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十几年前入唐的金刚智大士与其弟子不空身上,两人如今依然滞留洛阳、也无法如愿归国。
当今的国师一行和尚在开元四年时,跟随善无畏ั大士来到长安布教,结果两人几度申ã请归国,明皇都以“优诏慰留”来处理。
“小鲍子,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呀,我是小春啊!”小春站在祝晶面前连连呼喊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得到响应。
知道不能放任吕祝晶这个样子待在这里,阿国一早便派人到邻近的崇仁坊找井上恭彦,但恭彦不在,不放心的她连忙亲自到永乐坊来联系吕家人。
当他听到殿外传来恭迎陛下的呼声时,还没来得及转身接驾,那ว今年四十有四岁的君王身穿黄袍,已在侍从及数名内阁官员的陪同下,走进集贤殿。
这是他第二次真正进入内廷。宫中的侍从协助他梳洗,并换上御赐锦袍后,便领着他来到集贤殿中,命他在此稍后。恭彦不敢自行入座,他站在殿中,已经等候了一个时辰。
不知道娘的病好了没?
不知道是谁把她抱到一间小房间的床板上,她应该是睡了一阵子了。喝甜汤时,天还很亮的,而现在却已乌ไ漆抹黑了。
青年不答,只端来另一碗饭,定静用餐。
迟疑了片刻,少女接过碗筷,一双秀丽ษ的长眉紧紧蹙着。“你故意的,对不对?”
日本与大唐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等我,祝晶。
三年后,我必定回到เ长、安娶你为妻。
他对自己许下承诺,期待三年后,承诺付诸实行的日子能尽快来临。
从长安到扬州ะ时,顺流而下的关系,时间上比预计的稍早了几天。巧ู得很,今天是八月十五了呢。
入夜后黑暗降临,海ร面上因为满月的关系,波光邻๑邻๑,显得十分美丽。
在船舱待不住的井上恭彦,睡不着,站在甲板上看着月见的光辉。
他想着与家人在一起的祝晶,此刻应当已经知道她能ม活过二十五了吧!因为ฦ今天就是她的生辰啊。
他吹着海ร风,对月遥遥祝贺:“吕祝晶,生辰愉快。”(华语)
“今天…不,二十年来,你是第一个ฐ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可以麻烦你再讲一次吗?”(日语)
井上恭彦瞬间怔住。在转身的刹那里,他从不相信、又想要相信、又觉得不可信、又不敢相信的心情里转换过来。
他讶异地看着沐浴在月华下,身穿他十四岁时的衣服,腰间绑着蓝色织带,看起来如同一名日本少年的她…
“祝晶,你怎么会在这里?”(华语)
“不对,不是这一句。”(日语)
这语气、这意韵、这眉目、这身段:-…他慌忙将她的一切收进眼底,不再怀疑她是幻影,或是满月时出来迷惑水手的海上妖精。
吕祝晶走到他身边,双手搭着船舷,仰头看望明亮的月光。
罢上船时,她就看过小舅舅写给她的信了。他在信中告诉她,她的“病”已经“痊愈”之前没有尽早告知,是担心她不会相信,同时也会为恭彦心疼。毕竟,他确实是做了很大的牺牲呢。
牛皮袋里,除了信和大量的葯品之ใ外,还有一份东海ร的航海ร图。
正是她需要的。虽然不知道小舅舅和阿凤打哪里弄来那么เ珍贵的东西,但她知道感激,不会抱怨。有了那份航海图,也许日本船在航行东海时,就不会再那么容易迷航了。她知道将来她会需要用到เ它。
“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在船上,结果有点失望呢。这艘海ร舶上的船员太多了,你根本没注意到เ我。”
她是偷偷登船的偷渡客,担心节外生枝,这几天也都以日语和其它船员大叔大哥们交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叫唤恭彦,只好留แ意他的动向,终于在今晚,找到独处的他。
抱彦专注地看着祝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上船来的?也不知道这几天她在船上时都待在哪里?有没有吃好、睡好?
而后他猛然想起离开长安前,阿倍说的那ว句话。他叫他到了扬州时,要记得往身后看…
是了,吕大人怎会愿意让祝晶再等他三年。这一生,她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在苦苦等待了,是不应该再让她等候下去。
“怎么了,都不说话,是不高兴看见我-”
抱彦展臂将祝晶抱在怀里。祝晶在船上,而这艘船ีx5f88;&ุ#ีx5feb;就会航向日本,他的国家。他得感激很多人,感激他们愿意让祝晶离开他们的身边,前往一个ฐ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地方。他绝不辜负这份体贴的心意。
“怎么了嘛,恭彦…”她倚在他的肩头,看着海上明月照照生辉,像是晶莹的泪水。
但是他们都没有哭,因为在一起的感觉如此美好,不想再流泪。
抱彦终于找到声音,哑声道:“欢迎前往我日出处的扶桑之国,大唐的吕祝晶。”
“啊,可不是吗?日本国的井上恭彦。”
依稀忆起十五年前大海上命定的相逢,两ä人会心一笑。
ีx5c3d;&ุ#x7bຘaທ1;此时还没有到达日本的国土,但挽着彼此的手,他们终将一同走向幸福的彼方。
他们相识了十五年,未来,还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那是说不尽的故事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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