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韩乐่和乔๒艺雨打个招呼。
“哦，这是韩乐，”谢永青一指，然后又招呼乔๒艺雨，“这是乔艺雨……这是我师妹，严甜，嘴是很甜。”
乔艺雨的这种做法还被沈燕专门说过一次，说听起来像“韩国日本腔”，称呼职位高的也就算了，称呼低职位的，比如新来的姓“郑“的清洁工阿姨叫“郑保洁”简直就太……岛国风了。但在没有准确找到更合理的办法之前，乔艺雨还是坚持将这个习惯沿袭了下来，因为她从网上得知，这种称呼可以说是全世界通用的。
“韩乐，韩助理！别呆了，这里有张表你帮我做一下。”说话的是公司的策划，姓张，叫张亮，其他几个熟悉的老人都叫他长工，因为他的网名叫“长弓”，大概是取自他的姓，韩乐年纪和资历都比他小，而且彼此都不太熟，所以只能先叫亮哥，乔๒艺雨是个例外——在工作中，她管所有人都称姓加职务，比如叫韩乐“韩助理”，叫张亮“张策划”，叫沈燕“沈经理”，沈全锋“沈总经理”——当她第一次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有时候直称对方名字也是一种不礼貌时，她就学会了这个方法。
“进来吧。”女人说话间领着进门，然后带进一个小房间，这房间的门上挂着一块“财务部ຖ”的牌子，不过里面和大厅一样，看不见一个人，里面放着两ä张办公桌，以及边上一个大资料柜，保险箱，桌子上有电脑，其中一台朝里的亮着，应该就是她坐的了。
韩乐่回国头，看见这女人正是自己在人才市场面试的时候见的面试官，刚ธ才和自己说话的应该也是她，便点头说：“对，我是之ใ前接到通知的韩乐่。”
“嗯……”乔艺雨烦恼的踌躇着，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但毕竟经验不多，嗯了好几秒也没个所以然，索性就说，“你要是喜欢，那ว就送给你吧……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招聘会？”
乔艺雨刚准备出口解释，但马上又认识到เ问题所在——她总不能说我全部“记”在脑子里了，只要自己想，闭上眼睛随时都能看到吧，这是越这个时代的技术，自己不可能说，一说出来那ว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韩乐诧异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自行车，模样还是崭新的，车后座的塑料杠上还有没拆的塑料膜，便问：“刚买的？”然后又看了一下牌子，捷安特，这倒没觉得意外，他大学时候也买过一辆和这差ๆ不多的。
下楼刚出楼道口，乔๒艺雨快走了两ä步，跨上停在空白停车位的一辆自行车，回头冲韩乐招呼：“上来，我带你吧。”
“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两人总不能ม面对面坐着干等，总要说点什么，既然乔๒艺雨不说话，韩乐觉得自己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素菜有了，韩乐又点了个酸菜鱼，再加一个谢永青一直必点的回锅肉——这里也就这两ä个菜他们还没吃腻。
“韩乐呢？”
“不用了，”乔๒艺雨摆摆手，“刚吃晚饭没多久。”
“哦……我……”在辅助程序的提醒下，乔艺雨“终于”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是握手……真不好意思。”说完主动伸出手。
韩乐注意到，女孩看谢永青那ว只手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疑惑，似乎不理解谢永青为什么要这么做，谢永青手尴尬的伸了几秒钟，见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又不好意思的落了回来。
吉他弹完就没什么活动了，谢永青还想搬电脑来客厅呢，乔๒艺雨却说要出去走走——今天因为担心韩乐的病，她难得一个ฐ白天没出门。
于是韩乐和谢永青又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谢永青是工作一天，回家还做了饭，已经是累的够呛，就去被窝里躺着上网去了，而韩乐则相反，他是睡了一天，精神正好，就去网上dota。
乔艺雨差不多是7点多出去的，一直到半夜1้点才回来，韩乐这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不过因为睡了一个白天，这时候还没睡着，听见客厅的动静，就假装ณ起来倒水，就为ฦ了见面多说句废话：“回来了啊。”
“嗯，你怎么还没睡？”
“有点睡不着……明天我要是起不来，你可要来叫我。”
“行。”乔艺雨一口答应。
韩乐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她出去干什么了，但想想还是算了——人家都那么直接拒绝了，还这么เ不死心干什么เ。
……
星期二倒是个好天，虽然冬天还是亮的有些晚，但空气很舒适，几乎没什么风，这多少让韩乐的心情开朗了些。
两人这时候已经能ม够掌握上班时间了，再不会像第一天那样早去那么久，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沈全锋从停车场上来，和乔艺雨打招呼：“小雨，韩乐，来的挺早啊。”
来晚了您不是得扣钱吗……韩乐不自觉腹诽，不过还是接在乔艺雨后面说：“沈总早。”
进公司的时候，乔艺雨看到门口多了一张正对着门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姑娘，见到乔艺雨和韩乐进来，就低头在一个表格上打勾——如果乔艺雨没记错的话，那ว应该是她之ใ前的工作职责。
“小雨啊，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沈全锋打了个ฐ招呼。
而韩乐่就立马被“长工”拉了过去：“上个礼ึ拜让你准备的资料怎么样了……我昨天等了一天。”
乔艺雨跟沈全锋进了门，后者先去把窗帘拉了开来，然后坐下开门见山道：“小雨，是这样……星期天我又去环海ร投资公司和周董见了一面，谈了谈今后双方的合作，大致有了个ฐ新意向，是有关环海投资公司旗下一个分公司的宣传策划，不过周董希望让你来跟进这个项ำ目。”
说完之ใ后，沈全锋就目不转睛盯着乔艺雨，想看看她被这么大块蛋糕砸在脑袋上会是什么เ反应。
不过乔艺雨让他失望了，她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蛋糕，反而满脸疑惑的问道：“跟进？……我之前没做过这个。”
“没经验没关系，谁也不是刚出生就会的，”沈全锋以为乔艺雨是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于是耐心解释，“你只需要负责双方之间的具体沟通，不需要负责其他技术细节上的问题，那是其他人的工ื作。”
乔艺雨稍稍有些明白，虽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答应下来：“行……那ว我需不需要交接一下工作?”所谓工作就是老板给钱，打工者做事，乔艺雨觉得这也算不了什么เ，当然她更不认为这是个ฐ提拔或者一块蛋糕。
“你之前的工作沈燕已经都替你交接了，你跟我出去，把你新的任命公布一下。”
沈全锋说完就走出门来，然后在大厅中央拍拍手，等人都聚过来的时候，领ๆ过乔艺雨说：“我宣布一个人事调动，从今天起，乔艺雨就是我们公司新的客户经理，负责和环海投资的沟通工作……相信大家也知道，小雨来公司才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她的工作态度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希望大家以后能ม够多向小雨学习，抓住人生的每一个ฐ机会……”
也许是领ๆ导的通病，沈全锋说起话来就没个完，甚至又谈起自己年轻的创业史来……好不容易等散了之ใ后，有老员工私下揣测：“只不过出去吃了顿饭……这年头漂亮比什么都管用。”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不过他的话却没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也许是因为ฦ漂亮，乔艺雨在公司里的人缘还不错，不过也只是不错而已，所以也没有出言反对的，直到เ那位同事离开后，白明宇才小声嗤了一声。
成为ฦ“客户经理”的乔艺雨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显然就是给客户打电话——沈全锋知道这笔生意完全是周海ร看在乔艺雨的面子上，扔下来的一块肉，能不能吃上那关键自然在乔๒艺雨，不过从乔艺雨的表现来看，她本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也难怪周海会对她感兴趣，真年头又漂亮又傻到เ这种程度的女人，说实话还真不容易找。
“喂，您好，我是全锋的乔๒艺雨，”电话通了之后，乔๒艺雨就开始背工作台词，“请问是周董事长吗？”
当然不是，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不好意思，董事长正在开会，如果有事你可以呆会打过来。”
“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有空吗？”乔艺雨显然不能掌握这个待会是待多少会，她希望对方แ能告诉她。
不过这显然更不可能ม：“这个我不太清楚……不好意思，我还要接个电话。”说完就挂了。
周海回来后，助手和他汇报：“乔小姐刚来过电å话。”这是周海ร特意交代的。
周海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话录音又听了一遍fanwai——这是他在生意场上养成的老习惯了，那就是听对方的在录音中的声音，这个ฐ习惯帮他做了不少明智的决定。
不过这一次他没听出个大概，乔艺雨语平缓，声音又稳又清亮……就跟周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说话一模一样。
周海拿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下意识敲了会，还是拿起了电å话，通了之后说：“乔艺雨吧……以后你就叫我周海就行，你叫周董，别人还以为我是周杰伦呢。”
周海ร这个自以为幽默zhaishuyuan的笑点显然没能得到乔艺雨的认同，乔艺雨在电话里说起这次项目的事——沈全锋告诉她有什么เ不懂就去问周海，因为沈全锋自己也不知道周海ร怎么打算，所以乔艺雨老实承认自己对项目一无所知，然后问周海应该怎么开始。
“这个简单，你把电å话给你们沈总……我跟他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先让沈全锋送点公司公司以前都做过什么，周海拿着去介绍给分公司老总——周海ร当然不会打包票，也就是给沈全锋一个机会，至于生意能不能成，能做到多少，就看沈全锋这个ฐ草台班子能撑起多大场面了。
放下电话，沈全锋百感交集，从一个小工ื作室混到现在，总算时来运转了——而这运竟然是靠一个女人带来的——不，也不单单是乔艺雨，当时沈全锋一看到乔艺雨的简历，就意识到自己公司就缺这么เ一个漂亮女人，沈燕当时还嫌她没工作经验没学历不要呢。
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想到，如果不是沈燕说韩乐也可以，乔๒艺雨现在也不可能来。
成了客户经理，乔艺雨反而不习惯起来，她之前的工ื作内容是确定的，现在却只是闲着，去问了沈全锋一次，对方告诉她她的任务就是和周海保持良好关系——他没说的太直白，以为乔艺雨能听懂ฦ，不过乔๒艺雨显然听不懂，但她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沈全锋却让她自己慢慢去想。
乔艺雨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问题上折腾自己，这显然就是故作玄机吗——天知道他要让自己明白的是什么想法，不过反正自己不过是个ฐ打工的，乔๒艺雨觉得昨天韩乐的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如果自己太认真，反而显得异常，自己只是个观察者，何必这么热心呢？不满意大不了换份工作。
沈全锋要知道乔艺雨回来想的是这个，血估计都能吐出来。
倒是韩乐一个上午忙的没完，他是个不懂拒绝的人，其他老人有什么事都会“顺便”往他这里一塞，反正韩乐在公司的定位本就尴尬，技术助理吗，技术上能助的都是他理。
邮件过去后，沈全锋一个上午都在等电话或传真，此刻๑的他就像一个烙饼已经从天上掉下来，但还在下落过程中ณ，他仰着头等的饿汉子，沈燕来敲门问他吃不吃饭的时候，现屋子里满是烟味，桌子上放了两个空烟盒，这个饿汉子显然饿的不是饭。
下午2点钟，这块饼终于掉下来，砸在了他头上，离进嘴就一步之ใ遥——沈燕那里收到เ一份传真，就是周海旗下一下子公司的联系方式还有大概的项ำ目介绍，沈全锋刚一目十行的看完资料，周海助手就打了过来，电话里逗了他半天之后，助手给他透露了一个数字——毕竟是正规公司吗，程序上一些业务还是通过招标来的。
挂掉电话，沈全锋迫不及待叫来了沈燕，然后两人对着标底开始算账，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即使他们吃相不太难看，太靠着标，那ว这个项目也起码有一百万出头的利润——这等于以前做工作室的时候，两ä三年的赚头了。
在沈全锋想法里，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开头的一百万，如果能搭上周海ร这条线，说不定就能ม爬上一张生意网，申海这么大，天知道他能靠这张网得到เ多少机会……
不过难点也是有的，前期投入大，需要垫资，对方毕竟是大公司吗，回款估计得等半年到เ一年，不过这个好说，到时候只要乔๒艺雨在，说不定就是一句话的事——就是不知道乔艺雨能不能坚持到เ那个ฐ时候，沈全锋当然认为是悬。说句不好听的，沈全锋要是女人，对方只要一勾手指头就过去了，他可是打听了，周海也不比他大几岁，还没结婚呢！百分之百的钻石王老五！
沈燕倒是对哥哥的态度有些不屑，有钱怎么了？谁稀罕。还是太年轻啊，沈全锋看着妹妹摇头。不过这时候没时间扯闲篇，还是说正事：
真正做事情还是要往坏处想，眼前最大的麻烦还是资金，再加上沈全锋又不想因为这个ฐ放弃其他业务，所以公司还得再招人，只不过得把公司大部ຖ分资源都放在这个项目上，另外周海那边千万不能断了联系，合同拿下来只不过是第一步，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沈全锋觉得这几乎是肯定的，他自己团队有多少斤ภ两很清楚，之前最多就是二线城市做过点小活动，根本见过大场面，还得靠周海说话……
一时间沈全锋脑子里千头万绪，激动的满屋子乱ກ转，他一边说，沈燕就在一旁一边记，等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沈燕面前已经记了好几张纸了，都是关于这个项目的细节，其中ณ很大一部分都是项目成本的粗算，以及公司流水能够挤出来的部分，房子能够抵押多少，谁谁谁能够借钱，银行的朋友，员工ื工资奖金……
用周海的一句话来说，沈全锋这时候的状态，就是拼了命的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