鸣的声音以后忙不迭地道歉，他说，老大，你看这不凑巧的，今儿一大早ຉ我家囡囡突然开始吐奶、腹泻，我这会儿还在医院里陪着老婆。
“老大……”阮宁还要吱声，却看见刑鸣一下回头，伸出一根食指朝他点了点，警告他闭嘴。
庄蕾人生得极美艳，却没有一个美人应有的那些恃靓逞凶的毛病，听闻刚ธ入台那会儿她笑容甜婉，作风开放，数月之ใ间斩获裙下之ใ臣无数，轻轻松松便坐定了一姐的位置。
躺在床上的林思泉对着镜头微笑，气色瞧着不错，看似心平了，气顺ิ了，那些沉甸甸è的过往也都散如轻烟了。
驶出普仁医院的这条路特别崎岖，路面坑坑洼洼，路灯也不亮。老林踩足油门，大奔被夜色浸ฤ在里头，像兽一样在黑暗中蹿行。
老林说：“虞叔，审计局的赵局今儿托人来说，这回新入台的南岭是他亲戚，让您提点提点，照ั顾照顾。”
“南岭？”虞仲夜对这名字印象不深，反应了小半拍，“想起来了，那个眉眼有点像骆优的实习生。”
“难怪看着面熟ງ，这一说我也觉得像，不过失之ใ毫厘差之千里，骆少更精神。”老林笑着问，“您觉得这个新人怎么เ样？”
“急功近利ำ，小家子气。”明珠台是行业魁首纳川之海，多的是小溪小流挤破头要往里汇聚，一年到头，也多的是哪里的领导托明珠台台长“照顾”自己的亲眷，虞仲夜显得困倦，眼皮也没抬一下，“他跟赵立峰是哪门子亲戚？”
“南岭应该不是亲戚，但他还有个同胞姐姐，被赵局瞒着老婆，养在外头呢。”老林忽地一笑，“南岭的姐姐我碰巧也见过，不过这事儿还是听王局的司机小段说的。”司机间最爱聊这种八卦，老林这点格外好，光听不说，还能跟别ี的司机打成一片。
“哦？”虞仲夜的声音微微扬起，似乎来了兴趣，“你见过？”
老林一五一十地答：“姐弟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飒得很。”
“赵局都快退休了还有这份兴致，身体倒是不错。”虞仲夜轻笑，“那南岭要真想在这行干出点名堂，就让他先从《明珠连线》或者《东方视界》的出镜记者干起吧。”
“不过听小段的意思，南岭不想跑新闻，嫌苦，嫌累็，嫌没大出息，他想问问《如果爱美人》里还有没有露脸的机会，实在不行，他穿插在节目里念个广告也可以。”
虞仲夜皱眉：“寒窗苦读十来年，还拿了双学位，就为了念广告？”
“只能说人各有志，也不是谁都跟刑é……”老林适时打住，怕这个ฐ名字万岁爷眼下还听不得，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道，“其实骆少才是真的不容易，一结束《新闻中国》的播音，立马赶飞机出国录影。也亏得他年轻，才能这么两头照应两头跑，没日没夜地拼命。”
“确实不容易。他在东亚多做娱乐与综艺，原来怕他突然转型不适应。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如果爱美人》再录两ä期就换人吧，文娱中心有的是能唱会跳的综艺主持人，《明珠连线》还得交给他。”
“骆少那点心思，不比林主播差ๆ了哪里……”老林想叹气，又不敢叹得太大声。骆少爷对虞台长那点心思，他这个ฐ司机算是半个ฐ知情人。想起那回，虞台长为了数字化改造的项目去广电å“领罪”，跟人拼酒拼到เ胃病复发不省人事，骆少爷这么เ个ฐ金镶玉嵌的天之骄子，就这么默默守在一旁้，一脸的迷离爱慕。倒令人不忍心看了。
“小孩子难免动歪了心思，再说，我跟老爷子没法交代。”骆优那点心思虞仲夜当然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也当不知道。他有阵子常去拜望骆优的外公，跟还在位子上的老爷子下下棋聊聊天，当时骆优还小，水灵灵、嫩生生的一个少年，老是黏前黏后，一口一声“叔叔”。也不知哪一天起，突然就死活不肯叫了。
还是年轻好，能为理想灵魂激荡，能ม为爱情五体筛糠，人到了这把岁数这个地位，能ม入眼的人、能上心的事，早就已经不太多了。
“那个南岭不是什么网络红人、十大歌手么，”台里台外烦心事扎堆地来，虞台长根本没心思惦念别人那ว份心思，“那就办个主ว持人大赛吧。夺冠以后就让他名正言顺地去《如果爱美人》里念广告，顺便也为ฦ节目造造势。”
旧楼不断ษ推倒，新楼不断ษ重建，整座城市也跟着上下蹿腾，一再拔高。城改项目一个比一个ฐ劳民伤财。高架路横贯东西，密如蛛丝，周围高楼林立，直耸云霄。这座城市被它们织成了一张网。多少人就迷醉在这张大网里。
窗外的道路开始开阔，视线穿透迷蒙夜景，虞仲夜看出大奔行驶的路线不对，问：“这是去哪里？”
“好久没跟虞叔喝点小酒了，顺便找老战友聚一聚，后来才想起来我一个司机哪能ม酒驾啊，所以赶紧约了别人。”老林顿了顿，又不自然地嘿嘿一笑，“刑主播这会儿还在明珠园里赶节目呢，我想着把他叫出来，至少肚子里垫点东西，再回去熬夜拼命也不迟。”
“老林，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虞仲夜声音低沉，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其实刑主播的表我前些日子就派人捞出来了，但表已经烂了，烂得不能修也不能看了，我怕他睹物伤神，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老林跟了他这些年，从来不会这么เ不知分寸，也从来不敢这么多事。虞仲夜见老林吞吞吐吐，猜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微微阖了眼睛，问：“有事情？”
老林支支吾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虞仲夜不喜欢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问：“多大的事情？”
“子不教父之ใ过，还是我家那ว不争气的东西，大学考不上，让他当兵又嫌苦不肯去，他要是能ม有少艾一半出色，我也不至于愁成这样。这不，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出入夜总会，把里头一个小姐给打伤了，我就想，能ม不能劳烦虞叔跟李局打个招呼，这么小的年纪留下案底实在不好……”
虞仲夜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已被一个蹲在街边的身影吸引——
刑鸣来早了，等人等得无聊，跟街边一个摆着象棋残局的老头儿杠上了。
也多亏刑宏教育得严，刑鸣打小涉猎广泛，围棋水平业余五段，象棋、国象、桥牌这类的智力运动也算得上是触类旁通。他看见几个ฐ人围着下棋的老头，有踟蹰不前的，有跃跃欲试的，想当然地以为是棋托行骗——揭秘街头骗局本是《明珠连线》的一个选题，但台里没批准，一直只是备选，一来嫌象棋运动不算普及，可能难以引起观众共鸣；二来台里的法治节目做过类似的选题，再往深里挖掘似乎是不太可能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