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知道呢?”
“瞎说,再好玩的事情,整天做也就没意思了。”沈默笑骂道:“还不是被穷逼的?”
“你说周经承啊?”沈贺大咧咧道:“已经拜见过了,不过人家很忙,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嘱咐我明日正式去当差,便让我出来了。”
沈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道:“刑房书吏呢?”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八月,天气渐渐转冷,又到了月桂树飘香,蟹子顶壳肥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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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讲,最初的二十来个短句,学生们都背得很熟,背诵速度也很快,但这也是个ฐ分水岭,过了之后,每个ฐ人的水平便能分出高下了……有的小同学,三十句书,背诵时还结结巴巴。而大部分都可以背出四五十句,个别记忆力好的,竟能背到七八十句之多。
大概到了巳๑时中,沈先生便叫停,然后依旧按早ຉ晨的顺序,命学生上来背书,就背早晨的内容。
沈默发现这先生总是起先几下打得重,后面的便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虽有响声,却不伤人。
右首第一位学生便起来,走到先生面前,像昨天那样把书摆上,先将昨日就背过的再背一遍,然后背昨天学的,中间有磕磕绊绊,最后免不了要吃板子。
见沈先生板着面孔,学生们很快停下笑。只听他声音冰冷道:“沈京且不说,他还在千字文……”沈京脸上这个臊啊,他都十七了,还跟小孩一个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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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还有几句。”沈先生把书往他面前一推,那学生打眼一看,登时懊丧的‘哎呦’一声,然后苦着脸道:“还有三言八句。”说着便畏畏ั缩缩的伸出左手,闭上眼睛颤声道:“请先生重重处罚……”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那学生便背着手,摇头晃脑的拉长音大声背诵起来。起初几句背得十分流利,但到了‘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就开始磕磕绊绊,等背完‘国治而后天下平。’便彻底歇菜,如长虫吃鸡蛋一般,吭吭哧哧背不出来。
“开个玩笑嘛,紧张什么เ。”那胖子比他高半头,更是粗了整整一套,满脸挑衅的笑道:“小子,让开一下,爷们拿点东西。”说着便回手拨拉沈默,想要将他拉开。
沈默的脸登时阴下来,紧攥着双拳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谁知那ว王二虎竟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道:“沈公子,我是王二虎,请原谅我吧。”说着便眼巴巴๒的望着他。
接着微弱的灯光,沈默看到王二虎的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心中又是一阵紧张。
沈京心道:‘哎呦,动感情了?’知道这时胡说八道没有好下场,便赶紧改口解释道:“诸位长辈误会了,我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堂兄弟。”说着使劲揽住沈默的肩膀道:“我们是有衣同穿,有饭同吃,就连睡觉都在一张床上……哎呦……”却是被沈默暗地里捣一锤。
沈京起初ม有些糊涂,转念才弄明白……他们以为沈默寄居在自己้家里,就要仰自己้的鼻息过活了,因此都想替他说几句好话,让他少受些欺负。沈京不由暗暗苦笑,心说:‘还不知谁照顾谁呢……’但能被人认为比沈默厉害,他还是很高兴的,转过头去想要调笑几句,却见沈默微低着头,眼圈还隐隐发红。
沈默心说:‘你们谁呀?我怎么成你们家的了?’这时七姑娘挤到他身边,与有荣焉的笑着给他介绍,这个是七大姑、八大婶,那个是三叔叔、二大爷,反正都是他的亲戚,而且是满门抄斩能杀得着的那种。
谁知闻涛院里站满了人,一见他进来,呼啦一声围上来,纷纷笑道:“咱们家的才子回来了。”
“月娥巾帔静苒苒,凤女笙竽清蔌蔌。”吕县令紧紧盯着沈默的双眼。
“林喧竹语如诉,岩静泉声似泣。”沈默一步不退道。
“善。”李县令点头笑道,另外两ä位则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一定是装ณ的!’吕县令暗道:‘这都已经过晌了,我尚且饥肠辘辘,暗吞口水,只要一开吃,这小子准保狼吞虎咽,露了馅。’便笑眯眯道:“时候不早了,诸位也都饿了,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点心一下再饮酒吧。”
‘这个倚老卖老的老棺材瓤子!’一番话险些把吕县令的鼻子都气歪了。什么叫‘年青人’的事情?这不是把本官跟个嘴上没毛的小子相提并论了吗?什么เ叫再耍赖?这不分明数落我方才耍赖吗?偏偏在天命之ใ年的老李头面前,他确实是个年青人;他也确实刚耍过赖,根本没法辩驳,只能闷哼一声,偏过头去道:“拿上来吧!”
李县令却觉着十分舒坦,长吁口气道:“罢了罢了,年青人的事情年青人解决吧,我老头子就做个仲裁,谁也不许再耍赖!”
“没比过怎么知道?”李县令冷笑道:“说不定一比就露馅了呢!”
“那不可能!”吕县令连连摇头道:“我承认你这个ฐ小子厉害,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人才,但我们徐渭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银元宝……”
“再猜呢?”姑娘摇头笑道。
船上乘客不由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许多人甚至害怕的闭上眼睛。只听那船老大大喝一声,将船舵往东猛的一打,大船便与那大树擦肩而过……
尽管水手们全力控制,但大船仍以相当高的速度通过弯道。还没等船上人松口气一株枝繁叶茂的粗大树木,便迎面而来,仿佛要与大船撞上一般!
那些工匠也面带讥笑,心说:‘看这窝囊样,就不是个好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