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兵面面相觑，这事他们不懂得，但既然是自己卫所的船，当然还是尽善尽美的好。和气的士卒问：“果真如此？”
俞思冕皱眉：“见到我们就跑，不是海ร盗便是商船，看来附近海岛上果然是有私船存在的。传令下去，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就在附近的岛屿登陆，等明日继续盘查。”
他和陈平生躲在礁石后望去，暗沉的海ร面上，一队十几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正朝南竿岛驶来，船头上的旗号在风中猎猎招展。莫尽言心里一凉，完了，除了水师，谁还敢在船头插旗子呢。
俞思冕黯然道：“已๐经殁了。”
陈平生推辞道：“小莫，我不能ม再要你的银子了。你自己้的船都还没有着落呢。”
“说起来，我与贤弟的做法是殊途同归，你在闽江两ä岸伏击倭贼，我则ท在海ร上拦截倭贼。这些年，我们与倭贼交手不下十次，结下了不共戴天之ใ仇。庄贤弟恐怕也是与倭贼有着血海深仇的，关某不才，想邀贤弟同舟共济，一同抗倭。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偷筏子的人来了。”莫尽言道。
莫尽言趴着木头，用力地咳吐肚中的海ร水。海浪将两人一鸟抛得高低起伏，四周茫茫全是水，入口全是腥咸，不知道身处何处，到底是在江中ณ，还是已经到海里。他头一次觉得，在天灾面前，再强大的人类都是无能ม为力的，纵使自己้一身本领，水性一流，此刻也渺小得莫可奈何。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包抄了上来。莫尽言冷笑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出了包围圈，身子一拧，一记漂亮的反手刀，砍中了一名倭贼的背。
“喝药吧，师父。”莫尽言将药送到เ庄进嘴边，“等你好了，去看许哥捕猎，可威风了。”
莫尽言十分不甘地对庄许说：“哥，那你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回到家中，庄进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莫尽言回来，只道他又回来看自己了：“尽言，又旬休了？你许哥没休假吗？”
钟勇缓缓道：“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要从长计议。小莫是决计不能留在军中了，你马上就离开卫所。”
“这么说来，南竿岛上的不是倭贼了，若是他们在那处据点，定然不会缺水。”莫尽言分析道，“那会是谁在岛上呢？”
放牌位的桌子后传出来一声抽噎，莫尽言知道另一个人就在桌子后面躲着。他站住了，冷冷地说：“出来吧。”
莫尽言现在是弓箭伍的伍长了，负责统领一只走舸的弓箭手，他没有参与大家的话题，只是冷静地盯着江面上看。最近太平静了，倭贼有三个月没来作过案，他们绝不会就此罢手的，近期一定会出现的。
他抬头一看，正是面如钟馗的温建，他连忙躬身道歉：“抱歉，大人！对不住！”
庄许皱着眉头，觉得这姓孟的的小子怎么เ看怎么讨厌，让你来吃饭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抢老子的风头。
众人想一想，也是这个理，无论大船小船，道理都是相通的，既有模子，应该就是不难的。
莫尽言郁郁寡欢地回到长乐，此时离过年尚有月余时间。他得了机会上楼船操练，那楼船大则ท大矣，但是陈旧ງ之极，形制连爹爹做的船模都不如，是最旧式的楼船，而且极为笨重，不知是哪年哪代传下来的。整日停靠在海湾中ณ，不知还能否航行得起来，靠这样的船去御敌，想也是不大可能的。
莫尽言不再多说什么，拔腿就往他们驻扎的村子跑。这些年江海ร沿岸的百姓都被倭贼骚扰成习惯了，个ฐ个ฐ都很警觉，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都起来了。借宿在百姓家中的将士们都已经集合在了村口，庄许留แ下一个人在村口大钟下守着，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往江边跑。
钟勇也不计较，摸着下巴道：“唔，这有可能，但不是现在。”
这话一出口，便有不少人笑了起来。温建继续道：“作为一名将士，在任何情况下，都得上战场。所以，你们要练就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发挥最佳武艺的本领，这样才能在残酷的战斗中存活下来。否则，不是他亡，就是你死！”
庄许放下衣裳：“你身上有的我哪处没有？”
庄许向场外嚷道：“大人，我说的没错吧？我兄弟是最厉害的。”
莫尽言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为钟勇那一口地道的北地口音，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和眷恋，那口音，分明与俞思冕的一模一样。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去问一问钟็勇，是否认识俞思冕，当然这只是一种冲动，钟็勇明显是不可能认识俞思冕的。
教弓矢的教头姓林，是个ฐ一团和气面白须黄的汉子，待人和蔼可亲，看起来极好相与。习弓矢的第一天，林教头给大家做示范，弯弓搭箭，“嗖、嗖、嗖”连射三发，箭箭正中ณ二十丈外的草人标靶头部。众人皆惊叹不已。
长途负重操练完毕，大家都累得去了半条命，莫尽言因为额外帮孟长龄背负了十斤细沙，这一次并没有拿到头名，但好在孟长龄竟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们这一伍，竟躲过了洒扫的命运。
半个月后，庄许回来了。倭贼果然来犯，但是没有在长乐่县登陆，而是溯江而上，抢掠了闽清县，然后迅速撤退，在连江又抢掠了一个小镇，才逃逸到了海上。
有一次庄许从军营回来，看见莫尽言在院子里练习白鹤拳，这拳法是他从小就熟悉的，每一个踢腿出拳的动作都极为ฦ熟悉。他站在门口看莫尽言练了一遍，那拳法看起来很熟悉，但是似乎和自己学的又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招式更简练些，他想张嘴对莫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