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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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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地失去了你

谁遇见了多愁善感的我

谁看见你的睡衣?

谁叫我收拾衣箱?

谁把你的睡衣丢â在风里?๣

姑娘๤!你还记得那件睡衣吗?

它现在飘散在风里

旦失去就不能再见

就像我永远

永远地失去了你这篇散文,在骨子里和叶芝的当你老了诗是暗暗相合的。但是,叶芝在白发炉火诗集后,把切归结为天空中闪烁的群星。令人惊奇的是,李方同学也写过系列ต关于星空的文章。由此看来,失恋的人看星星是不假的,所以在他们的文章中表现星空,也๣并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星空和人的生命相比,具有永恒的意味。所以,把失去的爱情挂在星星上,证明自己的爱情之永恒,这也๣是人之ใ常情。值得指出的点是,李方同学的文字中有具体之物,这就有色法在,所以其失恋文学不如王维同学,最终只能ม得人天乘果位。

上文我谈到老沐和李方แ,他们都采取了文字之道,这是失恋艺术的种。但是,在写完字以后,老沐可能用大力金刚ธ指在粉墙上写下行“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方去看星空里飘荡的睡衣,凡尔纳叫他笔下的人物暴走全世界,般的男ç女采取购物或者暴食等等行为ฦ从这个意义แ上说,失恋的艺术表现形式中还有行为艺术存在。

其中比较经典的是金庸笔下的百胜刀王胡刀,他为了能见陈圆圆面,不惜几十年当花匠,这可谓是失恋行为艺术中的极品。后来,他种出了黑色的郁๗金香,并且把这品种命名为“坚韧”,作为此次行为ฦ艺术的成果。与此类似的,还有金岳霖老师以及李寻欢。金老师的故事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而李寻欢生都在雕林诗音的头像,由此成为了位伟大的雕塑家,这也是值得说的事。

关于李寻欢的故事,我还可以补充点:大约是在李寻欢死后个星期,林诗音收到了李寻欢的律师带来的份遗嘱。根据这份遗嘱,林女士打开了李先生在央行里的四个仓库。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林女士的头像,而且每个头像下都有行小字。例如:“2001年2月14๒日,郴州次旅。”不管李寻欢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只要思念来袭,他就拿起雕刀,放下切去雕刻。在最后个库房里只有张字条,上面写着:雕刻时光,雕刻思念。

我以为,这是失恋艺术的极致。

大话红楼梦

据说很多人看红楼ä梦是因为最高指示ิ的缘故。这也就是说,为ฦ了个男人而读红楼梦。我觉得,作为理由,它和全书的旨趣相去甚远,有点劈了古琴烧烤白鹤的意思。而且,居然能从爱情小说里读出阶级论,类似在飘里读出奴隶主和奴隶的矛盾斗争,我更怀疑这说法是白日里在苏州拙政园的花丛上晾内裤。

说到内裤,让人想起些很私人的感受。我穿我的内裤是什么เ感觉,你大约是不知道的,

因为我肯定不可能褪下自己的rr给别人穿上,这不符合爱卫会的要求。读书是很个人的体验,所以我读什么书有什么เ感觉,大约也很难和别人类似。我们只能大略说这条内裤很是透气,而且不会在外裤上凸现轮廓线。至于说到เ那些具体而微的触感,就属于不可以沟通的范畴了。在讨论红楼梦之ใ前,我个人觉得有必要先声明这点。原因是这世界上的红楼ä迷太多了,他们要真和我较真,谈起眼鼻舌身意的感受来,我勉强可以说两句,怕就怕谈到了第八识阿赖耶识后的事,我只能非想非非想,非说非非说了。

和很多人不样,我读红楼梦是为了个女孩子。当年我读初中,老妈的同学带了女儿前来拜会。该女生正读高,豆蔻年华。她冲进本人在阳台上的起居室,甫落床,劈头便问:“你看过红楼梦吗?”本人高踞枕头之ใ上,眼见满天星光之下,有女生斜倚在我的军被上,秀发披肩,满眼星辉,不禁高叫声:“美女!”

该美女听之下,微微皱眉,语气沉重地教育我:“那不单单是本写美女的书,它蕴涵了我们五千年悠久ื的文化。你知道什么是对诗吗?我们上课的时候,经常传字条,就用红楼ä梦里的诗做对子。”当时我还是童稚未脱๳情窦初ม开的中国维特,听完什么对诗什么红楼梦,简直是头雾水。她见我脸懵然不知的样子,悠悠叹了口气,转头仰望星空很多年过去了,当我看见千年叹这本书时,才突然意识到余秋雨先生和那女孩子内心世界ศ其实是相通的,我分明感受到他们相同的那ว份心情,那种对类似于和菜头这样对传统文化如弃敝屣的人的同情,那种对于传统文化名花委地的痛惜!我拿着千年叹和她的结婚请柬,簌簌落下泪来。

在她叹气的前个月,我正在看天龙八部。见得美人如此神情寂寥,我猛地想起个ฐ人——王!语!!嫣!!!想到这里,我的头脑里立即开始跑马:本人白族,和段誉样。虽然不是段家那样的皇族,但是样精通阳指六脉ำ神剑凌波微步。如果她就是王语嫣,老天啊!难道?竟然?哈哈哈哈哈!ำ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小别重逢梁山伯。很多年后,我学到เ了逻辑学上的类比不当,回忆起当时流着口水歪嘴大笑的自己้,当即就狠狠扇了自己个大嘴巴子。年轻的朋友们,为什么世界ศ上有单恋狂和意滛犯?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及时地学习逻辑啊!

她看着我乐่而忘形的样子,非常奇怪,问我笑什么。我擦干了口水,问她知道不知道天龙八部。在此后的个小时内,我终于成功地将话题引入我熟悉的领域内,就金庸书中的女性形象和她进行了友好而深入的谈话,认真贯彻了毛主ว席关于“在有利于我方的条件下展开作战”的指示。我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她笑语晏晏,花枝乱颤๶。终于到了要分手的时候,她做了总结陈词。女人都是这方面的好手,别ี管年纪多大。方面,她肯定了我们今天晚上的谈话是积极而富有成效的;另方面,也严肃地指出我们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她深刻地揭示了武侠是种低级趣味的东西,而个ฐ年轻人正处于长身体长知识的阶段,需要的是大量吸收文化精品。她建议我去阅读红楼梦,这样来,我们就可以在下次的谈话中运用吟诗做对这种高雅的健康的方式进行交流。

现在,各位明白了吗?我是如何因为个女孩子而读红楼梦的?๣那时候虽然我已经是学富三车半,但是直没有读过红楼ä梦,因为那是本黄书๰。由á于段誉的故事激励着我,我还是到เ学校图书馆借出了这本书。在很多个晚上,我认真地研究了红楼ä梦。当时我的主攻方向是诗词,所以情节我基本上没有看,而是选着里面的诗歌去读,试图背下其中的些,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这时候,男女的差别就显示出来了。要我去背“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次就可以了;但是,要我去背什么今天谁葬花,明天谁埋我类的东西,我顿觉苦不堪言,难以为续。而且,根据我的阅读习惯,我想知道本书๰里的人是要干点什么,怎么干的。但是红楼梦里的人偏偏什么都不干,今天串到这里玩玩,明天串到那里吃吃,后天斗斗嘴流流眼泪什么的,翻到เ最后也没见他们干了点什么具体的事。所以,我也根本无法阅读红楼梦的故事。过了星期,就把书还给了图书馆。

后来的事,你们也应该猜到了。我是个“吾爱美女但吾更爱真理”的人,学术问题๤,我觉得是完全可以和感情问题๤分开来看的。现在看见我这句话的人,应该有很多赞同我的观点。遗憾ย的是,美女,尤其是喜欢红楼梦的美女的逻辑是:美女即真理,否定美女的红楼ä梦,就是否定美女本人。否定美女本人者,杀无赦!我细数完红楼梦的不是,美女辩不过我,也许觉得我这人这辈子都无法高雅得起来,无可救药,于是伊再也没有来过。

在此后的岁月里,即使是实在没有书念了,我宁可去厕所里勾着头看地上的报纸,也决不动红楼梦手指头。而关于红楼梦这本书,我总结出几点:

1凡是不看红楼梦,或者不把红楼梦抬到某精神上崇高地位的美女,般都和蔼可亲,易于相处;反之,则心高气傲,拽得二五八万的。

2为什么世界上有单恋狂和意滛犯?๣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及时地学习逻辑。

3读书始终是自己的事,不能为任何人去读书,或者抱定了要从书里得到เ什么的念头。最糟糕的是,听信了别人的话,觉得自己应该从书里读出点什么เ。

4永远不要和女孩子争。

5找女友,千万别找喜欢红楼梦的,要找喜欢黄金时代的。

韭菜往事

宁为小人所忌毁,勿为小人所媚悦;宁为君子所责备,毋为君子所包容。

——菜根谭第章190小节什么样的两个男人才能成为终生好友?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点:他们绝对不会欣赏同样的女性。因为旦他们喜欢的女性类型存在交集,就很容易弄出比武招亲或者过度谦让到เ“双黄蛋”这种丑闻来。而且,他们因为总不能说服对方แ什么是美女,就不得不经常见面饮茶,试图讨论出个共同标准来。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兼

容美女”,使彼此之ใ间保持紧ู密联系。

所以,人缘好的人往往晚婚,比如说我。因为兄弟实在太多,他们的兴趣涵盖了切女性类型,结果我只好等到他们全部结婚完毕,才能开始找韭菜——女子如韭菜,男人割了茬又长茬。60่年代的男人收割了70年代的韭菜,在70年代的男ç人还懵然不觉的时候。同样,70年代的男人收割了80年代的韭菜,依此类推。故此,最令男人无຀比愤恨的就是最老的牛收割了最嫩的韭菜,比如默多克,比如道格拉斯。但这并不是最令我愤恨的事。

我要说,曾经有那么根鲜嫩水灵的韭菜放在我面前,我触手可及,甚至可以感觉到幸福身上的茸毛,只差那么零毫米。在此之ใ前,我已经铺垫了5家以上的饭馆,8次极具有深度和内涵຅以及幽默效果的谈话。我知道她对我已有了绝对的好感,在她见到我的瞬间,瞳孔会放大二五毫米。用肉眼看上去的话,类似条银鱼从漆黑的深潭上闪而过——恋爱过的人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就这时候张富贵出现了。

第六顿ู饭,三个ฐ人吃,目的是舒缓下割韭菜的节奏。送完人回家,我和张富贵起骑车回学校。路上张富贵突然问我:“美女啊!ำ你喜欢她?”出于愚蠢的青年男子天性,我回答说:“哪里?她长得很般,我们是般朋友而已了。”张富贵高速逼近:“说真的,喜欢就承认吧!ำ”我全面防守:“没有的事,真是般朋友。”富贵这时说出了句我终生难忘的话:“我很喜欢她,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我追她好了。”他真去追了,可耻地失败了,事件结束。但那晚上受的内伤,令我到现在只要参加婚礼都还会吐血。

在这件事上,张富贵全然是个ฐ卑鄙无耻的小人。多年以后他也๣厚颜无耻地供认不讳,那的确是他设计好的个圈套。他补充说,朋友就是拿来设计陷害的。我曾有很长段时间天天默默祈祷,希望他在约会的路上掉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被老鼠给掐死。但我又转念想起他和我起度过的无数快乐时光,他是我生命的底片。失去了他,我就有十几年的生命永远变成是黑白的。既然他带来过如此之多的欢乐่,如何不能接受他带来的痛苦呢?

我和张富贵到今天都还是好朋友,尤其是他落入胡淑芬的魔爪以后,大家的交情更加深厚了。任何人都可能因为内心的欲望而起贪念,淑芬说关键是别ี给他这机会。因为,亲情爱情友情都不是用来考验的。

红旗下的蛋——我的70年代同辈人

就像我曾经相信过自由恋爱样,我曾经以为以年龄段来划分人群是不合理的。因为在不同的年龄群中依然存在思想相近的人,思想沟通上的默契远比年龄接近重要。

而现在的我,在爱情的问题上已๐经变成了“门当户对”学说的忠实信徒。因为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不得不承认:没有相同的成长背景文化教育程度同阶层的价值观,单凭爱欲的驱使,无从构筑爱情和婚姻大厦的牢固地基。

所以,在考察人群的分类时,某时间段的划ฐ分还是必要的。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社会和历史的大环境下出生成长的人必然会打上当时的烙印。作为大规模生产出来的产品,由于使用的是同样的模具,他们具有鲜明的共性。我们的身上,不仅只是打着1970的产品序列ต号,1970对于我们意味着更多的东西。

我们大多都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品,我们出生的时代创น造了中国最巨大的“婴儿潮”。在“文革”十年里,制造婴儿是当时人们为数不多的几项危险系数小的重要娱ຉ乐项目之。而当时刚出生的我们,以及我们的父母,都根本没有意识到,20年后我们这些过剩产品会面临多么惊人而痛苦的就学就业困难。

由á于是在计划经济时代,我们中ณ的大多数人没有拥有过幸福的童年。作为产品,我们隶属于不同的厂矿单位和军队的托儿所幼稚园自办小学。和幸福的1980่们无法相提并论的点是:我们的父母都属于双职工ื,我们大多属于大家庭中的员,双亲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在沉重的工作之余,在众多的孩子中,发现我们的存在,给予我们充分的照顾ุ和爱。

我们从生下来起就被编入了军队的建制ๆ,在固定的儿童培养机构里学习纪律和服从,我们通过布票肉票຀等等配给票຀证而证明自己的存在。我们的生活里缺乏很多东西,但是从来不缺乏汹涌的人群。无຀论是在托儿所还是幼稚园,我们身边都有人数巨大的同学。我们没有被特别关照的经历,更多的时间里,我们是在自己照顾ุ自己。被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照顾,并且照顾着更小的弟弟妹妹。

在当时的上述任何个场所里,你都可以看见相同的景象:老师๲雄踞在六七十个孩子的中ณ间,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每个孩子发生了什么。她忙于制止斗殴,送生病的孩子去医务室。我们就在周围的地里,与周围的世界毫不相干地玩闹着。我们在野地里,根本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世界在改变。

远离了父母,或者在教育机构里,或者和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着,我们最缺乏的就是爱和关心。我们生来就患有“皮肤饥饿症”,许多年以后,当我们在面对吻和抚摸的时候,依然感觉尴尬,因为我们错过了学习它们的最好时间。在更多年后,我们也将成为些汉语词汇的最后见证人。我们将是最后的叔伯,最后的姨娘,最后的舅舅,最后的姑母。我们的孩子将生活在六个老人的世界里,我们的孙子将面对多达十四个长辈的家庭。

我们挎着草绿色的军用挎包去上学了,我们穿着哥哥姐姐留แ下的衣服,并且小心翼翼地穿着,因为弟弟妹妹们还将需要。红旗招展,标语鲜明的校园里集中着无数的人,他们都穿样的绿军便装或者蓝色的中山装,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เ不同。他们的表情和衣着,仿佛都是从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都走路去学校,因为当时的辆自行车是家人年的收入。他们不需要手表,因为ฦ他们可以根据太阳的高度判断时间,并通过挨打而强化对时间的观念。

我们那时都坚信,军队是最好的,能成为军人是莫大的光荣,作为英雄而战死,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死,都是最大的荣耀。我们喜欢切有关于军队的东西,红旗铜号臂章军帽。我们相信秩序和纪律,校门口的黑板上任何白色的布告,都是神秘的禁忌。我们怀着敬畏的心情从那里走过,并因为道德上的自省而低下我们的头。

我们开始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种神秘的必然,所有的行为都将指向必然的终点。我们在春游的日຅子里,站在阳光明媚树木葱茏的山巅å,必然高呼的是“伟大啊!祖国”;我们在学习雷锋的日子里,肯定会发现多于平常数十倍的好人好事在等待着我们去做,而我们在那天必须如此回答“我叫红领巾,我家住在中ณ国”。我们的任何错误都必须ี以写检讨来解决。我第次学会了关于迟到的黑色幽默:除非有特殊情况,不得迟到;而迟到不得归结为ฦ任何客观原因。

我们如同小狗样在这世界里小心翼翼地到处试探,在次又次的教训里,我们已经习惯了成|人世界的那ว套东西,成为生存法则的东西,被大人们称为世界观和辩证法的观点。

然而切在个早晨全都变了。我们的德育课里再也不讲关于诚实的话题了。我的辍学回家的小学同学当了倒爷,全国开始表扬种叫“万元户”的神๰秘人物。牛仔裤和录音机上市๦了,以前电å影里流氓集会的专业舞蹈“迪斯科”居然可以在广场上跳了。我们疲惫地将教科书画得支离破碎,因为很多东西要改了。

开始有人叫嚣“读书无用”!新发明的单词是“脑体倒挂”。新东西大量地进入到我们的视野,高年级的同学已๐经是满嘴的黑格尔萨特弗洛伊德。诗歌在夜之间重又回到了我们的生活,许多人为那些久违了的美好的东西而激动。人们对舒婷北岛海子的名字顶礼膜拜。

个叫海ร灯的人用个手指将自己支撑起来,少林寺开始变成了武术学校。另个叫严新的人宣称可以用意念将导弹致偏,并成功地呼唤来雨水扑灭了大兴安岭火灾,在美国终于由于惧怕他的能力而发明了精确制导炸弹的时候,他也进入了美国,直没有回来。孔子不会谈论的“神๰力怪”是当时的时尚,全国有数千人宣布๧可以用耳朵“听”见字。

我们看见庞大的苏联在夜间解体,柏林墙轰然倒塌。沉重的铁ກ幕终于落下,世界ศ人民

以为ฦ迎来了和平的曙光。对于政治,我们是旁观者,在诡谲的风波里,切都难以辨明。

终于到高考了,十二年的准备,无数不眠的夜晚,像山样高的复习提纲。我们在通往大学的独木桥前浴血拼杀,将数十倍于自己的同龄人斩落马下,终于到เ达了彼岸。而当我们翻开招生报的时候,却是无比的茫然。十二年的时间里,我们惟的目的就是冲过独木桥。而等自己真的过了,却不知道过了以后该去做什么?

面对日益沉重的学费,飞涨的物价,我们在校园外开始为了生存而奋斗。打工时代到来了!大学生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而雇佣他们可以造成极大的新闻热点。大学生开始卖报纸了,大学生开始送牛奶了,大学生开始扫大街了!

只剩下爱情是免费的。在动荡的大时代里,惟温情脉脉的东西就是爱情。学生时代的爱情还不需要金钱权力房子车子的支持。生中最纯粹的爱情就出现在这时,我们除了彼此赤裸裸的身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拥抱,可以相信。

等我们出现在社会面前的时候,极大的人口压力使我们发现自己้处于凄惨的就业危机前。我们生平第次感觉到生存的残酷。我们收藏起自己的雄心壮志,灰头土脸地进入永远不可能令自己满意的单位里工ื作。

令人吃惊的是,那ว些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土蛋却极有素养地掌握着几千年中ณ国文化的精髓——统驭术。小小的手腕和哪怕是最陈旧的整人手法,却样可以把个用知识武装到牙齿的大学生搓成长的,复又捏成扁的。我们学会了沉默。

我们目睹了成功者的意气,也看见了失败者的惨痛。我们在旧ງ机器上被制造出来,却又被要求立即学习游泳。白领ๆ成功人士的后面是无数的残兵败将,以及无数悲伤失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