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伤没啊？”林城步一步跨了进来，有些着急地想伸手。
“哎，”他皱着眉，“外面吃。”
“是啊，找个炕，炕能睡觉也能滚，”元午斜ฒ了他一眼，“你看我找你的重点是不是找得特别准？”
“找个炕？”林城步问。
“是啊，跟你似的，”元午说，“娇气得很，还每天都给自己喊口号，我很狂野——”
林城步一下乐了，笑了好半天：“哎这么เ娇气。”
“曲线救国嘛，不好直接渴望你爱上我，”林城步说，“只好先曲线渴望你吃个醋。”
“……你怎么这么渴望我吃醋？”元午有些无奈。
重复了四遍之后，他有些烦乱地小声骂了一句，拽着元午胳膊从消防通道下到一楼，出了商场侧门，然后点着了烟。
过了两ä秒钟又摸了出来，又放回去。
“没事儿，”江承宇拍了拍他的肩，“这么多年杵吧台那儿，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去吧。”
“好，”大齐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地点了点头，“主要是很久ื都没有过吧台这个点儿就被围上的情况，我才有点儿……”
“我慢慢开，”江承宇说，“我这种不良市民你就别操心了，送元午吧。”
“不是，”林城步皱着眉，“我送你吧，酒驾危险。”
听筒里有人在喂喂喂，声音很大，林城步都能听见了，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听声音不年轻了。
林城步指了指手机，小声说：“你接了。”
江承宇走得挺快的，也没往四周看，从石凳旁边边走过去都没发现他坐在这儿。
他赶紧坐了回去，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好吃吧？”林城步很满足地笑着说，“你没事儿也可以过来，没空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可以上门去做，除了豆腐，别的都可以在家弄。”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事儿就往这儿跑了，”元午抽了口烟，“不光为你吧，还有菜。”
“没印象，没听他提过，”江承宇带着睡意，“你是起得早呢，还是没睡啊？”
他犹豫了一下，给江承宇打了个电å话，把地址和数字念给他听：“你有印象吗？这是什么เ地方？什么号码？”
“啊，”元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ษ了他，“奶茶店奶茶店，走走走，大叔请你喝奶茶。”
“你累吗？”林城步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他挺希望就这么เ走一辈子，但是腿有点儿酸了，“前面有……”
但愣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觉得没事儿，说句不好听的，元午哪天真找个ฐ地儿消没声儿地死了也不会有人……不不不，不会的。
心里有点儿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这么把元午给锁家里了到底合不合适，如果被人发现了，他这算绑架还是算非法拘禁？
林城步松了口气，刚一紧ู张差点错过了转弯的路口。
元午沉默了一会儿：“也是。”
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子里。
坐在18号门口黑色的消防栓上叼着烟的元午，从前额垂下的几绺头发后冷淡地看着他的元午，面对他的注视只是喷出一口烟扭头走开的元午……
“你管我什么心理呢？”林城步又掀了掀衣服，“我就比了，我身材好吗？”
元午看着他，半天都没说话，最后拿出起酒杯往他杯子上磕了两下：“大爷你跟一个小姑娘比身材到底是什么心理？”
元午从梦里惊醒时，手还放在键盘上，情节停留在他梦里的最后一个镜头上，让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在睡，还是在写。
他缓缓往下，躺在注满了水的浴ภ缸里，安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微微晃动的水光……”
“女孩儿才扎辫子，”大头似乎还因为ฦ不能去东湾有些不爽，“你是女的吗，你又不是，你为ฦ什么扎……”
“热。”元午说。
“啊！”一串脆ะ亮的笑声响起，带着稚气的鼻音，“又被抓到啦！”
他等了一会儿，站起来轻手轻脚走到窗边，猛地伸手往窗户外面左下方一捞。
林城步立马转头往船舱里看过去，元午手里拿着个厅杯，大头正期待地看着他。
“我想想，”元午盯着手里的厅杯，过了一会儿他往船尾看了过来，“给我个酒瓶。”
林城步从旁边拿了一个空啤酒瓶，犹豫了一之后往元午那边扔了过去。
元午很稳地接住了瓶子，紧ู跟着就顺着惯性把瓶子往身后一带，回手用厅杯接住了。
“哇！”大头喊了一声，眼睛瞪大了，紧紧地盯着他的手。
林城步的眼睛也盯在了元午身上，心里像是火山喷发，各种滋味全涌了出来，在身体里奔流着。
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神情，尽管只是一个随意而简单的动作，跟元午之ใ前在酒吧的表演根本不能比，却还是让他的眼眶猛地一热。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林城步感觉到了脸上有些细痒。
手摸过去的时候摸到了一片湿润。
大头还欢欣雀跃地等着看元午“抛瓶子玩”的时候，元午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停下了。
“怎么เ了？”大头问。
“手疼，”元午放下了手里的厅杯和酒瓶，“你自己้玩一下。”
“好！”大头马上兴奋地点头。
元午过来了，林城步能ม感觉到，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来得及偏开头，眼泪都还没清理干净，元午已经蹲到了他面前。
“我问你，”元午捏着他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对着自己，“哭了？”
林城步也顾不上掩饰了，飞快地用手在脸上胡乱ກ抹了一把。
“你为什么เ哭？”元午看着他。
“……你的表演太精彩了，”林城步说，“我激动哭了。”
“放屁。”元午说。
林城步没有说话。
元午拿开了手，盯着他的脸，看了能有好几分钟才开了口，声音很低，带着沙哑：“你到底是谁？”
第15章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大爷啊。
林城步对于自己条件反射的第一回答感到很痛心。
也许是对元午的执念已๐经深到了脑แ子最深处，所有的回忆都是从他们最初相识开始，反反复复地重播。
第一见到元午的那个下午。
坐在18号门口黑色的消防栓上叼着烟的元午，从前额垂下的几绺头发后冷淡地看着他的元午，面对他的注视只是喷出一口烟扭头走开的元午……
每一个镜头，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子里。
在那个下午之前，他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好烦好烦烦死了想谈恋爱”，那个下午之后，就只有菜谱和元午。
“你告诉我，”元午摸出一根烟叼着，离他脸很近按下了打火机，在火光和第一口蓝ณ色烟雾里看着他，“你是谁？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