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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在新的学校里,有帮很坏的孩子整天欺负我,惹我。我都是忍耐着,我想我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我要好好上学。

我想着秦小宝的每个表情,想着自己认识他十年来的每个ฐ瞬间。我还是感到悲伤,但是悲伤并不能带来任何好的结局,秦小宝,虽然我还是不能忘记他,但是,他终归是从我的生活里消เ失了。

在爸爸离开家之前,他和妈妈有过次很长的谈话。我躲藏在自己小房间的门后面偷听,这次他们没有摔东西,也没有争吵,这反常的行为并不是因为ฦ他们幡然醒悟地和好了,然后突然善良地想重新า给我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那ว年我九岁。战争终于结束。他们离婚了。

我知道这是个ฐ恶作剧的回答,当然没有谁会叫仙人掌。但是她的笑容和声音使我下子想起她的名字来,没错儿,我记得她的名字,她叫丁莫尔。

是的。丁莫尔。

我怎么能ม忘了呢,似乎这也๣是我大学回忆中ณ很重要的个名字,或者,我直当这个小女孩儿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们起跳舞。在音乐声中ณ我回想起来关于丁莫尔的事,那ว是我很久都没有去想的段岁月了,快乐而遥远的。那时候我二十岁左右,我们都很年轻。当年她是个穿着大恤衫剪ຘ短发的小女孩,她总是穿球鞋,光着脚穿球鞋,她半夜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在抹脚气药,她笑呵呵地说:“脚气是青春顽症啊,朴离你没有脚气就等于没有青春了。”

七朴离2

我记得我总是被她的话逗笑,然后保持天的良好心情。还有次她给我打电å话说:“朴离我们宿舍有老鼠呀你快来快来!”

然后几声尖叫,我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却又说:“你别来了别来了老鼠跑了。”

我在电话那ว端听她由á惊恐转为失落的语气不禁笑出声来。

如今,当年那ว剪短发的有许多奇怪语言的女孩,她已成为漂亮的精致的女人,自信的面庞上是不屑人世的表情,我在那表情之中微微醒悟,原来她直是这么漂亮的,只是我以前从没有仔细注意过。我直当她是个小孩子而已。

她不问关于我的任何事,这令我稍有失落。

以前她总是那么爱缠着我问这问那,整天给我打电话,朴离你生病了吗?朴离你喜欢吃什么?朴离你谈了第几个女朋友?朴离你剪头发了吗?朴离你明天打球吗?朴离你春节怎么过?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现在,各自生存,各自天涯,分别的五年之后,我们已๐都不是当年的样子,我不再是那ว个少年,她不再是那个ฐ小女孩儿,现在这三十岁的男人和二十八岁的女人相对而立,执手起舞。

这是我第次握到เ她的手,温暖而细腻的柔软,像记忆中的春风样舒缓,我看到她头发上的珍珠发卡,列的珍珠亮得像青春的眼泪。我想起某次看见她亮晶晶的泪水,但是我忘记了她为什么哭了,记忆里她似乎是个很开心的小孩儿,在那ว刻我心中充满无຀限懊悔,我应该懊悔,难道不是吗,我想着,那ว么好的女孩儿,她为你哭过。

以前没有想起这些,是因为生活中偶有的尘灰和沧桑冷漠掩盖了我的年轻的岁月和我的回忆,现在我都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儿,她用她的声音陪我走完青春生涯,我们几乎不怎么见面的,但是却直熟知彼此的声音中的情绪和悲喜。

她是丁莫尔,但她似乎又不再是我想象和记忆里的那个丁莫尔,因为ฦ以前๩的那个丁莫尔,她是个有趣的连语言都有各种奇怪表情的孩子。现在却不是。

宴会结束后我们互道再见。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从华灯的光影消เ失在夜色中,像是个美丽ษ又遥渺的童话,十二点钟声响了,南瓜车没有了,公主ว走了,但玻璃鞋却杳杳不见。

突然的我有点儿失落,这是第次参加个宴会使我失落,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想起了我的青春。

很自然的,因为想到我的青春,我又想到了我的爱情。

是的,我年少时候的爱情,以及我心中的那个ฐ名字——九儿。

在我二十岁的那ว年,我们分手了。

而事实上,当你第次爱上个人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你都可以容忍;无论她的脾气有多么坏,你都可以原谅。只因为ฦ,她是你第个爱的人。

我就是这样。在她走了之后我仍在想念她,在我们彼此有过那次的争吵,甚至说过了分手之后。

我逐渐想起她种种的好,想起她甜美的笑容,想起自己第次牵她的手,以及想起第次吻她,她的嘴唇那么柔软,那ว么具有青春的美。我背着她在雨中ณ跑,我们笑着又闹着,曾经是那么幸福的对。

我想起,我们曾经起去看烟花,看午夜场的电影,我骑着自己้十七岁的单车,她坐在我的后面,夜风中她的头发漆黑,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般。她唱着好听的但是不知道名字的音乐,令我感到快乐。

我决定去找她,我觉得那天也许真的是我们彼此都太冲动了些。我瞒着我妈坐了很久的汽车,去她的学校。因为如果我妈知道的话定会阻止我。

在她学校的宿舍楼下,我打电å话喊她出来。我邀她起散步,她并没有拒绝,她的态度很平淡,但至少比之ใ前温和许多。像以前的很多次那ว样,我们块儿去吃饭,讲话很少。我想,也许就这么慢慢的可以回到过去,重新า开始。

似乎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说话都很小心,尽量避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七朴离3

但是那天,当我送她回来的时候,却又发生了件事情。

我们经过条马路的时候绕过辆卡车,卡车停在那儿,个ฐ男孩从商店买了矿泉水出来,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去。

她突然停住了,突然的,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她的眼睛直盯着卡车那儿。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我也๣只好停在那里等着她。

那辆卡车启动了,向前行驶。车轮带起地上的股烟尘,气味有些刺鼻。

这个时候,她突然像发了疯样地去追那辆卡车,边跑还边喊着:“停下来,秦小宝!停下来,秦小宝!秦小宝!”

车子的声响很大,车内的人是听不见叫喊的。我看到她使劲地往前๩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我也跟着追了上去。卡车开得很快,会儿的功夫就消เ失了,我看见她终于累得坐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

我站在她跟前,我看见她把脸຀埋在手掌中,大声地哭泣。

“怎么了,九儿,你怎么了?”我问她。

她不回答我,只是不断哭泣。我手足无措,因为,我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我感到痛苦,在刹้那间,从来没这么痛苦过,我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เ,这个被我直爱着和喜欢着的女孩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哭,她的哭泣让束手无策,我微微地觉醒,我明白自己้似乎永远走不到她心里去,这令我感到无能为力。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追那辆车?那ว个人,他是谁?”

她逐渐平静下来,她说:“他是秦小宝。”

“秦小宝?”

“是的。”她说。

我平静地问着她:“那么เ,秦小宝是谁?”

她说了很多很多以前没有和我说过的话。

她说:“我心里直住着个人,他就是秦小宝,他无຀所畏惧,打破黑暗,他为ฦ了我远走他乡,他也是我从小第个喜欢的人,是我心里永远牵挂的人,每当我哭的时候,你问我什么,我不能回答你,但现在我必须告诉你,我哭泣和悲伤,都是因为想起他。”

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才七岁,但是朴离,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十七岁了。”

她说:“我直以为ฦ他会永远消失,或者已经死了,但是今天我看到的那个ฐ人就是他,我确信那就是他,原来他还好好活着。这样,就好了。”

她说:“无论怎样,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对我好到像秦小宝那样,朴离,你也不能,所以我很遗憾。朴离,我们不能继续了,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希望我们以后都能过的很好。”

我安静听她说完,然后我把她拥抱在怀里,我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我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我抚着她的头发,我温和地对她说:“没关系,九儿,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

然后我放开了她,独自人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在那之后,我也๣交过许多女朋友,但到เ最后,她们每个ฐ都会让我感到烦,我讨厌她们的过分的做作和撒娇,或讨厌她们某个微小的坏习๤惯,到最后,终归因为不想容忍而分手。

但我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烦过九儿,我觉得她切的切都很好,切都让我喜欢。但是我再也不能ม拥有她了,因为她的心里有另外个人。所以我的恋爱就此结束,尽管它美得像场梦。可是梦醒来后,只剩我个人,伶仃的个人,永远的,伴随着无຀穷无຀尽的孤独。

再后来,我的青春结束后,我逐渐变成个内心淡漠的男人。表面上我谦和温润,待人友善亲切。实际上,我讨厌与陌生人交谈或相识,我讨厌别人的快乐,因为ฦ我自己不快乐,这让我悲凉而痛楚,这种痛楚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无论金钱,名誉还是权利ำ,它们都不能令我轻松。因为我失去了我最宝贝的,也๣最想珍惜的爱情。

我想,原来只有在看透之后才明白,人最需要的,也๣许并不是那些物质和精神上的富足,而仅仅是,爱个ฐ人的,以及被爱的幸福。

七朴离4

我直单身,我妈给我安排了许多次相亲,我次也๣没有去。

我和我妈的关系越来越恶劣,尽管我曾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但我始终认为是我妈毁灭了我的爱情和我的梦。于是我不再回家,我自己้个人住在外面。我用这种方แ式祭奠我的爱情,祭奠那段生中最好的时光。

在后来,孤单降临到我的生活的时候,我选择了另种生活。

我穿暗紫色的衬衫,这显得英俊而内敛。我吸引着许多人的目光,我身边总有不同的女子与我搭讪,跟我要电话,之后要去我家。她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我知道她们看重我的钱๥,或者看上我的人,但我只当她们是游戏。有时我拒绝,有时我接受,因为我也需要有人慰藉我的寂寞。所以时常,我就将其中某个ฐ带回家,或者带去酒店开房间。常常是夜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很少有女人对我纠缠不休,因为ฦ她们知道我贯冷漠绝情。

我知道,自己永远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躲在被子里写情书的羞涩๳少年了。

那些写信的年月,那些羞涩的写下自己心迹的夜晚,如今是再也๣不能够回来了,这是永远都不能回复的能力,向往美好梦想的能力,以及年少时候,爱个人的能力。

我游戏人间,花天酒地,冷漠决绝。我并不觉得羞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依稀感到自己已๐经失去爱个人的能ม力,所以,无论和谁在起都样,我都不会爱上她们,我只爱我自己。

我再也没有看到她。尽管我们之ใ间还有联系,但却不知道彼此的样子。

这些年,我们虽然不见面,但有时候却会通信。彼此的生日,或新า年的时候,也๣会寄上卡片问候,仅此而已๐。

我知道她毕业后做了服装设计师๲。她知道我毕业后开了自己的公司。仅此而已。

我们都知道,生活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我在三十岁到来前的平安夜收到她寄来的最后封信。

她写了很多。我看了许多遍。

知道吗,我认识你,比你认识我要早。

那ว是九๡月,我看见你从身边走过去,你穿灰色毛衣,从人群中安然穿越。你走路的样子慢而优雅,还有,你的眼睛清凉明亮,令我想起秦小宝。那是你十七岁的时候。所以,老师领我走进教室后,我第眼就认出了你。

今天,我乘车去上班,车子中途停下时,从窗子我能看清外面,我看到枝桠上掉下来的叶子,铺在地上。天是蓝的。我看见对面个男子穿着风衣在买东西吃,我讨厌穿风衣的男人,有那么点假。但他背着和你以前背着样的包,的牌子。我立刻又不讨厌他了。

我长久地回想你背着那个包的样子。

我晚上睡觉之前去喝咖啡,苦的东西我还是不喜欢。因为ฦ喜欢吃甜食,我变得稍有些胖,不过不用担心,我是设计师๲,我知道怎样搭配才可以掩饰我的身材。你还是喜欢瘦的女孩么?以前你总是怪我太胖,呵呵。

最近常常获得掌声。习惯后又觉得索然无味。

有时候会失眠,大概因为老了吧。真的,我真是有点老了,我想,在我老了的时候你会依然年轻,依然活在我十七岁的记忆里,和你的生活样。大概因为那段时光真的是很美好吧,于是我常常会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