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两ä个青衣汉子都是激动了起来，终于等到เ了大哥这句话。
“不能再等下去了，告诉弟兄们养精蓄锐，今晚动手。”蓝袍大汉点了点头，玉门关内他们逗留了太久，再不出关，恐怕会有麻烦。
“李兄，我看令郎心怀赤诚，倒是可爱得很。”郭虎禅笑了起来，他说话时虽然老气横秋，但是李客却觉得正常得很，只是郭虎禅接下来的话让他也吃了一惊，“家父曾有遗命，要我去长安念书，要是李兄愿意的话，可以让令郎和我作伴。”
“公子不知，我年轻时正是自恃学剑，和人相斗时不知轻重，杀了人命，才浪迹天涯，我是不愿白儿他走上我的老路。”李客长叹了一声，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天赋很高，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希望儿子能把精力都用在学文上，毕竟朝廷这二十多年来，偃武修文，边关无战事，从军不如当官。
见李客没有说真话，许显纯也不恼，要是李客就这样跟他剖露心迹，就算李客自愿为奴，他也是不会让郭虎禅收下的。
李客虽然是个江湖剑客，漂泊多年，可这十几年里在碎叶城当个刀笔吏，性子里的棱角早给磨平，而且也沉稳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年那冲动的性格。
“多谢公子。”李客带着李白坐了下来，他进关后奔波了一个下午，早已饥肠辘辘，也不跟郭虎禅再客气，吃喝了起来，不过他倒是极为注意自己的仪态，就连一向最是心慕游侠的李白也不敢拿出自己在碎叶城学来的做派。
“我看李兄不必心急，还是等大夫出来再说。”见李客站在房门口，有些急躁，郭虎禅朝他说道，然后让客栈里的伙计端上了酒肉。
“吴侯。”郭虎禅想到自己看的国朝史书里，这位吴侯也是名列ต麒麟阁的开国功臣，名叫沈光，江南吴兴人，少骁捷，戏马，为天下第一，尤擅轻功，被时人称作‘肉飞仙’，每次攻城，必然先登而上，勇冠三军。
“应该是吴侯的后人。”许显纯想到沈玉门的姓氏，却是回答道，刚才郭虎禅和沈玉门在庭院里喝茶谈闲，他和贾廷，曹天三人不敢现身，因为沈玉门不比夏铁棠，或许会看出他们三人身上的不妥来。
“去叫你们大人来见我。”沈玉门下了马，便朝那两ä名捕快吩咐道，夏铁ກ棠平时没少给他找麻烦，对这个混蛋用不着太客气。
沈玉门的大营就在城外，进城不过顿饭的功夫，等他到了夏铁棠的衙门时，夏铁棠正好在午睡，那守在衙门口的两ä名捕快以前跟着夏铁棠，老远地见过沈玉门一面。
郭虎禅知道杜老大的话中似有所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那位‘堂兄’，除了许显纯三人和阿青外，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就连杜老大也只以为他是郭泰北的儿子，隐瞒身份也只是不想因为当年景武太子的事情而惹祸上身。
“公子，说句实话，你要做的事情，不仅是玉门关的六扇门和缇骑司要疏ຕ通，这玉门关的驻军和长安那里都要有人，才能做成。”杜老大开口说道，他知道郭虎禅的身份不能ม泄露，但是在他看来，至少郭旭，郭虎禅该见上一面。
“许叔，贾叔，咱们坐下来说话。”郭虎禅盘腿坐在了车顶上，朝许显纯和贾廷说道，他过去是三合会的白纸扇，自然不是什么เ好人，在他看来这玉门关简直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地方。
“那是自然，能出入玉门关的商旅，哪个不是富得流油，在玉门关当贼，运气好了，做一票就能金盆洗手，回家当老爷。”许显纯笑眯眯地答道，他可不敢再把郭虎禅当小孩子看，郭虎禅这么问他们，恐怕是想到了什么เ。
城西偏僻的角落里，杜老大看着面前积满灰尘的破旧宅院，满意地点了点头，郭泰北给他的名单里的名字，都是死在河中的宗室子弟，他用了半年功夫暗中调阅了安西和凉州的户籍后，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为郭虎禅死去的身份遮掩。
敦煌，整个凉州最为ฦ繁华的城市，来自东西方的商人们在这里交汇，这个ฐ世界ศ任何地方的东西你都可以在这里买到，除了长安之外，即便是东罗马帝ຓ国的君士坦丁堡和大食帝国的巴๒格达也没有敦煌繁华。
“是，大人。”见郭泰北虽然生气，但却不再赶他们离开，许显纯三人也都是欢喜起来，连忙站起来答道。
“随你们吧。”郭泰北看着三个ฐ执拗的老部ຖ下，有些生气地说道，接着却是朝三人道，“都老胳膊老腿了，都起来说话。”
“阿青，你去外面守着，有些话我要和虎禅说。”郭泰北看向了阿青，朝她吩咐道，他不能耽误了虎禅，有些事情也是该让他知道了，他以后要走的道路该由他自己决定。
“阿爹。”郭虎禅愣愣地看向了郭泰北，这个刚才还一拳碎石如同等闲的父亲居然告诉他自己้快死了，这让他难以接受。
李义秋是卫公府的老家人，年轻的时候是军中的斥候好手，不过在杜老大这个缇骑司的百户眼里，他的那ว点本事还不够，当李义秋察觉到自己被人摸近的时候，他连动都来不及，后劲脖ๆ子上就挨了一记手刀，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裹着羊毛毡的李义แ秋眼皮重得很，可他不敢睡着，自家公子的命令是让他盯着郭虎禅，绝不能有半点的松懈，有时候他觉得大公子真是小题大做，郭虎禅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孩子，哪里值得这般慎重对待。
杜老大看着那ว出手教训几个野兵的姑娘，总觉得她的身手很熟ງ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他也一样记不起来了。
“哎哟。”喊疼的嚎声响了起来，那汉儿伸出的手此时已经肿得跟猪蹄一样。
当日石国动乱，师父让自己保护公子先离开，结果自己放心不下师父，一个人回了城，才让公子遭了马贼袭击，不知所踪，想到这里，阿青不禁一阵自责，要不是她，公子不会不见，师父也不会受伤。
阿青吩咐妥当之后，才牵了马匹，一个人孤身上路，那ว些老从人不知道公子的事情，可她也只是知道个ฐ大概，师父一直都对外和公子父子相称，而且这事情也始终瞒着公子，却只告诉了她，要她保护公子。
“还不下领罚。”见那犯事的首领犹自不服，乌质勒已๐是跨前大声道，他知道他们如今这支军队，号令不一，李梦枕这是要故意立军威，以便能令行禁止，他要日后再进一步，就不能ม让这支军队如散沙一般，所以他要帮李梦枕压服所有不守规矩的人。
“轻则杖十，重则ท夺职。”李梦枕身后，自有他的部下答道。
杜老大如同拎着鸡仔一样勒着阿蒲罗跋这个还活着的大食使者，跟在郭虎禅身后，走出了驿站，外面石国的官员们看着他们，一个ฐ个都是掩袖捂住了口鼻，那些手持陌刀的汉军士兵身上俱是溅满鲜血，刀上血犹未干，那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叫人作呕。
石国的军队姗姗来迟，而这时驿站内，一面倒的屠杀已经结束，阿蒲罗跋带来的虽然都是武艺高强的武士，可是被汉儿们占据了高处和弓矢之利ำ，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而朱家和他手下的屠户个个都是整日操刀屠牛杀猪的大汉，陌刀在手，如舞薄纸，那些大食武士身上连铁ກ甲都未穿戴，俱是一刀而断。
“你敢打我。”那捂着脸，面孔疼得狰狞的守城军官被杜老大一鞭子打懵了，他呆呆地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杜老大，居然吓得后退了一步后才喏喏道。
“跟本将军要钱，你活得不耐烦了。”杜老大看都不看那拦路的石xx官，一马鞭子就抽了下去，打得那石xx官脸上皮开肉绽。
“老人家，起来吧。”李梦枕下马扶起了地上的突厥老人，既ຂ然他需要这些突厥人的士兵，那么对他们稍微客气些也是应该的。
“这是当年西突厥人发下的誓言。”杜老大和李梦枕对于这段话并不陌生，此时他们看向地上匍匐的突厥老人，目光已经变了，这个老人是经历过太祖皇帝时代汉军西征的突厥人。
“帝xx队在河中ณ的余威犹在，只要我们能在石国顺利地另立新王，掌握石xx队，就能如同前汉班超那ว样，以昭武九姓各国的联军来对抗黑衣大食。”李梦枕说出了枢密院找上缇骑司的目的，河中的局面在恶化，勋贵集团内部ຖ也出现了分裂，一些人已经有了使用武力来解决韦氏这个ฐ麻烦的想法。
郭虎禅看着那根可以持节斩ล杀四品以下官员的节杖，看向李梦枕的目光终于变了，缇骑司的计划果然和他猜测得没差多少，不然的话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朱家没想到เ郭虎禅竟然直接拒绝，而且推脱得理直气壮，直接拿家中长辈做挡箭牌，却叫他没有反驳之辞。
“朱大掌柜，婚姻大事，先不说两情相悦，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郭虎禅看着目光灼灼逼视自己的朱家，不紧不慢地说道，抬出了他根本不知道的家中长辈说事。
“是，叔。”侯轻舟应下了，那些镖师虽然身手不错，不过和他们这些从小就接受父辈严苛训练的汉儿比，还是差了不少。
“吃完了早点睡，等到了鸟飞州，我带你好好逛逛。”杜老大把一盘肉往郭虎禅面前一摆道，接着朝侯轻舟和几个入帐的汉儿道，“等会你们出去放哨，我不放心那些镖师。”
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刀身以后，郭虎禅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阵以后，才重新放入鞘中，把短刀别ี在了腰里随时可以拔刀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他过去在吴梓穆身边时学的，虽然他用不上，但他还是学了。
郭虎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把短刀，他并不知道这种形制的短刀，在安西都护府的军官中，极少有人佩戴，尤其是上面鹰犬交错的纹饰，认识的人都知道能ม带着这种刀的人背后那ว个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