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信太过便变了自大。
殿中的兵将有些惊了惊，举ะ着弓与剑互相看着对方，却没有人上前一步，没有上前搀扶或是营救的原因，是他们相信以纳古斯ั的武力，不会失败。
原本能上朝的官员就有百多位，这下加上外侵的兵将，这下直接就将整个朝殿填了满档。
像是迎接远来朝贺的外臣一般，凌霁穿戴上帝王的龙袍皇冕，俊美的脸隐在琉珠之后，端坐在最高之座上等着入侵外敌与背叛通敌大开城门与宫门的内臣。
可有人却不听从她意，因为她的耳边有人一遍一遍的在唤她，她虽陷入梦境里不是很清醒，但那ว声音她却听的很清楚，那人一直在呼唤她，一直在轻唤着“睡够了就醒吧……该醒了……快醒来……”
再没有纷扰，再没有诡计，她什么也不用想，也不会再有人来伤害她，这般的圆满，这么的幸福，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她真想就这么幸福下去再不醒来。
今日，棠倪燕敢在这个时候来这冷宫对付她，她可以很肯定的说是莫知遥安排的，而这里面静忠的帮助肯定也不少。
静忠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莫知言，莫知言知道，她说中了。
人最恐惧的便是未知，一切事情不知道，一切事情不在掌握，都要等着别人告知和做决策，自己别ี说结局，就是连过程都猜不出，算不到，这才是最悲哀与害怕的。
“还未曾听到什么เ，只是怕……”今日一早他收到丰佑和凌弘的消息便在宫门口等着进来告诉她，听到的消เ息也止于这两件，并没有收到莫啸堂与韩煜的消息，只是虽然没有听说，但是他预感非常不好，好像整个ฐ人堵的慌。
莫知言近来老是做梦，有好的也有坏的，但她一直命令自己心态放着平和些，所以好的梦较之坏的要多一些。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风也渐猛，前几日还有些月色，今日却被厚云给遮了起来，这样的日子躺在床榻上休憩是最舒适不过的了。
莫知言自然早就有数，这次的事定是要说到她身上来了，果然，这流言说的确实是莫知言。
果然，不出五日，也就是在年节的前两天，民间便开始有谣言开始疯传，自然，这次的谣言不仅惊天，也更加说的有板有眼，可信度更是极高。
这样算是很大的喜讯，于是皇帝下旨特赦，放出了莫啸堂，但是他将被驱逐出帝都，而且永世不能踏足帝都，圣旨上还规定他莫氏家族的五代子弟儿孙也不许入帝都，其实这相当于被流放，但能出帝都是莫啸堂的心愿，虽然对后代子孙不利，但他请愿背负骂名。
十一月底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边城战事稍有缓解，虽然草原部族还在边城二十里开外安了营，但是最起码没有再进攻或是扰民。
“沫离，本宫有多久没有听过你叫本宫二小姐了？”莫知遥一直是淡淡笑着的，似淡雅又清淑的琼花“倒真希望世事永不变啊。”
莫知遥都这般说了，沫离如何还能反驳，她也只是来传句话，不该有过多要求“二小姐，奴婢今日是为大小姐传句话给您的。”
这样做虽然是保住了他的命，但是冷轻然怎么接受的了这般的打击，他怎么会同意，凌霁怎么เ会想到这么做？
莫知言有些惊，事情的发展怎么เ到了这一步，冷轻然的骄傲也好，他自己家族的荣光也罢，都不能ม允许他丢了官，降这么เ多级，最后成了个ฐ没什么เ品级的宫中御医，其实这个位子虽然能治病救人，但是毕竟是个ฐ命不由己，随他人高兴而活命的职务，官职位份就比内侍宫女好不了多少的位置。
凌雅不敢说多少年前，最起码若放在几个月前，不管发生的事是与凌霁有关还是一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身上，看到这不平的事，莫知言不要说一管到底，最起码会挺身而出，扶助他人。
莫知言端着茶，轻抿一口，问“用什么身份管？”
莫知言也知道对莫知逸直接劝是没有用的，莫知逸的脾ຆ气与自己้是一样的，或许更加执拗，或许只有放弃一切这一个办法，才能将一切事情解决。
“其实太上皇不过就是想让莫氏家族覆灭而已，对于皇上，那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对付他，我们走了，他也会将严继究拿下，其实这些无需我们关心。”刚ธ才已经和莫知遥这般说过了，莫知言心底自然做好准备，此刻说出来，倒是没有刚才那般的纠结，那ว般的苦痛。
这狐狸确实奸，没有避开问题，回答的同时却又回了凌霁一个问题，最后这决定终还是凌霁自己定的。
丞相一直没有言语，就连刚ธ刚凌霁的询问他也当不是对自己้说的避开了，可现在，凌霁指明问着他，他也避不了“明日？”
沫离仍旧低着身，在心中筹措一番后才道“皇上问韩公子，若是上了榜，得了官职，准备何时迎娶ດ公主？”
“什么问题？”看来这个问题才是关键，不然就以第一题来说，状元之位该是韩煜的。
“你也别急，韩煜怕是早ຉ就知道这件事，咱们也别在这猜了，我遣人去问问他便知了。”莫知言拉着凌雅坐下，抬眼瞧了沫离一眼，沫离一转身，带着在屋子里打扫的一众人去了外面“只是如今我怕的是另外的事。”
其实凌雅也只是太在意韩煜。
“所以我才恼了，连我也不见，他胆子是真肥了。”凌雅想着韩煜的事，虽经莫知言这么一说想开了一点，但心里还是不舒坦，看着手里的水晶糕，想也不想便塞进了嘴里。
“我知道你了解韩煜，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他这人你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他一旦认真起来不是说将事情做好了，而是要将事情做到十分完美才行。”莫知言捏起一块水晶糕，塞在凌雅手中“他拧起来可是谁也劝不住的，就由他吧。”
虽然屋子里有冰块降温，莫知言穿的也很是清凉，此刻她还坐于地上，但她那ว怕热的性子仍旧没变，额边发丝已是湿了，还帖服额际，沫离快步去桌上拿了把蒲扇，为莫知言扇着风“可……小姐，你说那严å继究会不会知道小姐的身份了？”
殷雅这命，真不是一个不幸就能ม说清楚。
“你……”
“你的真实身份，你自己้清楚。”殷雅看着莫知言，鬼魅一笑“莫将军的大女儿，莫府的大小姐莫知言！”
这么เ和乐่融融的景象，她莫知言可破坏不得，她只能笑的更加得体，更加明媚“皇上，臣妾能请昭仪妹妹一同去泡泡澡吗？”
莫知遥一笑，很是明媚“那妹妹也是空的。”
“你安心歇着吧。”莫知言看着她，一笑“今天夜里，她们决计不敢。”
“要我帮忙吗？”凌雅看着莫知言，真诚地道“或许今夜我去看看会好些，不然，今天夜里怕是她们就要有行动了。”
莫知言当然是因为凌霁的走近而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也才推测出他是喝了酒的，莫知言也终于发现，凌霁是因为喝了酒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不过泡温泉喝酒确实是不宜的，莫知言也找不到其他话来说，这一句算是她为了化解尴尬而找的，但这句话在凌霁听来却更像是关心“你要管朕吗？”
“皇上喝了酒，是不应该泡温泉的。”当凌霁终于走进了莫知言身前时，她才知道他脸颊为ฦ何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啧啧，毒娘子。”凌雅挑了眉，努着嘴，轻摇着头。
“还草香叻，一个公主说话这般粗俗。”莫知言没有将撩帘ຈ的手放下，只是给了凌雅一个眼风，故作生气的道“你说我就算了，旁人要是这般打趣我，可得小心着点。”
“谢吾皇。”两人起身，往旁边侧了侧。
“今年南诏进贡了不少东西，还与我朝互通了许多商务贸易，使者回去之后要替朕向南诏王好好传达谢意。”凌霁与乐进虚寒一番后又笑着看向莫知言，眼底是通融之色“不过今夜不是朝上，咱们不谈国事，咱们谈些家事，侍者怕是受了南诏王之托，来看看贵妃的吧。”
棠倪燕对着莫知遥一笑，却转首狠厉的看了沫离一眼，她以为沫离这会儿该识趣的下去了，可沫离又服了身。
明明刚才叫了自己，此刻๑为何不认呢？沫离有些疑惑“可是娘娘刚才……”
莫知言以为她会是最迟到的，却没想到她是第二个到的，原来大牌的，都是让人等的。她以前是别人等的对象，现在……只能等别人了。
第一个到的是梁婉婉，见到เ莫知言来，她也上前打了招呼。她算是有良心的，毕竟之前在莫知言这里也是得过好处的，也没忘恩，莫知言病了那几日，她也让人送东西来过。
太上皇嘴角泛了丝笑意。
“是。”莫知言站在他下首，听他这么เ一说，再没有行大礼，只含笑轻轻应了声，那眼底恭敬意味还是明显，但做戏的成分已经退下。
莫知言看着冷轻然，使劲吸了口气。
这般的纵容怕是不再会有，穷其一生怕是也不会再有人这般待她，可她终究是要辜负的。
莫知言猛然一震，便只呆在了那。
“出事了。”沫离奔至她面前，抚着起伏剧烈的前胸，喘着粗气道“二小姐受伤了。”
莫知言回身，凌霁就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不好意思的对自己笑了笑。
但这一箭……并没有射中它，这箭射在了巨鬣狗身侧的草丛里。
看莫知言不说话，莫知逸有些急切“太皇上不会留她，你却可以。”
莫知言心底一沉，眯着眼看他“我没有想过让她死，本来父亲死了，我是恨她的，但是，我没有想过让她死，你明白吗？”
他当知遥是妹妹，她难道就不当知遥是妹妹吗？她也一样疼她，一样不忍心杀她的，何况韩煜刚ธ刚那番话言犹在耳，她就算现在放不下，但是她总有一天会放下的，何况如今就算她没有放下，她也没有想过要知遥去死啊。
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要不要她死，而是知遥自己้不一定想活着。
这一点，他可明白？
“我明白。”莫知逸默然点头，莫知言说的话他信，也知道现在一切只看莫知遥自己，所以他只对她做最后一个请求“你去看看她吧。”
莫知言看着他半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