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哨塔上,李昂斜ฒ靠在木栏旁,半眯着眼,俯视着远处的草原。
“谢谢!”崔斯特楞了楞,最后走下了哨塔,这段日子和李昂相处下来,他心里明白,李昂不是个冷酷的人,只不过他不会轻易去相信一个人,可是一旦被他认同的话,那么他就是那种你可以放心地把身家性命托付的男人。
“想家里人了?”看着忽然站起的李昂,黄泉问道。
“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李昂放下酒杯,看向长安的方向,他又想起了清芷,三年未见,不知道她长高了没有,有没有好好地听话。
“见过高将军。”李昂拱手抱拳,他已是看到了高欢领口处的鎏金龙徽。
“我叫高欢。”高大汉子见李昂在他的逼视下,竟然没有半点畏惧退让,不由笑了笑道。
看着那张画像,韩擒豹脸色变冷了“拓跋家胆子也太大了,竟敢阴蓄死士,清苑,此事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置。”
李昂坐下之后,将晚间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将那张画像递给了韩擒豹。
看着手腕断了,还要扑向自己้的凶悍黑衣人,李昂弹腿踢在了他们的喉咙处,将两人踢得倒飞在了地上。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柳叶刀,李昂看着涌ไ向自己的黑衣人,双刀一抖,身子向前直冲,率先进攻。
李昂又是侧身滑步,躲过贴面的两把钢刀,腰腹一扭,重重的摆拳砸在了右侧黑衣人的太阳穴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失去了知觉。看着还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李昂欺身直进,迎着劈面而来的两ä把钢刀,双手擒住了执刀的两人手腕,借着冲势,身子一停,手上发力,拧断了那ว两人的手腕。
“要是互相喜欢的话,年纪算什么?”崔斯特有些奇怪齐陵王眼睛里的不安,不过他还是笑着答道。
听着崔斯特的话,齐陵王神情一冷,不过很快她就自语了起来“年纪相差,不要紧吗?”
老板稳住身子,怔了怔,仍捉住那小乞丐的手不放,他气呼呼地朝李昂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小杂种这几日天天来偷我的包子,我小本生意,怎禁得起他偷,我今日非得折断这小杂种的狗爪子不成?”
李昂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拨开人群,三步间到了老板门底,肩头轻轻一撞。老板右脚早已飞起,吃这一撞,那还站得稳,顿时整个ฐ人往外斜跌。李昂一侧步,左手托住老板身子,看着那笼包子道“这些包子我全买了,你放了他吧!”
“风老板救了末将数次,拿些钱财出来也是应该的。”李昂亦是笑了起来“大人,末将告退。”
“你去看看风老板他们吧,我估计你这十五万金铢,怕是要出点血。”想到风四娘,韩擒豹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崔斯特举起酒杯,脸上笑了笑,继续说了起来“后来金吾卫和羽林军上街巡城,将那些狂热的人们弹压了下去,不过那个ฐ时候我父亲已经决定回去罗马。”
“战争总是疯狂的。”看着脸上痛苦的崔斯ั特,李昂替他的杯子里倒满了酒,自语道“你不能怪他们,我想那个时候,在罗马的汉人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他们想讲和,有意思。”李昂站了起来,朝崔斯特道“你回去,就说我会亲自去和他们讲和。”
“多谢大人。”崔斯特起身行礼谢道,接着讲起那些马贼头子的意思,顺道还把马贼的虚实等具体的事情全抖落了出来。
“你是对的。”韩擒豹眼里的大火在刹那熄灭,他颓然地低下了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是将军的意思,将军他不想自己的女儿会走上和他一样的老路,将军他想让自己้的女儿自由á自在,开心地活着,你应该明白的!”迎着韩擒豹愤怒的目光,黄泉答道,一脸坦然。
风四娘从怀里掏出了锦囊,摆在了大帐中央的大桌上,十颗滚圆的猫眼儿滴溜溜地钻了出来,顿时喧闹的大帐里安静了下来。
“小崽子们,给大姐上酒。”东心雷朝周围的部下们大喊道,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进来的风四娘神色不对,蹙紧的眉头看上去焦急得很。
李昂说完,大步走入雪里。彭程朝脸上莫名愕然的三人胸ถ膛一挺,随后转过身,大步紧紧跟上了李昂。
“李都尉…”堂内三人同时出声,却只看见李昂的身形稍停,回头朝他们一笑“还未领ๆ教突厥的武神,倒要见识一下。”
“他们这一走,客栈里空空荡荡的。”想到เ离开的那些人,风四娘落寞的脸上自嘲地笑了起来“老娘心里居然有些舍不得,难道老娘真地老了?”
“将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黄泉一直盯着李昂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是一个好将军,一定会带着那些士兵回来的。”
“要是消息不差的话,三天后到,正好是除夕。”韩擒豹答道,吃起了面。
“太安静了。”花满堂放下碗,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皱眉道“那些突厥人什么时候到?”
“这一趟,真是糊涂了。”徐燕然叹了口气“虎豹骑遭了暗算,五虎神里死了一个,北庭那帮子将军居然安静得出奇,咱们这里,镇抚司的人马又到现在还没现身,这究竟是唱得哪出戏,我是越瞧越不明白了。”
“不知道,我想镇抚司不会那么蠢吧?”李政摇摇头道。
看着端上的酒菜,徐燕然和李政同时抬头看向了岑籍。
“笑你个球,还不给老娘快去。”风四娘凤眼一瞪,唬得岑籍赶忙地去了。
“你去哪里?”看着忽然起身的李昂,黄泉有些意外,猜不到เ他想去干什么。
黄泉的声音里透了几分怀念,李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下杯中的茶,心里想起了一些人,亲人,知己,朋友,还有浴血奋战的袍泽。
后来,最残酷,最黑暗的任务都由他来执行。因为ฦ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台无血无泪,没有感情,只知道杀戮的冰冷机器。
夜晚,受伤的他潜回了村子,就像嗜血的狼一样,杀光了所有的活口,老人,小孩,妇女,一个ฐ都没有放过。回去之后,上级压下了这件事,可是他也成了所有人眼里杀人不眨眼的刽๓子手,冷血的屠夫。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风四娘手一抽,把东西收了起来,朝伸手的李政道“到了嘴里的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这笔横财,李公子就当没见着吧?”她笑吟吟地看着收回手的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