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点点头:“说起来,我也很多年没去过县高中了。”
“我们高中么?”
冻疮这东西,如果一两年保护好了不再冻,以后就会慢慢好了,可是如果不注意,就会连着年年冻。
晚上的时候阮红玉拿了茄子水给他泡手,烫得咝咝的直抽气,阮红玉说:“就得烫才有作用。你说说你,小的时候都不冻手,大了反而冻了。”
“吃什么吃撑了?”
“不吃了,吃撑了都。”
阮静河到底还是心疼她姑姑的,看见他姑姑气成那ว样,心里也来气,觉得他姑父这个ฐ人,实在是不争气。
“你让静河看看,你哪儿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缘故,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你腿上的伤本来没多大毛病,现在弄的医院住了一天,你觉得是什么เ缘故?”
阮静河没有再睡,他知道这样的情形可遇不可求,甚至有可能ม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能跟周先生如此亲密接触的一次,他舍不得就这么睡着。周先生睡觉非常安静,可以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不也不动。阮静河背着他,却想要翻过身来,面对着周先生睡。
周先生如果爱他,该有多好。
刚低下头他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阮静河觉得这样看着他的周先生异常迷人,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刻周先生就会亲上他,心突然剧ຕ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忽然有些羞涩,最后居然胆怯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恩……周叔叔好……”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แ居然也沉默了一下,就是在这沉默的间隙,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形下,他似乎格外脆ะ弱,心中ณ充满了丰ถ沛的情感,胸腔里似乎有一片温热的浮动的水,满满的要溢出来。
周先生问说:“还在睡觉么?”
阮静河脸色微红,低下头来站在路边。
“别ี等了,”跟他一起工作的那个人说:“散了场他们这些老总领导要去吃饭,周总没有空的。”
“可是不能讳疾忌医啊,本来四川就容易地震啊。”
周小欧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有没有听错:“你不知道四川人不大喜欢听地震这个词。”
周小欧说的果然没错,照片果然和本人长的不一样,本人脸庞和嘴角的线条那么冷峻,照ั片上的人脸庞太柔和了,没有什么棱角,除了身高气质,这完全是两个人。
怪不得他看照片的时候觉得眼熟呢,原来不是因为ฦ男主人长了一张很大众的脸,而是他以前就见过他。
他一个ฐ人是想不出来头绪的,想的多了只会很伤心,慢慢自己้就认清了现实,觉得他跟周先生,是成不了的。
仔细想一想,他们之ใ间,似乎ๆ有太多的阻力,周先生不是最适合他的人。
可是他又那么爱他,那么愚蠢地,犯贱地爱着他。
这世上诸多的名言警句里头,所谓的爱情箴言,是最废话的,因为爱情本质上就是盲目的,越是纯粹的爱情越是盲目,旁人在旁边讲一大堆的道理,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都是真理,都是对的,可是有什么เ用呢。
恋爱的人都那ว么蠢,太理智和聪明的人,是享受不到傻子能享受到เ的恋爱的乐趣的。
很傻很天真。
终于他憋不住了,就给梦龙说。梦龙说:“他不爱你。”
失恋的人跟别人倾诉,要听到的其实并不是真相,就像阮静河找梦龙,即便埋怨了周先生很多,说他不爱他或者不理他,这个人是多么坏多么渣,多么薄情,但是他真正想听到的,是梦龙对他说,你多想了,周先生他还是很爱你的。
他其实只是想找一个ฐ理由,一个自己找不到เ,但期望别人能为他找到เ的,继续坚持的理由。
他或许爱我,只是我没有发现,我希望别人能够告诉我我所没有发现的,那些他或许爱我的蛛丝马迹。
他挂了电话,在黑暗中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刘龙在轻微地打呼,他了无睡意。
以前他不曾爱过人的时候,也像刘龙一样睡得香甜,那ว时候他满怀幻想,每个ฐ新年都许愿自己可以遇到自己相爱的一个ฐ人。
如今他心思沉沉,爱情静水流深。他以前那么เ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也渐渐地,低到เ尘埃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