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猎猎翻飞,风起如刀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少主抱起残疾少女,纵身一跃跳入洞口。
哪知婢女却不高兴了,冲她使劲摆手摇头。
“……你们主子真是个混蛋!”依据庞弯丰富的脑补经验来看,这婢女多半是被毒哑的,不由得长吁短叹。
“少主,有客人上门了。”一个灰衣侍卫出现在门口。
想通了,便伸手去拿水车,准备改得轻一些。
庞弯腼腆莞尔,没有答话。
“姑娘莫慌,这几日姑娘所下的功夫我们都见过了,绝对能技压群芳。”负责梳妆的舞伎柔柔一笑,“姑娘既然是盟主选中的人,就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好。”
想开心了,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作为一个无大志只想跟美男ç们谈恋爱的玛丽苏角色,她认为自己之前的日子实在过得太苦了,不是被这个嫌就是被那个厌,实在是活得日子只剩焦黑的黄连渣。如今可好,这大陆的最高领袖——武林盟主对她芳心暗许,她几乎已经可以预ไ见自己那万千宠爱在一身的辉煌未来了。
玛丽苏之魂熊熊燃烧,庞弯现下战斗模式全开,她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和顾ุ溪居的未来铺平道路——假死,失忆,换身份,这些桥段对任何一个久经沙场的女贵族来说都是小儿科!顾郎呀,你就放心吧!你的妻子是绝不会拖你后腿的!让我们一起共创辉煌!!
“没、没有!”血涌上面颊,庞弯羞得满脸燥热,边摆手边摇头,配上那鼓囊囊的红肿腮帮,活像一颗熟透了即将破皮的石榴。
金步摇乃ี情场老手,瞧她一脸春意勃发的样子,禁不住勾起嘴角:“哟,是和哪家少年郎两情相悦了吧?就你这扭扭捏捏情窦初ม开的雏鸟样儿,还想瞒嬷嬷我呢!”
“什么办法?”庞弯偏头望他,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你有没有脑แ子?竟然这么愚蠢!”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她,“就凭偷看男ç人洗澡,你有把握能看完每一个部位吗?若真要毫无保留窥得他身体全貌,只有一个办法……”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她一向巧舌如簧,此时却连半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好。潜意识里,她不喜欢眉妩,但如今听她落得这个下场,心中也很是凄凉。
想来想去,她唯有先将眉妩归为“倾国倾城但命不好的女配”一类,勉强安下心神。
“……武功实在毒!瞬间吸光对手内力,连口气都不剩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想不到对方แ如此厉害,竟一连伤了我们十余高手!要不是军师先生机智过人,恐怕要全军覆没……”
贺青芦点了点头,又道:“金步摇对你好不好?”
就算再愚钝,庞弯也知道眼前公子对她避如蛇蝎,只好悻悻收回好奇的目光:“基础课都已上完。”
“……只是,这胶水究竟还要涂多久啊?”庞弯犹犹豫豫从睫毛下看他,大眼忽闪,可怜巴巴。
瞧她那惊恐万状的样子,贺青芦心中舒畅,别过头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真王刚呢?”她的声音有点不稳——该不会是被这个人剥了脸皮杀了吧。
贺青芦微笑:“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他向来讨厌傻瓜。
最后一个流氓即将倒地前,那双眼睛的主人忽然开口:
不远处的巷口暗角里,有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正静静注视这一幕。
庞弯哪肯给他机会,早已从门口轻巧跃了出去,阳光下裙ำ摆随风掠动,她回头摆了个难看的鬼脸。
温香软玉贴近,百晓生听前半句时还有几分心猿意马,听得后半句,面色一变勃然大怒:“死丫头!信不信我揍你!”
好不容易想到的出路被堵死了,庞弯唉声叹气一句,软骨蛇般懒โ洋洋瘫倒在软榻上。
顾ุ溪居摇头:“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庞弯心道我这是好心倒杯温水给他,你们干嘛这么要死要活?
侍女乙几欲气绝,却又敢怒不敢言,只是偷偷捶打口。
庞弯露出一个苦笑,神情黯然:“可菩萨偏偏让我莫要问。”
“姑娘今日所问之事,可是姻ี缘?”行到半路,百晓生忽然在身后发问。
王刚说桑婵多食素食,于是饭桌上十天半月才出现一道。
王刚说桑婵不喜珠花,隔日少女一头青丝就用缎带绾起来。
教主没说话,只是用研判的眼光打量着她。
“容姑乃我拜月教十二顶ะ尖高手,自幼伴随圣姑长大,倘若圣姑能一举取得容姑命,必当名震天下扬威四海,夺得六亲不认绝无弱点的显赫名声!”右使在对她解释。
“圣姑是不是担心没有实战经验?”容姑姑瞧她面色不郁,心中担忧,“没经历过不要紧ู,问别人也行,多做些准备总归万无一失……对了!”她眼睛一亮,“听闻路威昨天刚历练归来,圣姑可以去问问他,讨得一些经验!”
她深深的,深深的怀念起全世界都无条件爱戴女主角的上一世来。
“你真的只是,中ณ等偏上。”
庞弯眼神迷蒙,迷迷糊糊依言抬起头。
“既然是小芦子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小两口爱干什么เ干什么去吧!”
说罢朝他们嫌弃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庞弯眼珠子脱眶,差一点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谢二叔。”
贺青芦朝他点个ฐ头,转身推着轮椅气定神闲出去了。
贺青芦将庞弯送回了房间,一路无话。
哑婢还在床边乖乖๔等着,赶紧伸手过来接,又给庞弯盖上被子,生怕她着凉。
“记得带她出去走走。”贺青芦朝哑婢吩咐一句,转身要离开。
“公子,难道您不觉得有什么要跟我解释一下?”庞弯实在忍不住了,伸长手去扯他袖子。
贺青芦身子一顿。
“你先下去。”
他朝哑婢吩咐一句,等哑婢告退关上房门,这才慢悠悠侧过身子。
“其实。”他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在京城,你是不是三番๘四次想勾引我?”
他居高临下望她,神情傲慢。
庞弯想起自己在金步摇指导下做的荒唐事,不由得结巴๒。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是不是说过我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嘴角微微上翘。
“……确实说过。”
庞弯苦着脸,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เ狗皮膏药。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才华非常出众,无人可以匹敌?”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就某些方面来说是这样……”
庞弯努力斟酌词句,尽量不伤害公子的玻璃自尊心。
“你看,既然你这么迷恋我,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你。”
贺青芦以一种悲悯天人的语气陈述着,同时朝她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我允许你成为我贺青芦的未婚妻,注意矜持,不必太过欣喜张扬。”
噗的一声,庞弯满腔的疑问都化作口水喷洒在公子的云纹锦袖上。
“什么เ?”她尖叫一声,从床上跳下站到他面前。
“你竟然高兴得连腿都好了?”贺青芦纳闷看她一眼,有些嫌恶的甩甩袖子。
“什么?!”庞弯看看自己的腿,决定扭头忘掉这个曲,眼下的首要任务是了结这桩神奇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