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郝仁低声咕哝着，心中却并无太大惊讶。
在这之间，又有长长的布幔从穹顶垂下，那布幔上仿佛燃烧着金色的熊熊火焰，火焰笼罩之ใ中，可以看到เ有创世的神话图景在那些布幔表面不断变幻。
“不管做多少准备，都会感觉没有做好准备，”莉亚则是被薇薇安的话牵动了自己的感慨，“与疯嚣之主的战争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爆发，你都会觉得太快了……所以有时候连我都会有点消极的想法，这很正常。”
不过专业领域的事情自然有专业领域的人士负责，现在郝仁无比庆幸自己้打造了无人机军团这样一个可以自己制定战斗方案、具备强大战略ai的“自律军队”，而且找到了像萨拉曼这样资深专业的指挥官，这样他们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时才不至于抓瞎。
分界线上几乎没有天体，但那ว也仅仅是“几乎”而已๐，在如此广袤的太空区域内，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阴沉而古老的太古星体，即便创世女神当年已经刻意清理过这片宇宙，可是随着群星的运行，一些天体仍然会落入黑暗深渊的辐射范围之ใ内。
虽然疯嚣之主还没有完全脱离控制ๆ，但在一些区域已๐经爆发了小规模的战斗。
“几乎ๆ没什么影响，”郝仁摇摇头，“拉赫瑞恩情况很特殊，它的地心早已经和行星其它部分失去连接，而且这颗星球的地热系统冷却多年，地表很少会有较为剧烈的地质活动，仅有的地壳变化也是受神力影响而非地心影响的。当然，咱们在这儿的工程作业也确实会对世界裂ฐ痕的深层环境造成一些改变，但拉赫瑞恩人此前还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所以这里的环境是否改变过对他们的发展影响也不大——顶多咱们把这里原本的环境参数做个数据库交给地表的几个国度，等将来他们发展到可以解析这些数据的时候就当成历史记录来看看吧。”
“神之心也是要运走的，”薇薇安则看向神之ใ心的方向，现在神之心周围的漂浮碎块都已经打捞的差不多了，工程机械忙忙碌碌地在神之心上安装了数不尽的推进器和跃迁发生器，让这东西具备了自行移动的能力，“但把这么大一个东西从拉赫瑞恩的地心里取走……对这颗星球不会有影响么？”
莉莉趴在栏杆上看着全息投影里呈现出来的景象，尾巴๒在身后使劲甩来甩去：“哦哦——我想起咱们当初在霍尔莱塔挖长子时候的景象啦！不过那ว些艾瑞姆工程飞船在地上打洞的时候动静比这还大！”
后续的工程机械立刻跟进，它们启动了牵引光束，将那ว些被剥离下来的岩壳与熔融物质拖拽到เ一旁去。
康斯坦丝点了点头，来到龙魂皇帝ຓ伯伦丁的身旁้。
康斯坦丝走向欧文大公，但后者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晃了晃，阻止了她的动作：“殿下……不，陛下，去看看您的父皇吧，我死不了。”
光束轻而易举地贯穿了那艘巨舰，并将飞船内部数以千计的“戈ຖ尔贡领主”撕成碎片。
在无人机阵地内部，一片以能量光束连接起来的水晶阵列开始充能，大大小小的水晶漂浮起来，形成仿佛矛尖般的梭形结构，而水晶阵列ต周围的大量附属设备则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在数秒钟的充能之后，一道刺๐眼的白色光束脱离了束缚力场的约束，向着远方的一艘戈尔贡星舰激射而去。
“而在那ว之ใ后不久，黑剑骑士便开始领着士兵对城市做最后的‘清理’，那ว时候城里九成以上的人都变成了‘它们’，仅剩的正常人根本藏不住。士兵们亮出刀剑来，光明正大地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被转化的正常人从藏身处拖出来，并在街上把他们杀死，而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脸上带着饥饿的表情……
“可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幸存者，就是那ว些跟我在一起的人。公主殿下，您一定想不到我当时多么惊讶和高兴——他们原本是藏在一个破工ื厂里的，最早的时候人还很多，但后来不断有人在睡梦中听到เ些声音，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在听到声音之ใ后便立刻起身，走进工厂外面的夜幕中，但走出去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于是剩下的人不得不把自己绑在柱子上才敢睡觉，可即便这样，人还是越来越少，一些人就好像凭空被噩梦吞噬一般失去了踪影，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人就只剩下这么点了。
戈尔贡深渊那亘古不变的混沌天幕渐渐扭曲起来，大团大团暗红色的云被看不见的力量搅动，形成了支离破碎的、仿佛平行干扰纹一样的奇特结构，而在那倒悬的云海之中ณ，无数阴影正在渐渐浮ด现。
“已๐扫描到空间畸变形成，扫描到异常信息涨落，扫描到时间轴回滚现象……时间轴已稳定，确认当前空间正在扩展……正在确定当前时空演变模型。”
郝仁拿起数据终端看了一眼，抬头笑笑：“时间刚刚好——他们已经来了，但需要一片开阔的地方แ来停靠。”
“世界树神殿的兵力？”康斯坦丝果然疑惑地看了郝仁一眼，“你之ใ前便已经提起过他们，而且确定了那些援军很快便会赶到——但他们到底在哪？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我面前？”
圣武库的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守门骑士立刻๑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他们同步启动了大门两ä侧的魔导装置，那扇看上去已经可以用远古文物来形容的沉重大门随之发出一阵阵机械摩擦的声音，并缓缓向着两旁退去。
莉亚这时候好奇地问了一句：“所以按你的说法，那位伯伦丁陛下也是传承者喽？而你正在进行的这场战争……就是为ฦ了完成纪元更替？”
“原来传承者中还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么？”康斯ั坦丝微微皱眉，“世界轮回了太多次，传承者看来也逐渐到极限了……越来越多的异常情况在不断出现，但好在你们至少还带来了知识。”
“请问……”艾文娜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纪元的更替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左右转动视线将整个房间的景象尽收眼底——由于欧文大公身上的腐化力量已经被莉亚净化，房间中原本那ว种不正常的阴暗感也随之烟消云散，残余的神圣力量让这里甚至比别的正常房间还要明亮洁净一些：“尽管听到你们在黑松林中ณ的事迹时便猜测你们也是传承者，却没想到เ你们会掌握着如此强的力量，这样一来，纪元的更替便更有希望了。”
“一些小小的经验……”欧文大公因这说法而大笑起来，“哈哈，还真是轻描淡写的口气——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像你们一样直接从迷途区域横穿黑松林么？又有几个人能ม战胜那些戈尔贡领主——别ี说战胜了，一头戈ຖ尔贡领主ว几乎可以摧毁一整只常规军团，而你们……啧啧，你们的世界树神殿来历不小啊。”
“只是一些特殊的能ม力而已，”郝仁笑着说道，“我们有能够直接看穿黑松林迷雾的眼睛，而在对付像戈尔贡领主那样的古代兵器方面，也正好有一些小小的经验。”
郝仁眉头微微皱起，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๒：“翻译成人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上浮’是千真万确的，我一直留了一点精神力在戈尔贡深渊和黑松林的连接点上，现在我可以确认，连接点正在愈发稳定，而且有新的连接点正在建立，这说明这个世界深层的那些‘世界线残骸’确实正在上浮，并已经开始影响现实世界的结构，”莉亚慢慢说道，“第二……我发现随着那些东西的上浮，整个拉赫瑞恩的稳定性正在下降，而且下降速度与烈度远超那些世界线残骸的上浮速度。”
话音落下，他的眼前轻微一晃，二号探针的视野随之进入脑海。
郝仁没有接茬，而是准备继续看下去：“我要切换到เ另外两个探针ฤ的视野，你把所有影像都记录下来。”
在这遍地要塞的北方，每一座城市都会以军事级别的标准来执行安检工作，而现在处于战时状态，要通过各道关卡更是如此，霜雪城的检查力度绝不比格林威แ松弛。
三辆篷车在霜雪城的城门前停了下来。
到这里，莉亚才把手从卵形容器上拿开，她轻轻舒了口气：“这就是全部了。”
丝丝缕缕的黑色突兀地出现在容器内，并迅速吞噬、同化着容器里的血肉和金属残骸，战士临ภ终前的顽强意念也未能ม阻挡这恶毒的侵蚀过程，短短半分钟内，容器里的物质便被吞噬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盘旋的黑暗……
郝仁点点头，随后抽出弑神剑，轻而易举ะ地用物理方式破解了眼前的闸门闭锁机构。
数据终端一板一眼地回应他：“本机倾向于前者，根据我们已经观察到的资料，这个大家伙的技术水平很高，应当有着与技术配套的散热系统才对，这里维持高温的唯一原因就是它需要高温。”
三道蓝色光束在空气中击中了什么东西，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ณ突然凝结出大块大块的蓝色晶体，随后一个悬浮在半空的、怪模怪样的东西显出了身形，并化为漫天晶尘砰然碎裂。
而郝仁在凯姆发出警示ิ之前便也已经注意到เ了敌人的踪影，他的护盾系统瞬间激活，并举起早已从随身空间取出的幽能佩枪，向着远方焦土的方แ向连开三枪。
郝仁微微点头，同时和之前侦查探针ฤ扫描到的情报做着对比，之前侦查探针确实是在拉赫瑞恩北端发现了一片不稳定的空间断层，但这颗星球从里到外都被神力覆盖和改造过，不稳定的空间断层以及特殊能量爆发点比比皆是，他也就没有在意，却没想到星球北方แ的那片空间扭曲点原来是个如此特殊的地方。
不等查理曼说完，凯姆便主动说道：“是北境军团建立的要塞群，而且公主殿下率领的断剑骑士们也在协助驻防。事实上成为ฦ断剑骑士的最后一道试炼就是赤手空拳地搏杀一个ฐ低阶戈尔贡恶魔，只有通过了这个考验，我们才能ม从见习骑士毕业，获得在全国行走、执行任务的资格。”
郝仁看到有一个身穿银白铠甲的战士来到高台前，对着华服女性躬身行礼：“圣王！最后一道防线告急。”
然而那些在方形巨柱之ใ间忙碌的高大身影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们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调整着每一个ฐ巨柱的状态，并将它们的能ม量统统汇聚到เ华服女性身后的神秘装置上。
郝仁让数据终端打开了记录模式，自己也瞪大眼睛，不放过这片战场上的每一丝细节。
他们在这片惨烈的战场上穿行，如入无人之境，所有影像，不管是怪物的还是士兵的，都与他们穿身而过。
“我也不清楚，”莉亚表情同样有点困惑，“按理说这些未能实现的世界线都是格外破碎凌乱的，不可能ม出现逻辑性……”
“这些也是虚假世界的可能性之一么？”薇薇安看了莉亚一眼，“我怎么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呢？”
“这大概就只有那个伯伦丁本人才知道是怎么เ回事了，”郝仁耸耸肩，“反正这些‘黑剑骑士’处处都是谜团，也不差这一个秘密。他们能ม变异成这样的原因还没搞明白呢。”
“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只能铸造出七十七万把机械剑，某种关键原料é的数量是有限的，”薇薇安思索着说道，“考虑到这些剑的功能，说不定这个ฐ原料是灵魂……但灵魂也是有限的么？”
而那名因为用脸硬怼刚ธ性护盾而全身骨折的黑剑骑士此刻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的铠甲多处变形，骨头也断ษ了不少，但他并没有死去，只是从车载护盾上滑下去之后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
剑是黑剑骑士们最重要的事物，其价值甚至犹在骑士本身之上——这三把剑将被送回位于黑钢๐堡的“圣武库”，当新า的符合资质的骑士被遴选出来，它们还会再度获得重上战场的机会。
诺兰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boss，地核里面的东西到现在还在释放能ม量脉冲，但信号杂乱无章，根本破解不出有用的情报。你说这是谁留下的？”
在精神连接中ณ，诺兰的形象浮ด现在郝仁的脑แ海，她的背景中是一团暗红色、仍然在发出微微红光的地心物质，而各种细碎的碎片则ท漂浮在地核周围的低重力环境中ณ，那是因星核振荡而被扬起的“沙尘”。
“我只是说不能以审查官身份直接干预战争走向，”郝仁看了这姑娘一眼，“但以个人身份介入局部战斗ç又没什么问题，别ี的不说，咱们还得在这颗星球上行动呢，让当地土著糊一脸大火球之后糊回去总是可以的。”
莉莉鼓着脸：“那咱们一路旁观？”
不过考虑到เ这个问题貌似不太正经，他最后还是憋着没问出来……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那位永生不死的皇帝陛下还有几个子嗣，而那些子嗣究竟还打不打算继承皇位——有一个压根不老不死的皇帝ຓ爹，再当王储得是个多闹心的职业啊！
郝仁静静地看着静止在半空的、弑神者与创น世女神之ใ间那默契而隐秘的微笑，然后又看向之前被自己随手插在地上的弑神剑。
他突然隐隐猜到了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或许……我们只是在制造一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