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打道回府了麽。”袁振快步赶了上去。
走他身边儿,就撂下一句话:“走啊,复诊去。”
“说起来,你为什麽有幽闭恐惧症啊?我记得这个算心理疾病范畴,都有成因的。”龙语一边说,一边耐心的替袁振按摩小腿。
“你敢!”
“找不著车我回来找你。”
“行,打车机灵点儿。”
龙语很安静,安静的就好似不存在於他的生活中。
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各干各的。他像往常一样出入办公室,像往常一样下班看电影,像往常一样定期取杂志,像往常一样做饭吃饭收拾屋子打理生活。
袁振就想不明白了,他龙语不是那麽多酒友麽,怎麽偏偏就非得喊他?
袁振知道闫力气急了,又毫无办法。与此同时,惹上龙语就是踩上了牛皮糖──这哥们儿三天两头以喝两杯为由喊他出去。
小说并不急著动笔,写十年确实没什麽不行的,於是先搁置,这也可以有更多思考的时间。剧本比较急,对方要求在春节前见到雏形。
龙语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的某部ຖ分被轻微撼动了。这撼动让他固有的偏执有些松懈。这松懈表现在──其一,他把只列了提纲始终再未动笔的小说翻了出来,连带著资料、考察笔记,去认真的思索它们。其二,上周他与一投资方用餐,接受了对方提出落笔电影剧ຕ本的邀请。他想再写一次电影剧ຕ本。虽然投资方แ令人讨厌,动辄就提出宏伟目标、运作方向,可他愣是咬牙忍了。
西夏王陵赵昕也说了不少,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当初ม抱怨著不想去的主儿。
沙山特别ี难开上去,尤其对平地驾驶惯了的司机来说。袁振的车陷进去了,最後还是伍岳给他开上去的。
“你简直……你的存在就让人无语。”
小闫起先没接,非等袁振进卫生间方便才拨回来。
那肯定是一打人民币,绝不是一打空啤酒罐儿!
为什麽老子一睁眼看到เ一打人民币?
“人家没要你。”袁振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後朝鲜需要个门卫,你又去了。”
“噗哈哈哈……”赵昕笑。
“人家还没要你。”
“哥们儿你太背了。”伍岳拍了拍龙语的肩。
“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去。”龙语翻白眼儿。
袁振继续说,“然後柬埔寨国王有块儿地,找人种,你又去了。又被拒绝。”
“我还挺不招人待见。”龙语弹烟灰。
“你说,这是你的原因吗?”袁振看著龙语问。
“袁振的意思是,不是你能力有问题。”赵昕说。
“也许是吧,他找错方向了。”伍岳摊手。
龙语自嘲的笑,“是吧,要不怎麽总退我稿儿。”
“对了,你是聪明人。”袁振笑,“非往傻缺堆里挤,挤不进去还特挫败。何苦来的。”
龙语乐่了。
“你说这是你的错吗?明白点了吗?”
龙语点头。
“再说,你好不容易被国内一家公司聘用了,然後当搬运工。”、
“我就不能ม干点儿别的?”龙语皱眉。
袁振接著说:“你身体不好。人家民工一天搬的够你搬一个ฐ月。”
“c,ไao!”
龙语笑骂,伍岳在一旁捂嘴乐。
“所以你的工ื作量就显小了。为什麽呢?”
“我不是民工!”
“因为ฦ你是社会新鲜ຒ人,你刚毕业嘛ใ。其实年轻最不怕的就是挫败。你现在被人拒绝了是好事,比50岁的时候下岗要好。”
“呵呵。”
“所以这些不该让你怀疑自己。相反要肯定自己้。人呐,还得自恋一点。这是让我们能厚著脸皮活下去的资本。比起你的外在,你内在还不够自恋。”
“你这个,太j-i,ng辟了!”赵昕显得比龙语还激动。
“你吃饭。”伍岳拍了他头一下。
龙语饶有兴致的看著袁振,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暖。这种鼓舞,比空洞的安慰受用多了。
演出开场,一行四人才落座。票是vip席位的。舞台瞅得倍儿清楚。相对的,舞台上的人瞅下面儿,不可能不清楚。
龙语跟任伟已经许久不见,这一次再看见彼此,整隔著一个舞台。这正像他们的心,错落不一。
与其说任伟是乐่队临时请来的乐่手,倒不如说──这是个即兴的乐队。往常没有机会合作,但大家有共通想表达的,便就玩票一把。
他想不到台下有那ว麽张熟悉的脸孔。
他令他有些许的紧ู张。这紧ู张,与音乐่无关。
龙语没事人一样的注视他,令他浑身不自在。
看他时不时与身边人交头接耳,更加令任伟有些气愤。
龙语身边的人,左边两ä位他认识──赵昕与伍岳,龙语的好友。但与他交头接耳坐在他右边那ว位,任伟并没有什麽印象。令他在意的,是他们那份亲密劲儿。
怎麽看,那ว男人也不会是龙语喜欢的类型。
他现在和谁在一起,过怎样的生活?是否,还记得他曾经在他生活中ณ的位置呢?
不伦不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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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龙语正聚j-i,ng会神的盯著舞台,可算有一支乐队吸引他了。再往前追溯,恐怕就还只有任伟在的那个乐队。
是简讯。
【今天能遇到,真巧。已经许久不见你看演出了。】
龙语看完,把手机收了起来。侧脸看看袁振,他居然……在小睡。
凑过去,那人也毫无反应。
於是,龙语回复了简讯:【没什麽想看的,也基本告别夜生活了。你要现在问我,长安街路灯什麽色儿的,我估计都得想想。演完了要走了?】
简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演完了,但暂时还不走。过来见个面儿好麽?】
龙语举著手机想了想,回:【哪儿?】
起身的时候,没人注意他。赵昕跟伍岳正悄悄交谈,袁振睡的很……瓷实。
“这边儿。”
任伟在走廊里招手,龙语看见,走了过去。
由於直眉瞪眼,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ฐ乐手。任伟拉了他一把,他的手腕感觉到了任伟指尖由á於常年弹琴磨出的茧子。实际上,那是他熟悉的触感。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算短。
“人来人往啊。”龙语感慨。
“嗯。今天参演的乐队本来就多。往那边儿走吧,岔出去人就少了。”
“你最近还行?”并肩走著,龙语随意的问,“诶,这儿能抽烟吗?”
“随意呗,又没人盯著你。”
“呵。”
“最近挺好的。”看龙语摸打火机,任伟把自己้的那只递了过去。
“正好儿。”龙语点燃,“打火机可能ม扔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