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蹙了下眉,直觉自己又被敷衍了,一口气提上胸膛,想把话说得更直白些。抬眼,瞧见他一脸倦色,心头由不得一抽。
夜风吹拂她衣袖,底下一双素手慢慢攥成拳头。
“你想当阉人么?”
奚鹤卿下意识想同她唱反调,自己抬头瞧了眼,就乖乖闭上了嘴。
顾慈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莫非连你也不知道他们来这?”
一个晃神,他便跌入那片明艳中,从此再没有存在的凭借。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昨天是七夕qwq
好歹也是个王妃,就算他戚临川死了,至少她的王妃之位还在,照样能在帝京城呼风唤雨,坐享荣华。
“可是可是”
戚临川挑了下眉,“本王要说的,方才都已经说过了。”缓缓转过身,望着王太妃,嘴角挑起一丝阴冷弧度。
她慌忙跪倒在地,惕惕抖着身子,涕泗横流地道:“侄女儿知错,请太妃娘娘责罚。”
“你给我!”
帝京的初冬,已经显出几分刺骨寒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哪怕只是做个侧妃,她也心甘情愿。
话停在这,她又瞧顾慈一眼,抱怨道:“更何况他还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没个子嗣哪行?你说是不是?”
王若派刺客行刺,虽是冲自己来的,可最后也差点害戚北落受伤。依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岂是简单训斥一通就了结的?
“不!不可能,你们骗我!他就是岑公子,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要么快趁现在放了我,不然等他发现,管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仅是他,其他几个犯了事的官员,也都是这一出。且每人身上还都附了份信,细数这人犯下的所有恶行,竟比凤箫列举的还详尽。”
戚北落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哼笑道:“你丢三落四的毛病,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旁人不知道你,我还会不知道?”
炉子又开始烧水,气氛也有所好转。
顾ุ蘅蹭的抬起头,撅起嘴看他。眼眶里还残留着水意,潋滟如春。
“你松开!松开!”
奚鹤卿悠哉悠哉地坐在桌案前,翘着二郎腿,捧茶慢饮。视线相接,他还昂首,得意地冲顾蘅挑了下眉。
顾ุ慈耷拉下眉梢,心绪跟手中ณ这张帕子一般,慢慢拧成麻花,低头垂视足尖上的南珠,叹了口气,“若你还生气,不愿看到我,那我便走了,免得叫你见了心烦。”
想起自己此前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顾慈额角青筋便一个劲儿地抽疼。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戚北落已将那刺客彻底正法,掸了掸衣袖,亦扭头望向岸边,目测两端距离,嘴角绽出一丝豁然开朗、却又意味深长的笑。
王德善一吹眉毛,“快些!”引着顾慈往旁边去。
顾ุ慈转了转僵直的眼珠,仰面看向戚北落。
戚北落眼眸一沉,恨不得马上将那片鱼肉吐出来。
戚北落充耳不闻,舀起一小勺鱼汤,轻轻吹了吹,待热气散去后才喂到顾慈嘴里。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向来沉凝而冷涩的眸光,此刻温润如玉,宛如浸润在粼粼水波中的黑曜石。
“喂,醒醒。”奚鹤卿耸了下肩,寒着嗓子道。
露出来的半张脸沉静如死水,底下半张却在掌心里开出甜腻的花。
一溜马车,华盖朱轮,在路人驻足欣羨的目光中,绝尘出发。阵仗弄得,比姐弟三人初来姑苏探亲还热闹。
顾蘅摇头摆手不迭。
顾慈愣住,呆傻的模样引得戚北落低低地笑,紧贴的胸膛微微震动。
——既ຂ然他要演,那就只好陪他演下去咯。
捏拳的手微微发抖。
芬芳入喉,胜蜜糖甜。
大邺推崇魏晋之ใ流,世风开放,姑苏又远离帝ຓ京,规矩不甚森严。宴上男女同院,分左右而坐。
夜风送来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拂上唇畔。灼热未褪,又添一层,烧得她心跳浑然无章法。
她垂首,拿乱拳捶他。奚鹤卿就站在那由á她打,形容萧条,神色隐在暗处,分辨不清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