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错误又犯下了。如果这时他能主动说出真相和自己的无奈，并请求华娜娜的原谅，也许还会峰回路转。然而，没有。当嗅到金钱气息时，柏志林所有的神经都亢奋起来。
柏志林勉强笑着问：“华小姐，你说哪里不公道？你提出按市价的七成放款给我，我只要你按三成放嘛，只向你押了31้0万美元嘛！再说，这是向你借点钱，也并不算做生意嘛！”
陈启明说：“所以，我们才说您老爷子天生就是奔波忙碌的命么？”
老省长带着感叹对陈启明说：“战争年代结束后，再也没有哪件事能像千军万马干水利一样让我激动喽？”
严长琪笑了，说：“很好，很好，向区长有进步，服从领导，应该表扬。这样吧，你们钟楼区是个大区，几个施工队的素质也不错，而且，总共也没摊多少公里的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工期提前两个ฐ月是没话说的。我呢，也就不具体指示什么了。你抓紧就是。现在的问题是，郊区的工程队不行，拖了后腿，胜利煤矿来的那ว支工程队像什么เ样子呀？指望他们，到时非误事不可。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这个老伙计，让你们钟楼区出点机械、人力去帮他们一把。”
向本义把严副市长的“副”字强调得很清楚。
老省长问：“吴明雄，你说完了没有啊？”
和老省长通话时，吴明雄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老省长是好意，你千万不要发火，千万不要生气，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着话筒吼了起来：“要下台，我吴明雄和陈忠阳一起下台！既然干的不如看的，拼命的不如评论的，那么，我们都下去做观众，做评论员，请人家来干好了！老省长，您别怪我发牢骚，我真受够了！我看有的人就是别有用心，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正事不干，邪火还不小！这回如果让他得逞，让平川的干部群众看到，卖命干事的人没有好下场，我这个市委书记还能再干下去么เ！”
曹同清点点头，又指着面前的民工说：“陈书记，我们庄稼人说话随便，其实也是累急了，都没有坏心，您可别往心里去。”
陈忠阳说：“为和上泉旺的械斗，是不是﹖？你们真是远近有名哩。”
在胜利路和解放路交叉口，吴明雄正量着马路，一辆奥迪突然停到面前，把吴明雄吓了一跳，也把不远处的叶青和居同安吓了一跳。
叶青也站在一边远远地看，还摇着头对居同安说：“咱这吴书记，真是走火入魔了，打从上了环城路，走到哪里都喜欢量马路。”
吴明雄在讲话中，再次指出了东环、南环一带拆迁任务的繁重和紧迫，要曹务平万不可掉以轻心。同时要求宣传部进一步加大宣传力度，明确提出，在市民集中捐款的这一个月里，市电å台、电视台除保证正常节目外，要24小时昼夜播音、出图像，公布捐款市民名单，报道有关新闻。
最后，吴明雄讲话。
吴明雄心头一阵颤栗。
谢学东说：“这很好，尚德全是要处理，否则，党纪国法何在？！不过，陈忠阳作为市委主管水利工程的副书记和总指挥，也是有责任的，起码要负领导责任吧？”
刘金萍说：“好，你们能这么เ想，我们的工作就好做了。”
曹同清说：“这两万真奖给我们，我们也不要，就作为我们的工程捐款吧。上这个水利工程还不是为了我们农民的根本利益么？！”
肖道清发现苗头不对，笑了笑说：“是的，就是想和你谈谈这个良知问题。你我都曾喝过大漠河的河水，大漠农民的生活状况你我都是知道的，为了一个政治老人的野心，向经受了这么เ多苦难的农民搞这种摊派，我们于心何忍？”
曹务平问：“肖书记，今天让我来，就是为了谈这个么？”
里外是睡不着，王大瑞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去抽烟。
大睁着两眼，看着发黄的蚊帐顶，王大瑞对自己说，王记者，你太渺小！你太庸俗！人家张大同在三间破车棚里，为国营大中型企业的深化改革，为ฦ中国纺织机械行业的明天，不顾一切地拼争着，像打仗似的。亚太的柏志林，为了自身的发展，也为ฦ了替平川ษ的民营企业争口气，绞尽脑汁，忙个不停。只有你，王记者，眼睛光盯着人家的钱袋，为了拿那ว两个提成四处跑去凑热闹。你王记者别说和张大同、田大贵这些人比，就是和自己้女儿比，都俗不可耐。女儿病成这样，还关心着她那小小碾米厂的命运，还把朋友们送她的救命钱交出去上生产线。而你呢，王记者！你这个平川工业口的资深记者，就不该为这些在改革第一线上冲杀拼搏的同志们做些什么吗？你当年的激情哪里去了？女儿尚且知道工厂好了，她的命运才会好，你王记者难道就不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吗？平川的工矿企业不走出整体滑坡的谷底，你们《平川日报》的广告赞助都拉不着，每月的奖金都没着落。
王大瑞没话说了，干笑了半天，起身告辞。
张大同说：“老战友，我不和你开玩笑，这四个亿可没有一分钱是我张大同个人的。而且，现在也是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已三个月没拿到工资了，我也请你看在老战友的份上，晚几日，等把我养肥了点再宰我，好不好？”
吴明雄说：“咋不好交待？叫《平川日报》和电台、电视台照发消息，今天有这个意向协议，你还怕明天没有正式的投资协议么？家有梧桐树，不愁凤凰不落。只要我们把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搞上去了，就算他大正不来，我们也可以自己到国际上招商的。”
束华如叹气道：“可国际工ื业园的事我们咋向平川市的老百姓交待呀？”
接下，庄群义从从容容地端出了自己的计划：利用胜利ำ矿现有的资源、人员、设备，组建一个年产十五万吨左右的联合采煤队，单独核算，河西村承包经营。所需资金全由河西村的万山集团出，经济责任也全由万山集团负。不论亏盈，万山集团均按一定比例向胜利ำ矿上缴管理费。
庄群义แ马上点头道：“当然要拉一把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嘛ใ。河东的田大道不讲良心，我庄群义却不能不讲良心哩。”
钱向辉真是火透了，又提高声调问：“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呀？”
大家都屏住气，谁都不敢做声。
柏志林笑了：“那好，我今晚就去和华娜娜见面。你只要有一千万，我就敢按五千万谈。这样，我们亚太的股本至少可占整个项目股本的百分之十，到เ时我保证收回投资，再白赚两三个层面的大厦。”
林娟点点头：“应该差不多吧。”
陈忠阳说：“老弟，你等着吧，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估计这一二天省里就会找你去谈话。”
这就是说，到省城跑官的肖道清这回算是跑砸了。他跑通了谢学东，却没跑通讲原则的老省长。也许，恰恰因为ฦ他去老省长家跑，才引起了老省长的警觉，落了个鸡飞蛋打。
肖跃进一脸惊喜：“真的？怪不得你敢讲大食堂不会关门呢？”
在空荡荡的老煤场上，精疲力尽的曹心立对肖跃进说：“肖矿长。你还得辛苦一下，马上去和曹务成谈判，这位曹总答应买咱那些积压的右英石和瓷砖。”
平川政治舞台的巨大帷幕还没拉开。
陈忠阳不动声色地看着肖道清，心里却在说：我的小书记呀，你先别得意，你的两条腿未必就能跑过我陈忠阳的电话！你肖道清得记住，现在的省委书记还不是谢学东，到底谁来做平川的一把手，还说不准呢。
束华如当时就坐在郫怀秋左ุ边，右边是副市长曹务平。郭怀秋的身子软较地倒在了曹务平的怀里，曹务平失声叫了起来，束华如才发现大事不好：郭怀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满头满脸的汗，呼吸困难……
郭怀秋死后，束华如才有些内疚，早知郭怀秋会倒在国际工业园的会场上，他真不该让大家说这么多问题。问题已经存在了，说不说都一样。作为一个ฐ市委副书记兼市长，他既然当初没站出来反对国际工业园的上马，现在就不该这么患得患失，就得切实负起责任来，千方百计去解决问题。就算要下地狱，也只能自己下，完全没有必要把郭怀秋也架到เ火上烤。郭怀秋是在财办刘主任谈资金问题时倒下的。
吴明雄火透了，在电话里的吼声连省计生委的秦主任和女县长巫开珍都听得清清楚楚：“肖副书记，我看你又利令智昏了！你真以为ฦ你阴一套阳一套就能影响得了一个中共平川市委吗？你说干，这个市委就要干；你说声不干，这个市委就要停吗？我真不知道你在打什么เ算盘！现在我也和你说清楚：中ณ共平川市委通过这个改革试点方案不是你肖副书记逼出来的，日后出了任何问题，也不要你肖副书记负任何责任！我吴明雄和平川市委的其他常委们从来没指望过你肖副书记负什么责任！这总该让你满意了吧？！”
肖道清当然很满意，他已把一头暴怒的老狮子推进了必将有灭顶ะ之灾的巨大漩涡。更绝妙的是，在把老狮子踹下漩涡后，他肖道清光明正大地道明了自己对于漩涡的清醒认识，仍保持着一个清白的、不犯错误的光荣记录。
然而，放下电话，在省计生委秦主任和巫ใ开珍面前，肖道清却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我们这个ฐ吴书记，太固执，太专横，对同志之间的个人成见也实在是太深了！”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