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走舸总共造了5๓艘，船工师傅们领了工钱，都被打发回家了。临走前每个ฐ人都被叫住叮嘱了一番，不能同任何人说是在造战船，而是在给官府造货船。
船完工之后，还需反复上桐油，风干，刷漆，再风干，如此方แ能试水。
俞思冕洗了手，回来亲自将果品三牲摆上，焚香祭拜。供桌上摆放着四个牌位，前三个牌位上的人名身份都写得清清楚楚，母亲的，恩人聂大夫的，义妹聂芸的，唯有第四个牌位，上面只简简单单写着“妻莫氏尽言之神位”。外人一看，便以为莫尽言是俞思冕的亡妻。
俞思冕并非是他同莫尽言所说的茶商，事实上，他是福建行都司建宁府的卫指挥使，朝廷四品武官，辖管闽西北一带安危。在赴任途中遭人暗算，几乎折命于闽江之ใ上，天不绝他，幸被莫尽言所救，得以逃出生天。然而这一次遭遇，虽然不曾让他失了性命，却让他丢了一颗心。
温建道：“看他今天比试如何。”
庄许又道：“老温你别那么เ冷酷成么，我兄弟的责罚是该取消เ了吧？”
庄许想起来什么：“孟长龄，你自己先去吃吧，我带小言先去洗个澡，晚点我再让伙房另炒两个ฐ小菜好了。”
孟长龄跟在后面，艳羡地看着他们兄弟俩有说有笑，插不上话，想了想说：“尽言兄，我先去给你和庄大人端饭去。”
孟长龄跑过来，与他并排往回走：“明日就要考核比试了，你觉得我们能胜吗？”
莫尽言醒过神来：“好了，走，回去吧。”
莫尽言在新兵中ณ表现突出，不出三天，便被温建提拔为ฦ新兵伍的伍长，由他管理这一伍的五名士卒。莫尽言也很犯愁，新兵伍也是比拼成绩的，落后者还有惩罚措施，要负责洒扫整个操练场。
上战场杀过敌的将士，都是真汉子，最看得起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最瞧不上的便是文弱书生，哪怕本朝重文抑武，读书人的地位如日中天，也改变不了在将士心中的印象。孟长龄作为一名童生，饱读诗书，在家备受关怀呵护，如今却也逃脱不了被教头们打击鄙视的待遇。
庄进叹口气，摆摆手：“尽言，听伯伯的一句，不要入军籍。那你若是想从军，完全可以跟着许儿入伍，作为编外军，但是不要入籍。”
庄许和莫尽言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庄老爹：“爹？”“庄伯伯？”
庄许无奈，只好告了假，找了一辆马车，陪着他回到村子。
莫尽言下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回村去看看。庄许很不忍心地告诉他，他的村子已经成了废墟了，幸存者也全都疏ຕ散搬离了。但是莫尽言坚持要去，那个生养他十几年的村庄，一夕之间成为ฦ火海ร，而自己却来不及看它最后一眼。最主ว要的，那里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和珍贵的回忆，不回去看一眼，怎么能够放心。
莫尽言以那条大船为目标，奋力划动着自己的船桨，想追赶上那条船。赶紧回家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他带着一种恍惚的神思，整日在江面上漂泊，下行的船只是很快的，费力也极小，上行时走了二十天的水路，下行只需要四五日便足够。他轻巧地下了横滩，又下了青龙滩，到达闽江的时候，又遇到了上次那ว只官船正在下行。船其实大多长得一个模样，但是莫尽言对船却有着特殊的识别能ม力，他能从船的形状、船板的颜色和纹理来识别ี一条船。这一次，船上的载重轻了许多，划桨的水手少了一半，船借着水流的冲力，如离弦的箭一般迅速掠过江面，消失在人的视线中。
俞思冕还没有起来，他大病初ม愈，这些天帮着划船，也是够累的了。莫尽言也不去叫他，自己้先去将撒下去的渔网收了起来，这潭水幽深静谧，适合鱼类生长，而且尤其能养大鱼。渔网收起来，果然捕获了两ä条五六斤重的鱼，一条草鱼，一条河鲈，都活蹦乱跳的，还有好些大大小小的鱼，莫尽言将还鲜活的鱼放在水舱内养着，已经死了的用个盆装着，待晚上再来收拾。
莫尽言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未时三刻了。这天是阴天，云层本来就很厚，此刻更是压到了山头上，北风一阵紧似一阵，比上午的风大多了，看起来似乎要下雨。原本潭中ณ泊着的船只已经走得寥寥无几了。他皱皱眉头，风这么大，对一会儿上滩实在不是件好事，阻力太大，恐怕要下水才能够将船弄上滩去。
莫尽言真的要哭了，他心里突然起了情绪，推开俞思冕的手，粗着嗓子说：“真的没事，你别管我！”他屈起身子，夹紧了双腿，背转身去，心里沮丧无比：管我作甚，管我作甚，不要理我！
“还说没事，这声音都变了。肯定是受风寒了。”俞思冕坚持道，手又伸往他身上，去探测体温是不是正常。
“橘子甜。”莫尽言咧嘴笑道。
俞思冕侧头看他：“小莫你笑什么เ呢？”
莫尽言一看便高兴起来：“俞大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到了午间停船做饭的时候，俞思冕居然从船舱里出来了，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不那么委顿了，面上轻松多了。
夜渐渐深了，然而警报解除的锣鼓声迟迟没有响起。聂大夫和聂芸都打起了哈欠，可见已๐经十分疲乏了。莫尽言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恨恨地说：“不知道新田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觉得我们太窝囊了，官府不是总说我们天朝是泱泱大国么，为ฦ什么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我们面对这小小的倭奴，却要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แ。总有一天，我会让这群倭贼有来无回，这闽江，就是他们的葬身之ใ地。”莫尽言捏紧了拳头，在膝盖上重重捶了一下。
俞思冕听着聂大夫和莫尽言一一细数这些年各地遭遇的倭害，不由得锁紧ู了眉头，这倭贼太可恨了，挫他们的骨扬他们的灰都不为过。
陈平生讪笑道：“你小子行大运了，你刚ธ才碰到的人知道是谁吗？”
莫尽言斜睨他：“你拉着我干嘛？”
莫尽言连忙转过脸去：“你记得报答我们就好了。”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怎么一个男ç人，还笑得那么勾人。
令人如沐春风：“这自然是应该的，多谢莫兄弟，有劳了。”
那东西此刻沉睡着，但是形状和大小都跟自己้的不太一样，应该来说，是很漂亮，顶端还有个ฐ蘑菇头，颜色微黑，而且比自己的大上不小。灯光虽然朦胧暗淡，莫尽言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起了亵玩的心思，大着胆子，用手指轻轻地挑起那ว东西，触感细滑，软绵绵的没有反应，他收回手，又继续去给对方抹酒。还是忍不住又将手缩回去，试着用手抓了一把那东西，虽然没有硬度，但是几乎一只手都握不过来。莫尽言的脸彻底红了，暗自骂了一句：他娘的，怎么跟驴子那玩意儿一样，比我的居然大那许多！
他的手一路往下，摸过胸膛，绕过伤口，抹至小腹，大腿根部，手停留在下身茂密的草丛边。莫尽言突然停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เ除自己外的成年人的那话儿，他的心紧张得怦怦跳，就仿佛在河边无意间听见村中庆哥和庆嫂两口子在芦苇丛里打野战的情景，让他既ຂ害怕又兴奋，他的脸瞬间红了。但是却止不住自己往那儿看的心情，他先是抬眼偷看了一下那人是否真的没醒，然后才敢低头悄悄往私密处看。
走舸上的弓箭手趁机各放了一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逃跑的船只。
莫尽言放完箭，连忙出声：“掉头，不追了。”
大家追得正起劲，都有些疑ທ惑：“怎么不追了？”
方才那一瞬间，莫尽言已经看清了形势：“已๐经到入海口了，再往前就是大海了。今天风浪大，我们的船小，船底又浅，不适合在海里行动。再说他们必定是有大船接应的，我们船小人少，不占优势。今天已๐经达到驱逐的目的了，先回去吧，等下次我们开了楼船再来追。”
这一次的经历，几乎是完胜的，大家都既兴奋又自豪，出来这么多次，终于第一次与倭贼正面交锋了，而且是一边倒的胜利。大家纷纷都在估测，到底射中了几个ฐ倭贼。
“咱们伍长好像射中了好几个。”一名士卒语气自豪地说，“我觉得至少有五个。”
莫尽言笑笑：“没那么多，顶多是三个。长龄兄表现得很不错，他至少射中了两ä个。”
孟长龄在黑暗中红了脸，除了第二箭射中的那个，还有一个ฐ就是在闪电的那一瞬间射中ณ的，没想到莫尽言居然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分外得意。
这一晚的后半夜平静无波，大家虽然淋得浑身湿透，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回去冲个澡，在晨曦中睡得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