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博把事情经过简单介绍一遍,抓的是现行,人证物证俱在,两个嫌犯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刑é警队要做的只剩后续工作。
晚了一步,查抄录像厅轮不到刑警队,朱永民只能退而求其次:然后呢?
出来转了半个多月,终于逮到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小伙子们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小毛贼,我一个能ม对付他们两个!
高长兴和杨小梅干得有声有色,韩博无需为分队的事操心。
早上出操,走队列,打军体拳,上下班高峰期上岗,下午点名,晚上夜市执勤。甚至按规定成立党小组,严格组织生活,时不时搞搞政治学习,增强党员的组织观念和党性修养,发挥党员的先锋模范和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
遇到喝醉闹事的,吃饭不给钱的,小偷小摸的,就不会再像之ใ前一样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这是企业的地皮,可以把这个费用当成占地费。总之,想继续摆交钱,不想交钱走人!
韩博拍了拍桌子,起身道:警察跟警察不一样,我们属于经济警察,直接上级是丝织总厂,主要职责是维护企业治安,没有维持夜市秩序的义务。这个ฐ钱不是白收,交上来之ใ后我们会增派警力,每天晚上在夜市巡逻。
我们组小芸也不错,死丫头跑哪去了,姐给你介绍对象呢。
昨天回去问过,我爱人没时间,白班没事,下小夜班真怕。明天换班,韩科长,要不你送送我们。小慧最远,我到家她还有两三里。小慧,过来,躲什么躲。韩科长,好好看看,这么水灵的姑娘去哪儿找?
姜科长,个ฐ体户应该交纳工商管理费,他们有权为什么เ不自己收。回来路上,韩博不解地问。
城西工商所就指着丝织总厂的工商管理费发工资,厂办主任亲自打电话,保卫科长和副科长亲自登门,夜市这点事真算不上事。不谈定额,只要解决一个职工工资,每天晚上到传达室上班,全权代表工ื商部门维护市场秩序。
韩博急忙将韩芳扶下车,埋怨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是不让你坐摩托车么เ,万一出事怎么เ办。
不放心,我来看看。
对丝绸公司而言,没茧就没钱;对丝织总厂来说,没茧就没原料。
外地缫丝厂没丝绸公司这一道环节,一公斤收购价高五六块,只要茧农把茧送过去他们就收,有些人甚至偷偷摸摸跑到思岗县来收购。
杨大姐,歇会儿吧,先喝口水。
到底是从部ຖ队回来的人,手脚勤快,才一会儿就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搞得韩博很不好意思。
其他的就很难保证了,镇里有一个ฐ早几届的大学生,还是研究生,全镇高中学子持续五六年的榜ึ样,能ม把物理分子式从马路这头写到那头,结果就是分配不出去,学得太尖端,最后分到邻乡初中当物理教师。
对于单位同样如此,不管新า分配去的大学生是不是有能力有素า质都要接收。其中有些还是不错的,比如医生老师等,基本能对上口。
哎呦喂,大博士,您终于想起给我打电å话了。
博士是上大学时的绰号,因名字中ณ有个博而得名,电话那ว头是大学同学兼室友马志功,韩博半靠在椅子上笑道:老马同志,我在边远农村,不像您在大城市,不像您家有电å话。想打个电话要走半天山路,再坐半天牛车,条件艰苦,没办法。
南港是山区么,思岗县有山么เ?诉苦就诉苦,竟信口开河,真当我地理是英语老师教得。马志功笑骂了一句,好奇地问:工作怎么样,有没有落听。
落听了,国营企业保卫科副科长兼经济民警分队长,单位效益马马虎虎,工资奖金各种津贴加起来五百出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保卫科副科长兼经警分队长,不错。前些年大裁é军,一个团政委分到我妈单位,保卫处副处长都没混上,跟你同行,经警大队教导员,一直干到现在。
你妈那是国字头国营企业,我这是县里的国营企业。
兄弟,这年头,能混个工作不错了。大学生马上不分配,上学要交几千学费,毕业要自谋出路。再说工不工作对你重要吗?老大穷老二富,不三不四万元户,大不了跟你爸一起去搞工程。
你怎么样?
一家几代石化人,献了青春献终生,献完终生献子孙。我倒想跟老冯他们一起去特区闯闯,我爷爷跟我爸坚决不同意,差点跟我拼命。只能子承父业,老老实实进石化。
什么เ岗位。
江城石油化工ื二厂技术科,不说这些了,说说博士后,一到เ毕业就生离死别,散了一对儿又一对儿。她虽然没毕业,你们跟散也差不多。有没有联系,到เ底怎么เ想的。
前几天联系过,她接电å话不太方便,没说几句,不过实习前她会来一趟。
博士后是大学女友李晓蕾的绰号,博士的皇后简称博士后,同校同学,晚一届,不一个ฐ专业。朝夕相处两ä年多,一下子分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韩博带着几分黯然。
那丫头是挺水灵,可人家在首都,将来是要回首都工作的。
马志功不看好这对鸳鸯,直言不讳说: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最后一年你可以放心,再往后自求多福吧。
现在结个婚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比如对方工作,户籍,家庭条件,有没有经济负担。尤其工作和户籍,不知道多少对有情人因为这个没能ม终成眷属。
不是人们太现实,是现实迫使人不得不现实。
自己不光要为ฦ自己活,也要为家人活。如果为追求爱情不当这个ฐ干部,父母和姐姐姐夫会失望死。她同样是家人的骄傲和希望,一样要顾及家人的感受,毕业之后只能ม回首都,只能在首都成家立业。
梦想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钱不是万能的。就算不当这个干部ຖ,就算有点钱,也很难获得首都户口,很难成为一个首都人民。
从开始谈那一天起,二人就有这个思想准备,只是心照不宣没说出来罢了。
韩博暗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我们的事你别管,说你的事,什么时候结婚,好提前请假去喝你们喜酒。
今年是同学结婚嫁人的高峰期,高中复读过的已经二十五六,大龄青年,就等着毕业。马志功高中复读过两年,今年25虚岁,对象等了他好几年,不能再拖,今天就是因为这个打电话的。
元旦,放在节假日,不用专门请假。实在抽不开身没关系,把红包捎来就行。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打土豪的机会不能错过。两个ฐ月工ื资吧,凑个整。
一千,你怎么不去抢?按老周结婚标准,不能搞特殊化。
马志功乐了,在电å话那头振振有词:他跟你什么关系,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这不是搞特殊化,这是要区别对待的。再说我离学校近,能帮你看住博士后。你哪天来江城,还能给你们提供幽会场所。严å打期间,去旅๓馆开房间不安全。
滚,我们很纯洁,没你想得那么下作
跟他扯,只会越扯越没边。
韩博留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传达室的这部ຖ程控电话号码,一个是厂里的总机和保卫科的分机号。然后继续敲击起挂断键,联系起远在东海市搞装修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