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过得很幸福，老人曾是个木匠，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不比别人差。谁知自从十年前妻子死了之后，家里的情况就越来越糟糕。首先是儿子开始惹麻烦，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参军回来，儿子就完全成了浪荡儿，难得在家里露次面，像风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偶尔回家来扔下点钱。这儿子直是老人的心病。
“雪上加霜的是，我又病了，医生说是癌，两ä年来直躺在床上，现在离死也不远了，这臭小子反正已经死了没关系可是还有个女儿。”梁老伯叹口气，用袖子抹眼泪。
被害人的身份清楚后，调查工作重新活跃起来，但也仅限于此，像是碰到เ堵无法逾越的墙。
过了四月，报纸和广播渐渐对这案件失去了兴趣。被派遣到汉城来的金刑警在电影院看完所有电影后心满意足地回地方上去了，体重又增加了两公斤，将近八十五公斤ภ了。
金刑é警回去，吴奉岩刑警感到好久ื未有的轻松，这段日子虽然没干什么事，但和金刑警在起受到了不少心理压力。五月四日，吴刑警去尹美淑的玛龙涅，却不是为了调查，只是觉得有些遗憾ย留在那儿似的。
看到他进店，尹美淑就迎了上来，脸上点妆也没化，好像换了个人，脸色苍白，看来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
“刚好路过进来看看，切都还好吧？”“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眼神呆呆地停在空中ณ，起喝咖啡时也不说话。“那个死了的朋友你现在知道他的身份吗？”“是，在报纸里看到了，我再也不想提他。”
她低下头紧闭双唇，吴刑警点好烟给她，她也没拒绝，手接了过去。
“您曾经说过见过次梁仁植的朋友，是吧？”
“是的，见过。”“能不能再说遍他长得什么样？”
“光头鼻子下留着胡子。”“样子很奇怪。”
“有点奇怪。”
“看起来多大年纪？”“还不到四十，大概ฐ三十五，还有这里”她用手指着右额。“这里有块大伤疤。”“啊，是吗？梁仁植死后他有没有来过？”“没有。”“如果来了，请马上给我打电话。”“那人是凶手吗？”“不，不是这个意思”吴刑警掏出名片给她。“要是有什么奇怪电话，也请马上跟我联系。”“好的。”正好此时，有电话找她，尹美淑站起身来。
吴刑警突然想到凶手可能是个怀有坚韧信念的人，给梁仁植家里寄信和钱就说明了这点，在他十年来的警察生涯中还是第次碰到เ。寄钱说明不是抢劫杀人，犯人在信里说到“他该死”正是这儿体现出其坚韧的信念。为了不被认出笔迹，信是用左手写的，寄钱说明他还不乏良心。有良心的人怀着坚韧信念时往往具有可怕的力量。他定有理由á，是什么促使他这么残忍地杀人呢？到底是什么เ理由？梁仁植为什么是该死的？吴刑警摁灭烟蒂站起来，这时尹美淑过来了。“吃了午饭再”“不，不用了，我还会来的。”吴刑警朝门口走去，尹美淑跟在身后。正在吴刑警推门往外走的同时，有人进来了。两人在门口相撞，吴刑警笑着看对面的男人，是个矮小丑陋的年轻人，肩上背着个包。
“啊，对不起。”“啊，没事儿”对方แ也笑着点头，吴刑警先出去后，男ç人才进来。他瞟了眼站在边的尹美淑，然后经过她身边，选了角落里的个ฐ位子坐下。
十致跟踪把黑框眼镜换成隐形眼镜，又剪了个运动头的崔九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只是眼角还留แ下戴过眼镜的痕迹，他特意在太阳底下坐了几天，直到เ苍白的脸色完全变黑。
受伤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已没什么问题，崔九这才来到了玛龙涅沙龙。他进去就发现了尹美淑，虽然她没有化妆，却分明是四月十八日晚和杀人号在起的女人，万幸的是，尹美淑倒没认出他来。
在位子上坐下，他想起刚刚ธ在门口碰到เ的男人，穿夹克，很瘦，他是什么人？尹美淑直送他到เ门口，态度恭敬，可见是个重要人物。
“您吃点什么？”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何时，尹美淑站在了他身边。崔九吓了跳，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请给我杯果汁。”他拿出钱等果汁上来，上来就口喝完，结了账就快速出去。他突然想到要跟踪下刚刚在门口碰到的男人，虽然和画像上的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看到尹美淑这么小心地对他，不能不让人起疑心。那ว瘦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刚才在门口好像看到他是朝右边走的，崔九踌躇了会儿，也朝右边跑过去。过了好久，前面出现座天桥，可是看不到那ว男ç人。去了哪里？往天桥上看，人流中ณ个穿黄夹克的男人进入眼帘，是他！崔九紧紧抓住肩上的背包，跑过去。崔九口气跑上天桥，那男人却又下了天桥，像无所事事的人样慢吞吞地走着。男人进了地下通道，崔九戴上墨镜，放慢了速度跟在身后。出了地道，男ç人还是慢吞吞地走着，走进市警察局，看到入口处的门卫朝他敬礼。崔九停住脚步，竟然跟踪起警察来了，真有意思。
第二天即五月五日是儿童节。
在汉城火车站，年轻夫妇们纷纷拉着孩子的手外出游玩，未婚的吴奉岩刑é警羡慕地看着他们。在负责人的帮助下，他很快找到了四月十八日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出发的京釜线特级列车的售票员。售票员大约四十多岁，听到เ是警察找，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吴刑警马上感觉到这售票员隐藏着什么东西，他把他带到เ走廊上问话。“您知道四月十八日发生的列ต车杀人案件吧。”“是的，我知道。”售票员小心地看看四周，害怕地回答道。吴刑警递给他支烟，帮他点火时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
“卖票时是按照ั号码连卖的？还是不按号码随便卖的？”“大致上都是按号码连卖的。”刑警的眼睛亮起来。“那天的被害人已๐经确定是五号车厢二十八座或者二十九座乘客中ณ的人，犯人就是坐在旁边的人。窗口小，看不大清买票人的脸吧？”“是的，几乎看不到。”“有没有特意预约座位的？别担心，你帮别人订了位子不是犯罪。”“这样”售票员的手抖得厉害，几乎不能抽烟。“没关系，您放心大胆地说吧。”“这个刑警到底是不样，没想到您会来找我。”那ว天晚上，因为碰到个奇怪的客人，所以我还记着。我卖了五号车厢二十八座的票之后，有个ฐ年轻人递过来张万元钞说要张刚刚买票那人旁边的位子。“”那就是说二十八座旁้边的位子？“吴刑警不知不觉地加大声音问。”是的，所以他说不用找钱。这种事情是第次碰到就把二十九座的票卖给他了，其实他不要求也会按顺ิ序给他二十九座的总之，那天晚上我错了，他说不用找钱，我就看上那点小钱，现在真后悔呀，后来看报纸才知道那人就是凶犯。“”怎么没跟警方说？“”我，我怕。“”怕？为什么？“”吞了找钱帮了犯人“”您说什么呀这个根本不算犯罪。另外买了二十九座车票的人长什么เ样？“”戴黑框眼镜，长得挺难看的，个子好像不高，年龄大概是三十五岁左右。“”他穿什么衣服？“”灰色西服。“”还有其他的吗？“”没有了。“”辛苦您了，可不可以协助我们画张像？您是惟的目击者“”好的，好的，我真的没关系吧？“”这个不用担心，相信我，跟我走趟吧。“”我定去，真是不好意思，应该早些告诉你们的。“售票员这才放心了。吴刑警也有了重大收获，因为ฦ总算大致知道了凶手长什么样。当天下午，吴刑警又去了玛龙涅沙龙。看到他，尹美淑就露出不安的神色。吴刑é警坐下就问道：”四月十八日晚梁仁植在汉城火车站买票时你是不是在他身边？“女人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是的，就站在他身后。“”你有没有注意你身后的人？“”这个，记不大清楚了。“”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是他。“
尹美淑吓了跳，但是她没有追问。她静静地盯着桌子好久，突然抬头说想起来了。
“后面好像站了个戴眼镜的男人，没仔细看，记不大清楚。”她抽了支烟后，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想起什么了吗？”“是的，现在想起来了我站在检票口外边时，那戴眼镜的男人边过关，边对我笑了下，笑得很奇怪。那时候只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想起来”“讲讲他的衣着打扮。”“衣服是灰色的身高般。”“长得帅不帅？”“点都不。”“是个人吗？”“是个人。”“您能不能协助我们画张像？”“好的。”现在有两ä名目击者了，吴刑警站起身来。
崔九每天都到玛龙涅沙龙去。来来往往中，和老板娘尹美淑也熟稔到เ可以开开玩笑的程度。尹美淑正迅速从梁仁植带给她的伤害里挣脱出来，自从知道自己被骗后，她也觉得梁是该死的了。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生意上，做餐饮要懂ฦ得区分不同档次的客人，消费得多的要提供更多服务，并且尽量将其发展成固定常客，她把客人分为b三个等级。是消费得多的常客，b也是常客，但消费水平般，是普通客人，崔九是被她定为等的。
刚开始觉得他没什么特别ี之处，后来发现每次结账时的金额都不菲，而且每天来好几次，她就逐渐改变了看法。她小心地观察崔九，虽然长得难看，可是善良，永远都是个ฐ人，常常随身携带个包，是做什么的呢？问及他的职业，总是笑着说做小生意，真让人好奇。吃饭时总是点最高档的，点也不心疼钱，看来是挺有钱的。自称姓朴，所以她就把这位等客人称为朴先生。为了行动方便，崔九买了辆用了大概ฐ年的二手车。雇用了个看来老实本分的中年人做司机，每月给的工资比般水平高出十万元。每天到玛龙涅已经有好长段时间了，但直没什么成果，第十天即五月十三日，他决定跟踪尹美淑。
他站在个角落里等，十点刚过，尹美淑就出来了，她走得很急，过了路口往出租车站走去时，有人挡住了她的路。是个戴帽子的鼻子下留着胡须的男人，崔九紧张起来，可是看不清男人帽子下的脸。崔九远远地注意着他们的行踪。尹美淑想往后退，却被戴帽子的人把拉住，女人挣扎了几次，最终被强行拉走了。
十二第二个ฐ目标接着，戴帽子的人和尹美淑上了停在路边的辆藏青色普尼车，记下车牌号码后，崔九朝停车场跑去。他买的二手车是灰色的普尼，看到年轻的主人跑过来，瘦瘦的中年司机立刻发动了车子。
“走吧！这边！”飞快上车的崔九指着右边说。司机抄了小路，出巷口就是车道，车子像滴水滴流入滚滚车辆洪流中。
“去哪儿？”“请找下藏青色普尼，汉城五二二七八。”路上挤满了车子，老练的司机巧妙地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啊，在那儿！”右边几米前方正是崔九要找的藏青色普尼车，崔九把身子往前倾。“跟着那辆车，不要让人家发现”司机忠实地执行主人吩咐的任务。崔九拿出望远镜对准藏青色普尼车。司机很自然地把车子开到藏青色普尼后面，能清楚地看到车子后座的人。尹美淑坐在后座中ณ央，两边各坐着个男人。右边是戴帽子的人，左边是卷毛，但都看不见脸。可以看到เ戴帽子的人伸出左手按住尹美淑，她则强烈反抗。左边的卷毛朝右转过脸来，消瘦的脸，鼻子弯着，是鹰钩鼻。这家伙在笑着，分明是妻子画的画ฑ像中ณ的个，终于发现了第二个ฐ凶手。
崔九吞了口唾沫。戴帽子的人把尹美淑拉进怀里，女人颤抖起来，这个时候，戴帽子的人摘了帽子，露出光光的个脑袋。崔九又吸了口气，光头，胡子，这也和画像上的模样。
同时找到了两个ฐ凶手，他的心激动得狂跳起来。
尹美淑扑在右边男人怀里动不动，可能是受到什么威แ胁了。妻子也是这样被绑架的吧，这些该死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崔九紧咬牙关。“那些人，好像是坏人。”司机紧张地说，崔九没有回答，继续注视着他们。车子上了江边大路，藏青普尼突然加大速度跑起来，灰色普尼也加大速度跟上去。
“别丢了！”“您放心！”前面的车子呼呼往后倒。十五分钟后，藏青色普尼车突然个左拐进入个公寓区，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过了百米，崔九的车子才能减低速度左转，等到达藏青普尼消เ失的地方时已经过了五分钟。灰〖3〗色普尼关了灯，悄悄驶进公寓区。这是个巨大的公寓区，但奇怪的是偌大个小区只有三三两两地闪着灯火，其他地方都是漆黑片，说不出的吓人。没有路灯，没有商店，没有人，这好像不仅仅是因为天黑的缘故，公寓本身就很奇怪。关了引擎绕了圈，看不见刚刚消失的藏青色普尼。
“对不起。”司机很抱歉自己把前面的车子给跟丢â了。“没关系，要是直跟到这里，反而可能被他们发现。”
“那车到底去哪儿了呢？”“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要不要找找？”“不用了，您先回去吧。”“什么？您想怎么样？现在都过了十点了”
司机很担心，崔九笑了。“别担心，您回去吧。”“那些家伙到底是谁？”他还想问主人为什么เ要跟踪他们。崔九静静地看着司机，司机在被录用前曾经答应绝对不问主ว人做的事情。
这也是合同条件之，可是司机好像忘了这点。接触到เ崔九严峻的视线，司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声不响地发动了车子。
“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在家门口等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夜深了。”崔九下了车，虽然是五月中旬ຒ，江边的夜晚，空气还是相当清冷。车子离开，他就躲进公寓阴影里。蒙住尹美淑头部的袋子摘下，她就被推倒在地板上。“就是这个女人！”“辛苦了。”传来沙哑的声音，尹美淑抬起头。身前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秃头，披着深红色睡袍，拿在右手中ณ的烟斗冒着烟。
尹美淑又看了看四周，围站着几个男ç人，都是脸凶相。又看了眼窗外，大概是五层楼ä，为了遮断ษ外部光线，窗上挂着黑色窗帘ຈ，如果从窗门往下跳，能不能ม活下来？正想着，胁下被踢了脚。她痛叫声倒在地上。
“咬住这个！掉下来就要你的命！”有人塞了双袜子进她的嘴，要是喊叫，袜子就会掉下来，袜子掉下来就可能被杀，她只好紧紧咬住袜子。
“叫你说话时才把袜子吐出来！是不是你杀死了梁？”尹美淑猛烈地摇头，脸蛋上挨了拳，她下子晕倒在地。血从鼻子和嘴里流出来，她痛叫声，袜子掉了下来，又被踢了脚，她发着抖，重新叼起袜子。
“把衣服脱了！”坐在沙发上的秃头静静地说了句，她的衣服就马上被脱光了。她放弃了反抗，被丝不挂地拖到秃头面前，比起羞耻，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思想，使她全身颤栗。
“你杀了他？”秃头直接审问她，美淑摇摇头。秃头伸出手来捏她的r房，忍受不了痛苦，她的脸整个皱了起来，秃头没有停手，她只好紧紧咬住袜子，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为什么เ杀死他？”“我没杀他！我不知道。”“好，袜子掉了也行，你要是撒谎，就拿这个ฐ烫你的脸。”
秃头举起烟斗，美淑恐惧地点点头。“不是你，那是谁杀的？”
“是个男的。”“他是谁？”“我不知道。”她说了自己知道的切，秃头听着，晃着脑袋问：“你怎么知道是戴眼镜的杀的？”
“警察说的，警察说他是凶手。”“哪个警察这么说？”“市警局的吴奉岩刑警。”“吴奉岩这个家伙负责调查吗？”“好像是的。”“你真的不知道那戴眼镜的是谁？”“真的不知道。只是在火车站候车室里见过次面，吴刑警说了我才知道他是凶手，我什么也不知道，放我回去！”
她苦苦哀求，可是没人露出要放她回去的意思。
“你对我们知道什么？快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别撒谎，你没有从梁那ว里听到什么？”“没听到过。”
把她带到这里的小胡子把抓起她的头发，把点着的香烟凑到她鼻子前“不要叫，再叫就掐断你的脖子。”
放开，女人就大声咳起来，小胡子又拿起烟头。
“你跟警察说到我了吧？”美淑的脸上沾满了眼泪和血，她点点头。“你说了什么？”“我说曾经见过剃光头留แ小胡子的人。”“还有呢？”“没有了。”室内阵沉默，大家都看着秃头，等待他作出最后的决定。
秃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出去，你肯定会告诉警察对我们的印象吧？”“不，不会的我不会那样做的。”美淑抓住秃头睡袍的角。
“不要杀我！我会按照你们的吩咐做的，不要杀我！”“女人不可信！吴刑警去过几次你的店？”“两ä两次。”“那样的话，他定是注意到你了，会继续监视你。你不在店里出现的话就会知道你肯定是出了事，不管怎样，你是个危险人物。”秃头轻轻地站起身来，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根细绳。
十三杀人二号崔九像小偷样在公寓区内逡巡，结果发现大部分公寓都空着，似乎ๆ只有些无处可去的人不得已才住在这儿。
消失的藏青色普尼直没有找到，可是他没有放弃，像猎狗样仔细地搜寻。车子能藏身的地方只有公寓出入口，因为打开出入口的门能停辆车子。他按顺序检查起各个出入口，公寓连绵不绝，他就像身处迷宫里，找了好长段时间，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时间已经过了子夜，将近凌晨点，现在是五月十四日了。公寓所有的出入口都找遍了，不见车子踪影，最后剩下个ฐ，他不加注意地走过去，过了百米才回过头来，想着万这是建在公寓后面空地上的间小小的木板房，可能是当初建公寓时施工单位临时搭建的现场办公室。打开木板房的门，房子摇摇欲坠，小心地走进去碰到เ了什么东西，伸手摸，是汽车。关上门开灯看，正是那ว辆藏青色普尼，号码也是那个ฐ号码。
他站着发了会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背包，从口袋里拿出匕首。先用刀刺破了两个前轮，然后用手把轮子卸下来，听见内轮泄气的声音。做完这些，他毫无知觉地笑起来。
房间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找到根米左右的木棒，握在手里似乎ๆ增添了不少力量。在满心是杀意的人手里，即使是木头，也可以变成锋利的刀。拿着武器，他坐在个角落里，静静地等待敌人的到来。女人跪在地，秃头就用细绳套住她的脖ๆ子，被剥得丝不挂的女人的身体无力地掉在地板上。“用了四分钟。”小胡子看着表说。
“这个女人，还挺硬的”秃头屁股坐在沙发上，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汗。
尹美淑已经死了，睁大着双眼，脸色发紫，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被细绳勒过的脖子上留แ下圈血痕。他们就让尸体这么躺着，坐在沙发上喝起洋酒来。共六个人，酒量都很厉害。
“以后大家都小心点，尤其小心戴眼镜的男人。”
秃头摘了墨镜，只独眼闪闪发亮。“那戴眼镜的是谁呢？”“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弄清楚这个家伙，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杀了梁，定要弄清楚，定要。”室内又是片沉默。“会不会是刮胡刀杀回来了？”“不可能，刮胡刀已经去日本了，这儿的事他不管了，现在他打的是宝石的主ว意。不要乱猜，要搞清楚。”
“从杀梁的手法看来，我觉得这家伙对我们有很深的怨恨，报纸上说警察也是这么เ认为的。”“对我们怀着怨恨难道是我们碰过的那些女人？”“可以这么说。”“别说傻话了！女人再怎么恨，也不可能那样杀人的。”
“所以说可能是这些女人的爸爸哥哥或者男朋友丈夫来报仇。”“那他怎么找到梁的？”“在路上偶然看到，就直跟踪喽。”“那他也可能跟到这里来。”他们都吓了跳，惊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接话。秃头大笑起来打破了沉默：“照你的话，这个家伙在跟我们斗？是吗？真蠢！来，大家喝酒！”
紧ู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他们口喝光了杯里的洋酒。“咱们要同生共死，大家条心就没什么เ好怕的。”“知道了。”所有人都低下头表示服从，秃头指了指小胡子，小胡子马上站正身子。“你负责把尸体处理了，你也起去。”第二个被点到名的是带有框眼镜的斜视眼。两个人拖着女人的尸体往外走去，楼梯里很黑，还没下完层，他们就和尸体起滚下去了。“”两人在黑暗中嘀咕着。重新า拉起尸体往下拖，尸体碰到楼ä梯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总算到了出入口，两人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好像有点喝醉了。”有框眼镜摇着头说，小胡子捶了他拳。“你这家伙，才喝这么点醉什么เ呀？”“大哥说的也是。”
眼镜手扔了尸体，黑暗中ณ，惨白的尸体泛着白光。
“吃吃这个怎么样？”“不知道，想吃就吃吧，味道肯定不错。”
“真的吗？”“肯定是尸体是僵硬的，那东西进去肯定被夹得紧紧的。”
“要是我那ว东西出不来怎么办？”“那ว你就起去死吧！你这变态！你以为是跟狗交配哪？试试看，我在旁边看着。”
“还是算了，还不如跟狗干呢。”
两人无耻地笑起来。“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子开过来。”小胡子把烟蒂在皮鞋边上划，出了门。
藏车子的木板房在公寓后面。
崔九等得打起了瞌睡，在短暂的梦里，妻子出现了。妻子在刮着风下着雨的海边跑着，披头散发，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他叫着妻子在后面追，可是她在黑暗中越行越远，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倒在沙滩上，汹涌的海浪吹打着他的脸庞。
突然感到凉飕飕的，他猛地张开眼睛，门开了，个巨大的身影进来。他屏住气直起腰，抓紧木棒。车门被打开的同时，车灯就亮了，个头剃得光光的家伙上了驾驶座，是小胡子。他慢慢地抬起木棒，心只想着要把这家伙打死。车子发动了，却开不起来。引擎声很大，车子向边倾斜摇晃，小胡子摇摇头，想是觉得奇怪，崔九无声地笑了。
驾驶座旁的车门开了，小胡子下来检查车子。他先下左脚，再下右脚，双腿着地，腰弯，下了车，他直起腰的同时，突然被面前的个身影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可怕地在空中ณ相遇，黑暗中萤火样发光的眼神使小胡子颤抖，可是他已没有时间躲避，抬头就是棒。疼痛中，他抓住车门，崔九对准其脑门，又狠狠砸了棒，鲜ຒ血从脑门上汩汩而下，小胡子晕了过去，崔九对着他大喊：“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死的，我是给我妻子报仇的，你们这些畜生了我怀孕三个月的妻子，我妻子自杀了，变成个哑巴后自杀了。我要杀死你们！你们住的公寓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