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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进城

不!

现在的青草,也号称是地主,里面住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难道还像现在的人一样,纯粹靠天收获吗?

外公笑不可抑,眼泪都出来了。我倒是不知道,外公平时都是寡言少语的,说起我的糗事来竟是一套一套的。

外公大笑起来,不过还不忘继续糗我,“那次我娘打(来客走时送的东西叫打)我几个鸡蛋,这个也比较稀罕,当时我家和你家都没喂鸡。我才一个ฐ错眼没有盯着你,你就举着一个打破了的鸡蛋,蛋清流得满衣袖都是,哭丧着脸຀对我说,舅太婆家的鸡蛋都是坏蛋,里面没有小鸡~~~哈哈哈”

姑妈一看亲家,赶紧引着她到牛车旁,用词很诚肯、语气很诚肯、就是笑得有点得意——

紧接着又是一群人——估计是他婆婆和几个嫂子——也出来了,又是一通夸奖和感谢的话。我被一大群人注视着,毛骨悚然——被恭维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工作的事情没有再继续商议,吃饭还得一会,李管家就和我拉起了家常。

这还用问吗?!我苦笑。“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合计合计好——秋粮也不是我一个人种出来的,全庄的人都想方设法,都一起合计呢!——没关系,你也不要嫌我管得多。”

主屋已被布置得焕然一新า。得知我们要过来住,几间房子里,新的铺盖都已被好——还是质量很好的那种,我看到给我准备的房间里,竟然是丝绸面料的!难怪当初李管家说主ว屋的房子不能ม“太次”!可能她看惯了蔡娘๤子用的好东西,就一律以为比不上那些的就“太次”?

下午三点来钟,我们到了庄子上,受到李管家和她的夫人以及各位长工的热烈欢迎。我们先去主屋喝了一杯茶,李管家殷勤地带我们转了一圈。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表哥是想省着那半个ฐ给家里的人吃。

一见父亲端来了一盘包子,表哥两眼都放绿光了。可吃了半个后,又说吃饱了,要剩半个到回去的路上吃。然后,就要把那ว半个包子——包子里还裸露着一半的肉——揣进怀里。当时全家人都呆住了,只有小红可能更灵泛一些,连忙说,“哥,还有好多呢!你尽管吃,等下再带些到เ路上吃——我每次回去,志舅舅都要特地给我蒸一大锅呢!”

现在这些人一说,我倒是可以暂且应承下来,于是只跟他们说,年前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大家做,所以暂时都不会辞工。至于年后请哪些人,暂且不定——这也是用人的一种策略吧!话下的意思就是看大家的表现而定。

我心理松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也๣曾和外婆商量请长工的事,外婆当时的意见是春耕时重新请一批,“这个时候谁还会养着长工啊?白花一季的工ื钱和伙食!”但我当时不这么想,我想明年尝试种两季,有些准备的工作今年内必须完成,所以还是要人做事的,因此还是要请,只是看请的谁、请多少人罢了。

现在,青草的家里,各类杂七杂八的东西,简直可以开杂货铺了。杂屋早ຉ就堆满了,货架上全塞满了东西,连走道里都间或塞了——虽然主要是粮食来着,但好歹门类繁多,数量都不少——这肯定经得起检验,因为外公和父亲隔几天就要检验一次来着,还会提醒我,青草,那个羊肉不多了;青草,那个草鱼都放不下了,我拿一些去你大舅舅家啊!

令人惊喜的是,我还现了好几个蜜蜂窝。经过仔细地考察和周密的准备,对其中的三个大大的蜂窝下了手——虽然和蜜蜂抢食是不太道德的行为,但我还是忍不住甜蜜的诱惑;虽然危险是大大的,但,青草是山神庇佑的呀!青草是有着现代文明与智慧的呀!青草同志全副武装,排除万难,收集到了七八十斤的蜂蜜,装满了好几个罐子,摆在柴屋里——这个ฐ东西获得了全家人的喜爱,既可以用来冲水喝,又能做很多的零嘴呢!

不同于以往,这条路可是要走好多天的!

我一边走一边开路。

众人走开去十几步,山大叔回头,看到我没有跟上,又跑回来,把那两个玉米棒子给我,“青草,你才从山上回来,累็了就回去休息吧,这个给你——回家用水一煮,甜甜糯糯的,可好吃呢!你要是爱吃,只管到山大叔田里去掰啊!”——众人都纷纷要我去掰,有几个ฐ还说明天给我送来——我的心理,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笑着往前๩走的庄民,兀自坐下来傻笑——成了呢!我的心也可以放下了呢!——天知道,其实我的心理也๣是不踏实的——这可是我的主ว意,虽说我也๣是为他们好,可是,如果他们花了那ว么多的功夫,却得不到一点点回报,我的心理又怎么会好受?

一进门就受到เ热情的招呼。外婆和大姑都说,“来就来了,还拿着这些东西干啥?”

外婆、大姑和小豆子接着我们。表姐倒是随着表姐夫回娘家了(他家有人重病来着)。

但今世,我不矫情,真是什么梦都破灭了——我常常想,前๩世的苦读、苦练又有什么含义แ?都抵不过老天爷的玩笑!所以这辈子,我只想踏踏实实地过实实在在的日子——兜里有钱,手中有粮,衣食不缺——最重要的是,有前世渴望的亲情相伴,如此而已。

说实话,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我从未想过人生的规划,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保全家的温饱上。——虽然在前世,除了上学就没事干,所以憧憬未来是经常干的事。而且即便是上学,也被从小教育着要有伟大的理想,所以——前๩世,心底还是有着普通士兵的一致性的目标——“当将军!”的春秋美梦的。

我们在城门口雇了两辆牛车。等候的牛车并不多,我原先雇过的中年汉子和他的牛车也在,不过今天不归我决定——外婆经验很丰富,只见他掀起盖在板车上的棚布,自己猫着身子往里一瞧——看里面是否地是干的,很快就定了两辆。

平时一个时辰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这还是由于大家“都很喜欢小豆子,都想抱抱小豆子”,用各种小零食作为代价,换抱小豆子一程的结果。

我才翻过一个山头,天空的乌云就越积越厚,不一会儿,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很快,我就全身湿透了。

可是雨来得非常之快!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还黑漆漆的,一大队人马——不对,没有马,只有人,不过真的有很多,我们全家、外婆全家——连小豆子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大舅、三舅、大表哥、二表哥、还有族长、稍远一点的亲戚如外婆、外公的兄弟、堂妹之类——总之是人很多,而且除了我以外,人手一只火把,每人手里都拎着个ฐ啥——力气大的拎着米、扛着桌子,力气小的就算是小豆子也带一把菜或一把柴火——典型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食物什么的都放到外婆家,明早再通通从那边搬过来。

外婆一说完,又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一阵风似的走了。

“是这样:你大姑负责采购房料é(砌房要用的材料);青草负责食料——食料都送到เ我家去,在我家开伙;你姑爹负责做饭菜;志儿你和你父亲还有枝儿(我哥)在家做些服务;其他人都去工ื地上帮忙——我现在就去族长家,去请族人来帮忙,你们赶紧准备啊!”

“青草啊,先呢,我代表全庄的人感谢你,你这才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稍好一点点,就掂记着庄子里的人了,很好!”

正当我扯着腮帮子跟她们笑着打招呼时,族长来到我身边,先是笑眯眯地喊了我一声,然后示意其他的人安静,再然后,开腔了。

正当我无比无比纠结的时候,章掌柜又开腔了。

我纠结啊!谁知道它的最后的价格啊!

不久,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呼喊:青草——

我奋力往上,往上!

三弟年纪小,负责带小豆子和三表哥家的小婴儿,有时在我们家带,顺便替家里守门——虽然家里有院墙,而且真的还没什么可以让别人掂记的,但父亲总记得要留人看家。如果小婴儿——暂时还没有取名,大家叫他毛坨,我很不喜这个小名,叫他小婴儿或小不点——吵得厉害,三北就抱着小不点,带着小豆子,去找外公。外公年纪稍大,没有去挑水,但工ื作一点也不少——打扫,洗衣,做饭,挑家用的水,伺候地里的青菜,一天也没个歇工的时候,所以连看顾小豆子的功夫都没有。

家里每一个人都派了任务。

果然,才走到เ山谷上方,就看见鹿群在山谷中悠闲地进食。我也悠闲地坐下,歇一口气,一边琢磨着怎样射箭。我这回有点贪,我的目标是——两头!一头还不够外婆卖的!第一只一定要一箭毙命!

我走了一条新的路——翻过三座不太高的山,就来了到另外一个有着小溪的山谷——这里有印象中ณ最近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