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行!
他不是有要事要出京办差吗?难不成他是去山沟里办差?还亲自送她,怕她跑了?!
门口的侍卫不让她出去,可没说不能坐在门口。昨日这几个侍卫对她都是动辄拔刀的,今日全都老实了,只是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个院子是个堆放杂物的院落,除了她那间柴房,其他都锁着门,她逛了一圈,坐在了门口。
“别说你早上又吃得窝头?”
一听他说饿,袁松越心下一沉。
高来连忙捏了她一把,“你可赶紧闭嘴,爷烦着她呢!还过一夜?哪有的事?我可听说了,爷抓了她,本想让她一路跟马跑来的,还是华康那ว小子为着爷的名声,才给她弄了个骡子!”
高来家的吃了一惊,“这……她不是咱们如夫人吗?爷费老劲弄来的,也就是现在生气,过一夜不就好了……”
冤家,仇家呀!
薛云卉闻言差点泪如雨下。
来凡间两年之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到书院这等地界作法,今次既然来了,自然先要拜一拜这地界上的王,以示打扰了。
薛云卉朝他恭敬地拜了一下。
“大娘你看,这钱可够?”薛云卉转过身来去问燕子娘。
宽子拿着那钱,手都抖了。
那群人原不过是过路的,在保定暂歇,这会儿正往客栈去,谁料薛云卉正大摇大摆地从人眼前走了过去,立即引了那群人的目光。
她这么嘀咕着自己,又颠着钱袋子,听着里边的响,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在某个拐角处,落了一群人的眼。
接着又是一阵哭声传来。
薛云卉听着挑眉,燕子竟说要寻死了吗?
瑞平侯府到底几代在军中说不上话了,打点的钱花得跟瓢泼下雨一般。家中渐渐窘迫了,瑞平侯世子一看没了办法,这才孤注一掷,掏出仅有的五千两入了应国公的私盐矿,本来坐等分红,却等来了灭家之ใ祸ຖ。
瑞平侯世子为了替他这庶子打点铺路,花了家中大量的钱财,不然以袁家当时的平稳进项,完全可以过得游刃有余。
……
薛世通被他噎得一愣,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跺了脚๐想狠狠教训他两句,却见他又跟一阵风似的,绝尘而去了。
刘家人昨日可吓坏了,今儿一早,薛云卉好端端地站在他们脸前,一个个ฐ都唬得瞪眼,然后七手八脚地要拉着她上床躺着去。
她来回思索了一番,没得什么头绪,恍惚中听闻不远处有嘹亮的鸡鸣传来,这才晓得天快亮了。
薛云卉没说话。
青藤的枝蔓摇摆了几下,“不知是何人,我若知道,也不必行此下策了……至于做何用途,那就更不得而知了。这灵力非人间之物,凡人要它何用?”
按照那位幕僚的说法,这家书院已经小半年没有学生读书了,而且自从闹了鬼,连看门的人都吓跑了,整间书院没有一丝人气。
再来回打量这片学舍,薛云卉脸上不禁露出了兴味。
她回了信,让薛云卉替她好生谢谢卫慕,又把在保定集市上买的几个草编的小玩意,几块刘俏送的花布,都包了起来,一并找了镖局往涿州送了,却只字未提今日她要闯一闯闹了鬼的书院一事。
一提到阿荞,薛云卉这心就揪了起来。总算是她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夜夜都搂着睡觉的,还没离了她这么些日子过,也不知道瘦了没有……
薛云卉见他们夹在人群里,约莫是刚看完通告,正挤出来。
那几人都穿着道袍,当中那瘦的还拿了柄灰不溜秋的葫芦尘,可不就是南桥上,同胡舍一道的那些人么?只胡舍却没来。
众人被老大娘说的胆寒,唏嘘了一阵,便有人道:“也是,他那样的人,咒他死他都不死,怎么舍得勒死自己?”
老大娘说得吐沫星子乱飞,薛云卉听着,她说的应该是上次死的那个无赖,无端吊死那个。
曹氏眼神闪烁,特特端了杯茶给薛云卉喝。
胡舍一改近日颐指气使的模样,好说好话起来,一顿饭宾主ว尽欢。只不过吃完饭,胡舍便拉了老关两个出去下棋,留了薛云卉和曹氏说话。
薛云卉被她说得哈哈大笑。
那老大娘觉得不怎样,不由提醒她道:“那桥上净道士,惯会忽悠的,小心把你钱都忽悠了去,那可买不着鸡子了!”
没过一会儿,刘ถ洪康便回来了,薛云卉把薛云沧的信递了他,他看了连忙嘱咐妻子何处替薛云卉打点好,还道,“我瞧着阔博这字,比上次有力了许多,是不是身体大好了?”
孙氏很好说话,对刘俏也恭敬,听说她是涿ຕ州薛家人,更是客客气气,让两ä个孩子叫她薛家姑姑。
薛云卉有些迟疑,愣了一下。
手还没落下去,便听得里头哭声阵阵。
顾凝被他这一把拍得心快跳了出来,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做过这等惊险之事。
顾凝朝咸子拱手,咸子被捧得很高兴。他在百户所可没这威风,天天跟在他舅屁股后头,还没个ฐ守门的活得舒坦,于是这会不要茄子,还极和蔼地拍可顾凝一把,连声道:“去吧,去吧……”
她往后说着,已๐是叽里呱啦一片,让人听不清楚了。
薛云卉痛呼连连,“肚子疼的厉害,他们喂的药,怕是要毒死我了!哎呦,我这嗓子也更……”
感情还有这么好的人呀,费了这番๘周折,捞不着好的,就是为了送他们享福?
薛云卉瞪眼。
“好兄弟!”
她好歹还没昏了头,眨了眨眼,把眼中闪亮的渴望压下,抬高了胳膊,拍了拍顾ุ凝的肩头。
“慢着!”
他把心一横,就把手上三张宝钞递了出去。薛云卉嘴角不由á翘了起来,矜持了一下伸手去接,可手还没碰到钱,就被打断了。
薛云卉看着这些,不由沉了口气,抿了嘴巴,朝着薛家的方向遥遥看了几息。
包裹里紧巴巴地包了她几身衣裳和几包糕点,能给她准备的也就这么多了,东西太多,也容易被发现。
薛云卉听这王大娘这么一说,心里就乐了。果真没白走这一趟、白费这么多口舌,这回,说不准真要广开财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