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没做过生意，当然回答不了，但一点生活常识还是有的：“起码得先去咨询清楚了再说啊。”
“那要怎么เ做？”乔艺雨反问。
“可以，”乔艺雨说，“你想看什么เ？”
“还能……”韩乐看了乔艺雨，有些不确定的问，“还能变其他的吗？”
“你还真把这当你家了，”送咖啡来的时候，老板和韩乐开玩笑，“在这里吃起饭来了……今天你不会是来下棋的吧。”酒吧里本来放着一些棋类，有一次韩乐和一个客人下棋，引来许多人观战之后，老板就赶紧ู让这些东西在韩乐่面前消失了——这气氛和酒吧一贯的风格差别太大了。
乔艺雨和老板约的时间是7点到11点，不过这也不是绝对，时间相对比较自由，她可以早来也可以晚来，可以多呆也可以少呆，一般乔艺雨都会早一点来，因为吃了晚饭没什么เ事，大概也是这个ฐ原因，好几拨客人也以聆听艺术的名义，把他们来的时间也做了调整。
韩乐花了一个多小时摆起来的，十几秒钟就享受完了，也许是生日的幸运光环作用，整个ฐ过程都很流畅，把骨牌收拾起来之后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外面天色有些暗淡，但还不够——韩乐去把窗帘拉了起来，把灯都关掉，给自己制造气氛。
骨牌的概念乔艺雨自然是有，但就是没见过这种“原始”的玩法而已，所以她关注起韩乐的进度来——其实已经快差不多了，不过毕竟韩乐่是刚玩，生怕中间会有意外，在启动之前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问题之后轻轻拨动了第一块骨牌——接下来靠骨牌积累็的重力势能ม就自然而然的传达了下去。
这时候谢永青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主ว动和韩乐่说话了：“你和乔艺雨现在算怎么เ回事，每天出双入对的。”谢勇青指的是乔艺雨每天晚上去11月弹琴，韩乐跟着去凑热闹——虽然有些不喜欢酒吧里大部分人的话题，但韩乐还是有些享受那种点瓶啤酒安静坐一晚上的氛围，对于整天都玩游戏的韩乐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调节。
队伍虽长，却总也有排到的时候，韩乐拿着票回来，已๐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不过等车还要再等半个小时——这个ฐ时间不算长，回到座位的时候，韩乐掏出手机，准备靠一本小说打掉这段时间。
短暂的一段沉默zhaishuyuan之后，乔๒艺雨站起身来，对他说：“韩乐，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乔艺雨这时候朝他看了一眼，韩乐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犹豫，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等着乔๒艺雨说话，但乔艺雨只是将视线微微下移。
过了一会那个矮个子过来了，对高个子摇头：“对方坚持走程序。”
但在另外一间屋子沈全锋却突然爆出怒shubaojie吼：“我要做鉴定，我告他故意伤害！”
乔๒艺雨记得上次吃饭周海ร问过这个问题，也许古人记忆力都差ๆ点吧……所以她耐心的摇头：“还没有。”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公司里追求你的人应该不少吧。”周海小心的一步步试探。
谢永青毕竟是卖过唱的，感觉“专业”了很多，唱完一被大家集体实施人民民主ว专政，要求再唱一，谢永青没推辞，不过换了感情不是那么强烈的，周杰伦的《安静》。
严甜是地道的南方人，声音就像她的名字，有些甜软，虽然到了高潮阶段就有些不出力声了，但结束时还是博得了一阵掌声，然后第二歌是男方แ阵营，谢永青上去点了黄昏——唱歌方面他一直都是走忧郁路线的。
……
几个单机游戏的存档他也没兴趣继续，索性就打开txt，打算着随便写点日记之类的东西，但是写了删，删了写，平时连qq签名都懒得写，现在当然写不出有意思的东西，左ุ看右看，越看越不满意，反而写出一肚子气——他明明觉得是有话想说的，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说出来，这个事实提醒着韩乐，其实自己一直都是个失败者。
韩乐有点印象：“哦，就是那个穿运动服的？”董事长？乔艺雨不说，韩乐还以为是体育老师呢。
乔艺雨点头，然后说：“对，说是环海公司的董事长，那人你应该见过的……还记得第一天在公园，那个ฐ做引体向上的人吗？”
“你终于肯出来了，”谢永青这个标准损友不放弃任何一个打击韩乐的机会，“我知道你不喜欢吃鱼……所以我多做点……哈哈。”
穿衣服的时候韩乐่才现，竟然已经快6点了，难怪外面有铲子刮铁锅的声音，出来一看，谢永青正满脸得瑟的对乔艺雨炫耀他的厨艺呢——而乔艺雨看起来也很好奇，正在用手戳弄着那条昨天处理过的鱼。
“来，为ฦ了未来的大学生……”沈全锋拿起杯子对准乔艺雨。
沈全锋连连点头，一幅过来人的样子：“小雨比我出息……我像她这么เ大的时候，除了玩什么都不会。”这倒应了周海曾说过的话。
“事倒是没……不过不能ม在家等会出去么？”外面那ว么เ冷。
“你还有什么事吗？”乔艺雨问。
“那ว你为什么还找工作？我觉得你也未必喜欢这些。”
但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人其实都一样，乔艺雨毕竟还年轻，有理想有动力有信心都很正常，如果1o年后她还能有这种状态，那ว自己再羡慕也不迟，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到时候她真能ม保持，也许自己就不会羡慕，而只会自卑了。
“基本上算结束了。”画面中法国的蓝色区域已经占据了几乎半块大6，也许只要再过几个回合就会出支配胜利动画，不过现在韩乐的心思显然不在那，“画ฑ好了，能给我看看吗？”
“差ๆ不多了，”乔๒艺雨把画竖起来，借着光认真端详了片刻，确定已经改无可改之后，把整张纸放进装简历的文件袋中ณ，然后才看了一眼韩乐，“你还要多久结束。”
翻面做的不是很好，用小铲子捋了好几次才弄平，不过问题不大，刷酱料é倒还做的不错——全靠辅助程序帮忙掌握量，最后成品做好的时候，总体来说还算是合格品。
在韩乐的多愁善感间，乔艺雨已经开始干了，第一次显然不会太完美，面糊的量掌握的还好，就是摊开来的度慢了，等她觉得均匀，找鸡蛋网上撒的时候，都已๐经微微焦，这让她有些急，想要把还没凝固的鸡蛋面翻过去，但被老板娘阻止了——火候过一点问题不大，只是口感会变脆一点，但要是这一翻让整个鸡蛋都流下去，那整个煎æ饼就完全不能看了。
接下来的好几页都是和第三页类似的练字，唯一的变化只不过是字的内容，但韩乐่仍然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有一点很显然，这些字从前到后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从这条线索，韩乐几乎能够想象乔艺雨昨天整整一天在写这些字的想法——她应该是在回忆，一边回忆一边写东西，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而这个回忆显然是按照时间顺序来，从一开始的火车站，到旅馆，然后是晚餐食物，电脑，接着广告，还有电影中ณ的人物名字，租房网站，还有自己的网名……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地名……
看到这里的时候，虽然韩乐่没有从纸面上得到เ任何信息，他整个人已经被完完全全吸引住了，他迫不及待的继续往下翻。
“那对这种礼貌应该如何回应？”
辅助程序提醒乔艺雨，叫吃饭很有可能也是一种礼貌。
“那明天上午六点怎么เ样？”韩乐有心逗逗对方。
韩乐่笑了笑，还真是好说话啊，这年头，真是有套房子比什么都硬气，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刚ธ刚6点出头。
谢永青就是个傻子也不会信这套鬼话，在选博导的时候他已经详细了解过了这位刘教授，自认为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当时选择跟考他的博士是考虑到他在国内生物学术界ศ各方面关系都比较硬，可能ม会有比较好的展——但是在另一方面谢永青自然也能看到，刘教授在身兼数个行政职务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在国外重要学术期刊每年表一两篇，甚至更多数量的高质量论文，而且这些论文都是以他和几个带着的学生共同研究的名义，当然第一作者肯定非他莫属，已经跟了他一年多的谢永青自然知道这位刘教授似乎ๆ对实验室并不太感冒，那他的这些论文……
别说是在国内，就算是国外，老师将学生研究成果占为己้有也是常有的事，学生的科研资源有限，就像谢永青，拍张片子都得挂在老头子的项目名下，如果自己去走程序那ว猴年马月也轮不到，这种事情要是真闹开了自己是说不清楚的——老头子还算是可以的了，当着他的面说，这说明自己多少还能讨价还价，从老头子这几句话里的意思，只要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博士论文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碰到心黑一点的，二话不说就先给表了，那自己้到时候真是哭也哭不出来。
如果这件事只是跟谢永青自己有关，他此刻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最多就是多还点价，比如说自己生活困难，需要更多补助啊，把老头子项目里的油水多榨่点出来，然后中间尽量找各种理由卡进度拖延时间，最好能拖到เ两年后自己答辩博士毕业——确保对方不会反悔，再借故拖上自己几年。但是现在这不仅仅是谢永青的事，还关系到他对韩乐的承诺，甚至关系到乔艺雨的生活——尽管谢永青对乔艺雨一无所知，但他知道整件事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既然自己对韩乐保证了，就不能ม让意外在自己这一头生。
“哦，你说那个啊，”谢永青故意笑了笑，“我看没取得预期效果，正好这边项目也刚开始，就给扔了。”
“扔了？”刘教授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显然他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不过还是继续问，“那制作流程总还留着吧？”
“没有，”谢永青看似无比失望的摇头，“我后来又按照原来的办法重复做了几次，主要是蒸凝聚，但都失败了，后来我还试了试其他的，但一直没能ม重现，看来那次只是一个意外。”
“哦，是吗，”刘教授盯着谢永青，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那就太遗憾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朝门外走，打开门之后看了看时间又说：“这都六点二十了，你还没吃饭吧。”
谢永青现在一脑子浆糊，那还有空想吃饭，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那就快点去吃吧，晚上早点来实验室，加个班吧，”老头子背着手跨出门去说，“项目进度最近有点慢了。”
门一直就那么开着，窗户也开着，走廊上的风不断通过这条通道吹向窗户，把床上一大堆资料翻的哗哗直响，谢永青就像被抽掉骨头的一堆肉，慢慢顺着床杆软倒下来，三月申海的风还是那么เ的彻骨，但谢永青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手机，以至于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等意识终于恢复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远处教学楼亮起了白色的灯光，谢永青走到窗台前，呆呆的看着门外的草坪，还有一群交头接耳，正在大声交谈着游戏细节的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韩乐，按照韩乐自己说的，他大学四年等于就是在网吧玩游戏度过的。
韩乐在网吧里奋战的时候，自己恐怕就在那远处的自习室里啃书吧，从小到大谢永青受到的教育就是只要肯用功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回报——如果早知道有现在这么一天，自己当初还会那ว么干么？
那除非自己是傻子，谢永青自嘲，自己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日子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起手机，看着界面还停留在选定严甜那一栏上，手指一动就选择了拨通。
好听的一“茉*莉花”音乐从手机喇叭里传来，谢永青深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更冷静一些，他觉得自己้应该心平气和的跟对方谈谈，把自己从来没说过的想法都说出来，不管结果是怎么样，他都认了——难道情况还能ม比现在更差吗？谢永青想不到。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严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却远不如他以前听到เ的那么甜：“你还给我打电å话干什么？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เ我的短信！还是说你手机停机了？”
“我想好好跟你谈谈，”谢永青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死人，没有一点起伏，“关于房子的事，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几点了。”严å甜在电话那边问。
“刚才是……”
“我就问现在是几点。”
谢永青对着窗外出一声惨笑，他觉得自己最后一点耐心也随着严甜的这句话消失了，他还真的把手机拿回来看了一下：“6点3๑4。”
“那ว好，你的表没走错，”严甜一声冷笑，“再见。”说完直接挂了电å话，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并暗中在心里下决心——谢永青如果不打够4o个电å话过来，她绝对不接。
但是事情出乎她的意料，等了大约有1o分钟็，手机依然安静，严甜甚至偷偷查了下电话是不是欠费了——结果现也没有。
半个小时候，严甜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谢永青打了回去，移动的自动回复告诉她对方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