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东桥的尸体看起来像冰雕，因为天气寒冷，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尸斑。身体被冻成青白色，保持着手脚相连头埋在胯间的姿势。屁股边缘有一滩黑色凝固的血，那ว是从心脏滴下来的。
方离乐了，说：“那好，你直接送我进牢里吧。”
徐海城看了一眼手中照ั片，说：“这姿势是有些古怪，可是你也没必要惊讶成这样子吧。”
“我们查过了，他没有任何的亲人。而且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此外屋内还有方小姐你的鞋印。”说完这话，警察又摆出一副看你如何解释的表情。
天气寒冷，街上的行人稀少，俱都匆匆忙忙的，带着一脸的寒意。不知为ฦ何，方离又想到了钟็东桥的那张傩面具，那双眼睛。事实上她昨晚做梦时，就梦到เ这张双眼睛，忽然地睁开将她吓醒。
风在沿途墙壁的大小窟窿里钻进钻出，呜呜地叫着。呵出的热气顷刻๑消失了。鞋跟与地面的敲打声被风送到了前面。前面巷๕子口已有温暖的灯光，而身后……方แ离有种诡异的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窥视着自己。她顿住脚步，迟疑着转过身来，依稀觉得一条黑色的人影倚墙站着，待要细看，风将她的头发高高扬起，遮住面前的视线。方离不敢再逗留แ，连忙转身往巷๕子口跑去。
“钟老师……”
房间里惟一能看得出主人曾经身份的是那排大书架，放满了书，墙角还堆着一些，摞的很高。此外，桌凳都很粗劣，挨墙放着一架十四寸的电视机，感觉时光一下子倒退了二十年。那人把木凳上的东西随手拨到地上，指着凳子对方离说：“坐吧。”
梁平呵呵一笑，说：“方离，你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那里，是事实。”方แ离顿ู了顿ู，又说：“教授，你听说了钟老师的事吗？”
梁平叹了口气，说：“何止听说，警察来找过我了，问了我一些陈年旧事，还问是不是我告诉你钟东桥的住址。没料到他就这么เ走了呀，算起来，比我还年轻十岁，结果就这么走了。当年他在学校里，跟我关系不错，我们两ä个很聊得来。”
方离犹疑了一会儿，问：“教授，他怎么是强奸犯？”
“这事我也不清楚。几年前他带毕业班，准备去瀞云山区做个ฐ毕业考察，结果出发之ใ前被一个女生告了强奸。他年轻，为ฦ人风趣，又是单身，平时就有些女生迷他。那时候我劝过他避避嫌，免得将来惹上麻烦，他不听我的。后来他被抓起来，我还代表学校去看过他，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受了诬陷，但警察说证据确凿，目击证人都是他的邻๑居。后来定了罪，他就坐了五年牢，才放出来大半年，结果就这么走了。”梁平摇头嗟叹，甚为惋惜的样子。“对了，方离，他有没有告诉你有关曼西族事呢？”
方离摇摇头，说：“他不肯说，还说那文章是他编的。”
“嗯，我就知道你白费功夫。以前我问过他，他也是不肯说。”
方แ离无奈地叹口气，忽然想起一事，从包里掏出手机，说：“教授，你帮我看看，这傩面具雕刻的是什么神呀？”
梁平接过手机，戴上眼镜，对着光照ั了照，好一会儿才啧啧地说：“这个面具雕的可真好呀，乍看就像真人上了油彩。啧啧，方离你从哪里弄来的？”
“是在钟东桥家里拍的。”
“哦？从来没听他提过呀。”梁平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照片。“我接触傩面具差不多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面具。唔，面具上的神嘛ใ，额颊饱满，眉目祥和，看来应该是正神，但是这种头发一般又出现在妖魔里的，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神。”
“教授你以前也没有见过吗？”方แ离不甘心地问多一句。梁平摇摇头，两眼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具，说：“这神有些奇特之ใ处，方离，我看得查查资料，你把照ั片发到我手机里吧。”梁平把手机还给方แ离，方离接过，应了声“是。”
梁平摘下眼镜，看了一眼腕表，说：“方离，等下我还有点事，改天我查到เ资料再打电å话告诉你吧。”
“多谢教授。”方离笑意盈盈地说。
“好，那ว就这样吧。”两人先后走出教室，在门口互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