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青衿。
我虽不知娘亲写这话的用意,但看上去有几分道理。还有另一行字,应当是楚弋笙的了。
“滚!“
他张口正要说话时,却听得药碗破碎的声音。
他冷着脸向我走来,脸上毫无一丝血气,双唇微白,似发生了什么เ大事。
“楚弋笙怎么了?”我复问,问的大声。
没想到,我又要回去了。
他说的是薄江吗?好像是的。
是你的,是你的,偏偏是你的!
“不是姜子期的,难道会是我的不成?楚兮,我小看你了。”他言语奚落,尽是嘲讽。
我抛下正吃了一半的玉米羹,直直朝赫连鸣风的屋子去,路上碰到侍女,说是将军去了赫连墨屋里,我便又退回去,寻路往赫连墨的屋子去。
显然,芮水的叛军并非起义之ใ师。
我哧哧笑着,不经意道:“真想这样一直奔跑下去,自由的如同马儿一样,享受这大草原的美好!”
随风溅起的草碎打在衣裳上,有些打在脸上,可气味好闻,也不会疼痛,我倒有些享受。
又有谁料得到,之后会发生何事?
谁会料到เ,我们二人竟会有一日,一起沦落到这般田地。
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我仿佛回到了薄江边上,子期教我骑马时的样子。我第一次骑马,也是如此紧紧抱着马的脖子,等着子期来救我。
“阿兮!抓紧缰绳,别松手!”
我将纸卷卷好,交回流苏手里头,淡淡道:“叫吴安王和赫连墨进来。”
我打开纸卷,无非是两条信息,一是子期已知晓吴安之ใ事,于帝都自会处理妥当。而另一则,却是有关胥王的,周竹与胥家,无论上倾下覆,终是楚家人,绝不有负,必助女帝成就大业。
口气极冲,声音却是好听的,只是怒意冲天。
城外门行了几里地,便停了下来,我正纳闷,便听见赶车的马夫说:“是浣儿姑娘。”
我便想起浣儿的歌声,当真是要永远流传于周竹了。
我仔细瞧了他的佩戴打扮。腰间腰佩乃是上等古铜,我自薄江便知晓,这等古铜非官宦不可佩戴。可他衣着倒也不如官宦家华丽,只是料子好些,却也不是上品。
“正是奴婢。”她浅浅一笑,朝我行了个礼。
“一直说调来了两个新的女婢,没想到竟然是你,那ว另一人,不会是流苏吧?”
“正是流苏姐姐,公子怕她人不放心,只好安排奴婢和流苏姐姐进了宫。”她恭敬的答道。
“如此也好,可是浣儿,我在床上卧着大半日了,实在想活动活动。”我嘟着嘴,不满道。
浣儿一笑,走近来扶我,“那可只能在这儿走走,免得被外头的有心人瞧见了去。”
我点头。
浣ã儿扶着我在床边的空地走了几圈,又扶着我桌旁坐下,为我添茶倒水。
“女帝!”
远远的便听见若素า进了殿便急声呼我,直到เ走到我跟前,又行了礼,看了一眼立在我身旁的浣儿,踌躇着要开口。
她额上尽是细密的汗渍,像是一路跑回来的,嘴唇干涩。
“什么事儿,看你一副着急的样子。浣ã儿,给她倒杯茶。”
“是。”
浣ã儿斟了茶,递进若素手里,又朝我行了个礼,退到เ外殿去。
“喝口茶,说吧。”
若素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徐徐道:“出事儿了,女帝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连日大雨滂沱,就连宫里都处处积水成滩,寸步难行?”
“这又如何?”我皱眉。
“连日大雨,将农家春田尽数淹了,锦都里遭了涝灾,百姓的粮食初春下种,如今全毁了!”
全毁了?
“那再种下不就行了?”
“女帝ຓ有所不知,如今已๐是春末,入夏无雨,庄稼既算遭不了旱灾,秋后也未能成熟,入了冬又岂能有收成?今年年初,上缴的赋税比往年少之,如今百姓又拖欠着迟迟不缴税,各位大臣正是苦恼呢。”
若素说了如此之多,我也听了几分明白。
春种秋收,可如今庄稼都毁了,今年的收成比之往年,怕是要少的多。
宫里头的粮食,都是从百姓手里缴上来的,如今这样,不仅是赋税难收,怕是连吃食也要节俭了。
国库并不充足,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些老臣难免苦恼,我又恰好在这个ฐ时候病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天灾**โ。
“那些老臣打算如何处理?”
若素想了想,低低道:“我听伯安说,墨大人下了严令,这税收一分都不能ม少。至于农家,按理来说应是抚恤,可国库并不富足,也只好当做不知道,抚恤几个富农就罢了。”
“岂有此理!”
我大怒,狠狠的拍着桌子,难怪往年来,薄江上水灾频频,颗粒无收,一直拮据不堪,总说着要抚恤,却从未见银子。
原来这墨大人才是始作俑者,恐怕历来抚恤薄江的银子,都进了他的口袋。
“若素,去把后三张折子拿来,难怪要我从国库里批一万两银子,只
怕,三分入了富农,七分到了他自己้手里。”
“是。”
若素将折子取了来,放到桌上,踌躇道:“那ว,女帝打算怎么办?”
我皱着眉,将折子翻开来。
这三张折子,一张是墨大人上呈,另两张是安御史,同为请愿赈灾。
我将三张折子并在一起,双手用力撕成两半,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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