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聘请马帮弟兄一年的饷金。”
她不解。“为什么เ扣掉五千两ä?”
“你只有两个ฐ选择。”大汉望着韩天鹤,逼他马上作决定。“一是乖乖跟我们走,我就放了这小子跟这家店;二是我杀了他,再把这家店砸个粉碎,但你一样得跟我们走。”
韩天鹤并非软柿子,扎扎实实赏了来客几个硬拳头。无奈其他伙伴身手太差。一个不留แ神,一名二十来岁的伙计反被擒住,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他拍了拍红萼的手要她稍等,接着从衣柜里取出两个包袱,轰地把门打开。
两个ฐ淘气鬼!他早料到เ这两个活宝会来捣蛋,已有准备。
“两样东西,左ุ边是汤,右边是信笺,你先要哪一个?”
韩天鹤就靠着每天一封的书信,稍解相思。
“对啊,我早上只喝了碗稀粥——啊,我昨儿要你带的点心你带了没有?”
“饿了?”杜宜轩慢慢吃着莲子。
“我帮你擦擦眼泪。”他掏出自己的帕子,端着她下颚,好生仔细地拭掉她泪痕。
见她垂头不语,他想,刚才的话,或许她听进去了。
废话。她见面先是一拳。“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韩天鹤很轻松地走来她窗下。“红萼,还没睡。”
“红萼。”
韩天鹤自知理亏,躲也没躲,只是一味拿着眼瞅着她。
“诸位大爷小姐,不知今天要用点什么?”
四人信步走进了城隍山脚最有名的饭馆——“皇儿饭”,小二一见,忙开了个ฐ雅座给他们。
“好了好了,剩ທ下我自己弄就好。”她一箭步迈开。
就怪自己跟他处得太熟,才老忘了爹的交代——两人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自在相处了。
“对不住。”阮单帮女儿开罪。“我们家红萼在京里发生了点事,已经好久不跟人说话了。”
可阮红萼就像个没魂儿的陶娃ใ娃,一径张着大眼瞪向面前的韩天鹤,没打算回礼的意思。
打一开始知道她怀了孩子,韩天鹤就成了紧张兮兮的准爹爹,成天跟在红萼身边看前看后,除了得到เ钱庄办事之外,其他人找他,不管是吃宴看戏,他只有一句话:“没空。”
他现在一心惦着娇妻与她肚里的孩子,哪还有空管理那些闲杂琐事。
“花开得好艳啊。”红萼抚着绽放的“胡红”蕾瓣说道。
“是啊是啊。”韩天鹤随口应道,可他眼睛压根儿没从妻子脸上移开过。
在他眼里,牡丹再美,也美不过眼前的娇人儿。
“你在看哪儿啊你?”她斜着眸嗔他。“我猜我刚在说什么,你根本没听见吧?”
“怎么เ没有?”他喊冤。“你说的话我哪一句没听见,只是说真的,你刚说的是哪朵花,我没看就是。”他讪讪地搔搔脖子。
她噗哧一笑。就知道。“对了,陵春信上说她什么时候会到?”
前些日子,韩天鹤的表妹陵春来信,说会跟夫婿一块儿下江南采办药材,二来也是想带一岁大的娃娃给大伙儿玩玩。
他侧头想了一想。“十五寄来的信,这会儿都过月了,该也要到了才对。”
“我好想看她的小娃儿。”红萼抚着肚子。“不知道我怀的是男是女,要是女的,就能跟我和陵春一样,变成无话不谈的手帕交——”
“你生女娃娃我赞成,但跟陵春女儿交朋友,我敬谢不敏——”他做了个心惊的表情。“有陵春这么一个ฐ娘,她女儿肯定也是出类拔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她又被逗笑。“你这话要是被陵春听见,她不找你算帐才怪——”
“谁谁谁,谁在喊我的名字啊!”说人人到,这会儿出现在园子前边的,不正是许久ื未见的杜家夫妻——杜宜轩还有俞陵春。
杜宜轩怀里,正抱着两人一岁多的娃ใ儿,杜玲珑。
“陵春!”红萼开心地朝两人走去。
“嗳,别ี走这么快,小心跌跤——”韩天鹤跟在她旁边喊道。
“你们男人还真是一个ฐ样!”俞陵春边摇头边说:“一发觉自己女人怀了身孕,就突然变得唠唠叨叨的,烦也不烦!”
“那是因为我们担心。”韩天鹤朝表妹婿颔了颔首。“宜轩,你说对不对?”
“对。”杜宜轩还是一样沉默寡言,只是抱着女儿的他,眉眼又多添几分温柔。
“嗳,”这会儿红萼才看见,陵春身后多站了个ฐ人。“这位是?”
陵春转身,硬是将低头不语的女孩儿推到身前。
看她身形,大不过十一、二岁。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但依旧可以从她瘦尖的脸颊跟抿紧的小嘴,看出她样貌奇佳。
“我来帮你们介绍,她姓燕,叫流泉,这孩子可怜,打出生就没了娘。她爹跟宜轩是拜把兄弟,可惜不久之前,因为躲避盗贼,不小心从马上摔死了。”
韩天鹤与红萼一听流泉身世,脸上笑容顿ู失。
好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得捱受生离死别之ใ苦!“流泉多大?”红萼温柔地望着她。
“十二。”陵春挲了挲她头发,可流泉不领ๆ情地撇开。
韩天鹤与红萼互看一眼,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伤,怕是跟红萼小时一样,关了心门不肯跟人说话。
红萼望着陵春动了动嘴巴,陵春点头,就跟他们想的一样。
“她自一到เ我家就这模样,什么话也不说,就连饭也吃得极少。我跟宜轩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但又怕留她一个在家,她心里会难过,所以一道带了下来。”说完,陵春弯下膝盖望着流泉说话。“你跟前这两位,是春姨娘家的亲人,一个要叫伯父,一个要叫伯母。”
流泉还是低着头,嘴巴连动也不动。
“没关系,不急。”这事红萼算有经验,看着流泉,她仿佛看见幼时的自己้。“反正你们会在这儿待上好几天,我们可以慢慢熟悉。”
“对了,”韩天鹤想到。“伯父再多帮你介绍个ฐ人,他跟你年纪相当,你们应该比较有话聊。”
他说的是他小弟韩天宝。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陵春点头。“天宝脾ຆ气很好,跟流泉应该处得来才对——”
刚ธ说完,年不过十三、十四的韩天宝远远跑来。“表姐、表姐夫,好久不见!”
“你这小子,又长壮了!”陵春揉揉表弟头发,又捶捶他肩膀。
这会儿韩天宝看见流泉了。“嘿,怎么多了一个人?”
韩天鹤怕弟弟不小心说错话伤了流泉,忙拉他到一旁嘀咕。
天宝一边听着,边朝流泉望着。
“——你能带流泉去玩些你们年纪才懂的事儿?”韩天鹤问道。
“包在我身上。”天宝一拍胸膛。凑过去玩玩小玲珑之ใ后,他一手拉着流泉就要往他书房走。
“嗳……”最先警觉的红萼还未不及出声,流泉已一巴掌挥了过去。
“谁说你可以碰我!”流泉怒喊着。
在场众人连眨着眼睛,尤其是杜家夫妇,这可是他俩头一回听见流泉的声音。
挨打的天宝一脸愣。“我——我只是想——带你去玩——”
“不用!”流泉左瞧右望,忽然被她瞧定了某个ฐ地方,她拨腿就跑。
“嗳,流泉——”红萼想追,可一看见流泉跑往哪儿,她立即停了下来。
而众人没想到,跟着跑走的,是才刚挨了打的天宝。
四人望着两抹半大不小的身影,表情都有些怔忡,尤其是韩天鹤。
感觉,好像看见他跟红萼的过去一样。
“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轻拉起妻子纤手,下颚点着天宝背影。
红萼望着他微笑。“是有那ว么一点。”
“你们俩在说什么เ暗语?”陵春望着两人。“我怎么เ一点也不懂ฦ?”
“想知道?”韩天鹤问。
“废话。”陵春啐一声。“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ว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韩天鹤牵着娇็妻,慢慢往屋子方向走。“找个地方休息,我找人泡壶茶来,边喝茶边聊……”
——全书完
后记
后记一开始,我要谢谢前些日子写信参与抽奖活动的读者们,你们真的是太热情太捧了!你们的支持,是我在寒冬中卖力写稿的动力——我这么เ说好像有点恶心,但相信我,是真的。
很多读者来信,都是用笔一字一字写就。捧在手里看在眼里的感觉真的是很窝心。想着自己้的书有人会喜欢且都还是和我素昧平生,单就因为ฦ看见封面,或翻了几页书,就决定买下或租下一读,就觉得很神奇。写稿子的生活是孤独的,但因为有你们大家,这条孤独的道路,我走得并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