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浮现出那瘦削狰狞、带着阴狠笑的面孔,她脸颊随之感到一阵刺痛,鬓边仿佛又重温了那天冰凉锋利的蛇形短剑划过的森冷触感。
一条鬼王蛇。
聂阳五内俱焚,连忙俯身贴到她唇畔,等了一会儿,才感到一股微弱鼻息。
月儿双目紧闭,唇角还有一丝鲜血,苗条柔软的身子无一处动弹,乍ๅ一看,好似已经过世一般。
整片莹白光润的脊背,则ท裸在了外面,耸隆的臀尖还残留一片潮红。
屋内还并不太亮,她大半张面孔隐在了床帏的阴影之ใ中,仅能看到เ红润柔软的嘴唇微微张着一条缝隙。屋内有几分燥热,她的被子抱在怀中,而并未摊开盖着,被角压在腋下,总算是遮住了酥胸ถ柔腹。
宽衣解带之前,她还信心满满的说这次一定不要绿儿接手,只要她在一边帮忙伺候就是。
聂阳瞒住了与董家相关的消息,董诗诗浑然不知,心情自是大好,一想到两ä个最大情敌近在咫尺,更是卖力万分,施展浑身解数服侍。
谢清风才进屋中,便柔声问道。
“今日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么?”
云盼情摇了摇头,轻笑道,“一封啰里吧嗦的破信,还非要想出个一二三来。你怎么不说,那祁英就是个人如其名的侠义แ高手,真心想向我师姐挑战呢?”
“有时我真替你们这班人累得慌,”
“……”
赵雨净稍微回过口气,立刻便反驳道:“当……当然不同,我爹……我早ຉ就葬了。”
是谁说的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老娘要去废了他!
(四)难道,表哥真的就这样往南边去了么……果然,表妹终究比不过妹妹呐。
“不错,只要就此不写,江湖上的这些烂事,自然就都太平了。何时再想生事,换件衣服改个ฐ名号重新再来便是。”
云盼情眨了眨眼,先是迷惑不解,紧跟着双目骤然亮起,“你是说,太监?”
聂清漪不悦道:“跟你说话呢,你就把耳机摘了不行么。”
他默默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转身迈步便走。
衣裙还在……却已不是她身上原本的那些!此刻身上衣物十分奇怪,下面是
刻把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卧槽……这穿越的厉害了。”
(七)聂阳呆若木鸡的在房顶看着,虽然仅有甩头时的那ว一眼,他也能清楚地认出,那个ฐ如同狂犬一样欺凌幼尼的男ç人,赫然竟是宫崎勤!
“姑姑……你拿错台本了。”
“过儿……”
“喂,男ç人不会来月经的好么……”
(六)梦境和现实,记忆和当前,一些画面错乱的重叠在一起,他用手掌按住了自己้的双眼,只觉得有些什么เ东西,正在心底坍塌,崩落成一块块的,血红色的碎片,然后缓缓流向双腿之间,随着一股热流慢慢的涌ไ出……
偏偏这时屏风后传来董诗诗捂住嘴巴๒也没忍住的一声娇吟,花可衣勾了勾唇角,伸出修长的食指在柳婷鼻梁上一刮,笑道:“我也算见过世面的,说起来,三人一道的也不是没耍过,你们这五人一起,倒真是头一遭遇到。怎么,姓聂的小子一个男ç人,够不够你们分啊?想来是不够的,不然你也不会自个儿卷着被子在这儿生闷气了吧?”
柳婷面上一阵绯红,啐了一口道:“谁……谁像你那ว般不……不要脸。”
“龙前辈,您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云盼情微微皱眉,完全猜不到龙十九会是这种不置可否的反应,也没感到有半点怒气,连带着让她忍不住怀疑ທ自己是否想得太多,从开头便已๐错了。
“你愿意如何猜测,都是你的事情,我何必要为ฦ你验证真假。再说你猜得也颇为ฦ有趣,我听的也很有滋味,你不妨再加把劲,把更多的事赖到เ我的头上,也好让我自豪两下。”
龙十九拢着嘴唇说道,手指在脸上灵活移动,随着指尖按捏拉扯,一层软薄皮肤带着数块大小不一似肉非肉的东西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无甚特色叫人过目即忘的中年妇人面目。
顷刻间就换了一张容貌,云盼情纵然定力过人,也忍不住微张樱唇,瞠目结舌。
“这……这是你本来的面目?”
赵雨净不敢相信似的微微摇头,小声问道。
龙十九微微一笑,将那层薄皮收进袋中,道:“自我易容之术大成,就没有几人见过我的本来面目。你二人的小命我留来有用,我若是露出本相,又不能杀你们灭口,只能ม调些毒药让你们口不能ม言手不能书,岂不麻烦?”
她将皮袋收好,整好衣物,淡淡道:“我常年带着各种面孔行走江湖,所谓的本来面目,又有什么要紧ู。那些从不易容改扮的江湖客,露出的就是本来面目了么เ?”
云盼情笑道:“龙姑娘美若天仙,再加上那邢碎影也只对美人有兴趣,可见龙前辈的本来面目,必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龙十九坐回桌边,缓缓道:“你不必浪费口舌,我不会杀你,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也休想探出半个字来。”
她口中虽如此说道,目光却染上了一抹怀念之ใ色,静静坐了片刻,还是喃喃道:“貌美如花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要装ณ成别人模样,才能如愿以偿。即使有了女儿又如何,到最后,我不还是只能做那个ฐ死透已久ื的女鬼。”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แ,云盼情想破头也想不出是在说些什么เ,她心中倒是笃定,邢碎影八成就是龙影香生父,从花可衣身处逐影高层就能看出,将自己信得过的心腹以仇恨做幌子,送入对手之中ณ成为关键棋子,本就是他一贯的手法。
龙十九这一支天道人马,早ຉ早便到了聂阳周围,若只是将聂阳当作狼魂后人伺机格杀,根本不必费这许多功夫。
四大镖局合而为一,洗翎园阴谋易主,卷入其中最深的,正是董家。就好像谋划之人算准了聂阳的性子,叫他不得不耽搁行程,参与其中ณ一样。而摧花盟那群被邢碎影玩弄于掌中ณ的贼,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不断ษ延误着聂阳预定的行程。
邢碎影对幽冥九歌全无兴趣,从聂阳知道这一点起,最初ม的计划就已彻底失败,那趟镖照旧出发,邢碎影现身引诱则是首要原因。
他既要聂阳按原定计划出发,又不能让这行程太快走完,如此看来,倒像是处心积虑把聂阳绑在这件事中,便于掌握行迹,同时又有充裕的时间做他真正要做的事。
顺峰镇那ว六百万两税银的消息,恐怕就是邢ฦ碎影精心准备的最大诱饵。
只要引来各路宵小之徒,聂阳就别无选择,只有抛下手上一切尽快赶到,如此一来,所有的拖延耽搁在何时告终,完全掌握在邢碎影手中ณ。
龙十九带着白继羽他们,打着寻找董凡的借口,最后必定也会汇往顺ิ峰镇,成了邢ฦ碎影的助力。若真是以吞并洗翎园为第一要务,作为主事者的龙十九,哪里来的闲工夫亲自易容改扮诱云盼情上钩,只为探明聂阳约定的落脚๐之处。
思路一通,云盼情反而更加着急,龙十九虽然全无武功,可暗器用毒都是一流水准,又有她们两个人质在手,对上聂阳兄妹几乎ๆ可以说是稳胜券่,不论邢碎影想做什么,这一步都会让他的形势变得十分有利。
仔细一想,追击董凡的路线理应是沿江东行,可龙十九他们落脚路线,却早早折往南方แ,多半渡船出事之后,云盼情她们甫一上岸,就已被眼线发觉,早早盯上。恐怕要不是聂阳失了行踪,龙十九未必会让白继羽有那ว一趟山上之ใ行。
不论白继羽是否知情,那一趟与其说是帮同伴诛杀假货,倒不如说是为了去带回赵雨净。那对金翎的严å苛拷问,怕也是做给赵雨净看的。
引来云盼情固然好,引不来,凭龙十九的本事,从赵雨净口中套出话来也并不太难。
云盼情越想越是心惊,心想决不能叫龙十九顺利如愿,可心思转了百遍,仍是无计可施。
除了初次提到เ邢碎影时龙十九的眼神略有一丝变化外,云盼情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龙十九连半点异样也不曾表现出来,对这样的对手,想靠口舌得利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身中奇毒,她连拔剑的力气也提不起来,除了言语,又还能有什么เ手段。
她强打精神,顺着龙十九的话头问道:“听前辈的意思,是有人要前辈扮作死人么?”
龙十九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伸手抚摸着云盼情细嫩面颊,讥诮道:“你可知这世上最难击败的是什么人?告诉你,是死人。世间这些凡夫俗子,都是一般的愚蠢,只要人一离世,便只念着他种种好处,如果恰好死的是心仪女子,亲密伴侣,便更是无可救药,你哪怕一时说错一句气话,也能ม叫他大发雷霆,连……连肚里的孩儿也不顾了。”
这纯粹是自怨自艾,云盼情虽然依旧ງ不明所以,但隐约还能猜到一些,那说错话的,必定就是龙十九本人,如果那男ç子真是邢碎影,从她话中听出,邢碎影心中一直记挂着某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却早已亡故……咦?她突然想到聂阳提及,邢碎影曾说自己้是聂阳杀父仇人,却帮他报了母仇,难不成……聂阳的亲生母亲,便是邢碎影心中ณ那个女子?
她心思动的远了,不觉低声道:“难道邢碎影心中那人……是聂阳的娘亲?”
早ຉ先觉得并无可能,是因年纪不合,聂阳母亲再怎么年幼产子,也比邢碎影要年长许多,可如果云盼情猜测并无大错,龙十九与邢碎影有此一层亲密关系的话,龙十九比起聂阳的母亲最多也不过小上几岁而已๐。
可认真去想,却又忍不住被她自己推翻,聂阳一出生便没了母亲,那时邢ฦ碎影的年纪不过十岁上下,怎么会对一个已经嫁人生子的妇人有如此刻骨铭心的思念。龙影香的年纪较小,往回推去,龙十九与他相识时,他起码也有十三四岁,换做寻常家庭的少年,已经该是成婚生子的年纪。
出现矛盾之ใ处,云盼情顿时一阵沮丧ç,这时却觉手臂一紧,竟被龙十九紧紧握住。
“你……方才说了什么เ?”
“诶?我……我没说什么啊。”
云盼情心中纷乱,一时没能厘清,呆呆答道。
“就是你最后小声说的那句,你再说一遍!”
龙十九双目光芒闪动,牢牢锁住云盼情双眸,那流转媚意竟让云盼情心中一阵恍惚,连忙别ี开视线,不敢回看。
“我是说,邢碎影心中可能ม一直记挂着聂阳的娘亲。只不过我在心中一算,年纪实在不合,这又与你关系不大,你慌什么?”
稍一镇定下来,云盼情立刻说道,同时注意到เ,握着她手臂的龙十九五指又紧了几分,在全无武功之人来说,已๐经可以说是全力握紧。
必定是这话让龙十九骤然发现了什么,云盼情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龙前辈,晚辈说错什么了么เ?如果有什么得罪之ใ处,您可不要见怪才好。”
龙十九神色木然,双眼也不知在看什么เ地方,像是正在苦苦思索一些事情。
她这反应,与承认邢碎影便是龙影香生父无异,否则,一个毫无干系的邢ฦ碎影心中有谁,干卿底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龙十九松开双手,颓然坐回桌边,那虚假面上,仍透出一股深沉的心酸之意,原来如此四个字她接连说了数遍,声音愈发细微,最后变得恍如呢喃梦呓。
云盼情却想不通她到底是明白了什么เ,心中好奇大起,却不知如何旁敲侧击,急得好似百爪挠心,一阵痒过一阵。
“看来,我也得改改主意才行。”
龙十九喃喃自语片刻๑,双目一闭,迅速定下神来,再睁眼时,神情已透出一股异样肃杀,像是这短短片刻,已做了什么颇为ฦ困难的抉择。
过去提住云盼情衣领将她拉起,比了比身高,龙十九微微皱眉,放手让她坐下,道:“亏你也是练武的材料,个子怎么生的如此矮小。”
云盼情抿了抿嘴,笑道:“小时候饿得险些没了命,哪里还有余力长个。龙前辈是打算易容成我么?那我也正好见识一下前辈的缩骨神功。”
龙十九啐了一口,道:“我要是缩成你这种高矮胖瘦,一时半刻๑还挺的住,一天两天下来,非要骨勒肺气憋闷而死不可。”
她转而拉起赵雨净,比了比身量,之后盯着面孔仔细斟酌起来。
云盼情趴在桌上,一边思索脱身之法,一边看龙十九在做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