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双眼,忽然注视到眼下二三米处的岩石。这里虽离昨夜现尸体的地方还将相当一段距离;但我现在岩石下边有一个空注射器。我顺着岩石下去将注射器捡了起来。注射器上装有针ฤ头,里边一点药品也没有。是谁扔在这里的。但是,这个ฐ空注射器和这次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云彩在天空流动,又在天空中ณ消失。我生活在缅甸拘留所的时候,看到空中的云朵,就怀念起故国的山河。我站在遣返汽船的甲板上,自然想到与那里的海水相连的东京湾。我当时所怀念的山和海,现在就在我的眼前๩。然而,故国的人心,变化多么大呀!我们豁出生命进行数年的战争。竟然丝毫得不到เ故国人们的理解吗?

“柳君,你今天到什么เ地方去啦?”

麟太郎坐在室内的安乐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斗在吸烟。他那毒蛇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全身。

麟太郎先生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是天才,自命人,对他人的人格、社ุ会的秩序、法律、道德等加以蔑视,对自己加以神化,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拜倒在自己的脚๐下,所有这些,除了受这种疾病的影响以外,别无其它的解释。

然而,这些只是出现在特殊天才身上的例外中ณ的例外。具有比常人稍为优越的才能的人,一旦受到这种毒素的刺激,就会留下悲剧的种子。

“她正在生命垂危之中,医生正在给她注射强心剂,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不过经过救护好象有点好转。但是看起来不是疯子。”

“她精神正常吗?还是真的疯了呢?”

我后来才了解到,当时麟太郎๰照例又闷在三楼的暗室里,园枝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绯纱子和贤吉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门从里边上了锁,但后门还开着,可以自由出入。

我把他叫到走廊里,将高木彬光的话小声告诉了他。他深深地点了两ä三次头,就又回屋子里边去了。

“诚然,大概能ม行。问题是从什么地方怎样敲打。旋转窗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洋房二楼的旋转窗又安装在窗子上边离天花板很近的地方แ,用棍子敲打是很困难的。而且二层楼的墙上又没有任何抓头儿,顺ิ着墙绝对爬不上去。要想从外边关旋转窗,非用别ี的方แ法不可。用梯子吧,那么高的梯子一两个人是拿不动的。一定是用的我们想象不到的特殊方แ法。”

“用棍子敲打一下能ม行吗?”

“高木先生,你,你怎么写这样的……”

接着,是死一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佐和子突然打破沉默高声说道:

远处冷寂的砂丘,宛知海兽的尸体

我被一种魔力所吸引,独自一人来到海边

“是么,是绯纱子小姐的吗?”高木点点头.向躺在床上的绯纱子投以无限同情的目光。

我还记得那个冰镐。绯纱子在高等女子学校时代攀登日຅本的飞弹山脉时,非常勇敢和熟练。盛夏某日,她站在烈风呼啸、乱云飞渡的枪岳螃顶上,黑随风飘动,眺望着云海远方的美丽的侧影,宛拟昨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但那不过是永远不会再现的梦幻地片断罢了。她虽然美貌犹存,但眼下身患疯病躺在床上,在睡眠中度过这个夏夜的绯纱子,使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不对,不对,柳先生从家里出去以后,叔父到เ我屋子里来过。还对我说:‘贤吉,刚才的笑声是从你的房间出的吧?’我说了声‘不是’,他又说:‘是吗?我还以为是这屋有人在笑呢。’他说完扫视了一下室内放出去了……”贤吉一边喘气一边说了这番๘话。

说话的人是麟太郎。我听了这话,不禁手脚打战。若是换一个场合,我可能会扑过去揍他一顿的。

“柳君吗?我是泰次郎。你见到高木先生了吧。你走了以后,生了可怕的事情。那个女鬼——它又出现了。而且我……今天夜里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他把话筒递给了我。

而且他现在正在来这个海ร滨避暑,住在从这里步行十五分钟็就到的海滨饭店里。

这时,我的脑子里忽然闪现出高木彬光的形象,我怎么เ一直把他忘在脑แ后了呢?他是我在高中读书时要好的朋友,后来从大学工学院冶金学科毕业,取得了工学士学位但却把专业抛到脑后,专门埋头阅读国内外的侦探小说,装作了不起的业余侦探一旦生什么事件,就想将自己的推理应用到实际事件中去。象这种人还是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