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脸上有些不忍,只能叹气道,“家里那边有些事,你暂时先别回去。”
纪玄上下打量着莫恩庭,心里猜着什么,“令堂可在家?”
泡了一会儿,水汽让洛瑾有些头晕,她便出了池子,穿戴好,说到洞口等着。
里间,莫恩庭清洗完,挂好帘ຈ子,想将屋里的水送出去。看见洛瑾坐在黑影里搓洗着莫三郎的衣裳。心里有些奇怪,难道老三不会自己洗吗?
冬天气温低,鱼放在室外还是能储存些日子的,要防的就是别叫猫叼了去。宁娘将挑出来的一大盆鱼,端到เ正屋东窗的屋檐下,外面罩了个竹筐,搬了块儿石头压在上面。
洛瑾摇摇头,回去了西厢屋。
白日里的雪没有化尽,现在结了冻,滑的很。宁娘扶着张婆子走得慢。洛瑾跟在两ä人后面,小心的看着脚下。
莫恩庭摇头,“他们没有要银钱,就算要,钟哥家也给不出。”他知道,莫钟没有银钱,肯定是来这边问莫振邦ะ借,可若是借了出去,也就基本要不回了。
张婆子抬了抬眼皮,细小的眼睛露着精明的光,“大钟,你婶儿只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的,吃不吃饭倒不重要。”
“嫂子,现在可以过去了。”洛瑾走到เ宁娘跟前。
“凤英嫂子。”洛瑾叫了声,“老夫人在屋里。”
“这件事的确也不能怪大哥。”莫恩庭道。
莫恩庭没有回来,西厢屋自然不会点灯,好歹借着雪光,屋里倒不似前几日那般黑。
“她跟你不一样。”莫恩庭眼皮不抬,“天这么晚了,对子也给你找好了,回去正屋吧,舅应该要回去了。”
莫恩庭回西厢屋洗干净了手脸,来到正屋。
洛瑾站在那里,这里不是她的家,没人会帮她说话,就算心里委屈又能怎么样?于是准备进屋去拿那块儿胭脂ฦ色的料é子。
“这是二郎家媳妇儿?”张屠夫问道,“要不是那天碰到王伯,都还不知道这事儿。”
还说我短小,
“这是要把家拆了?”张婆子走出来,手里领着有些怕的大峪,“生怕外人不知道咱家不消停是吧?”
“剩下的是我的?”莫三郎自己้伸手去拿,被莫振邦一巴掌打了回来,“哎呦!别ี打人呀!”
从架子上取下要用的纸张,洛瑾想了想,掀开门帘进了里间。炕上的矮桌摆着笔筒,砚台,以及半截墨条。
知道莫恩庭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洛瑾是站在地上拽着对联,莫恩庭每写完一个字,她就往后拖一下。写完的对联摆到炕上放平整,等墨汁慢慢干掉。
张婆子病的厉害,根本起不了床,早饭依然没吃,哼哼唧唧的只嚷着胸ถ口憋得慌。
“这帮人也太狠了,连人家吃水的缸都砸了。”莫三郎骂了声,“嫂子,你没事吧?”
洛瑾也是一宿没睡,时不时走去里间帮大峪盖被子。
“这事是莫钟大哥闯下的,我家拿银子,似乎没有道理。”莫恩庭双手放在桌下,说话不亢不卑,“九哥方才也将我们两家砸了个遍,我们又去找谁要银子?”
正是莫恩庭带着村长进了院子,见到เ院子的狼藉,再看看趴在地上的莫三郎,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宁静。
“这事儿还是让老三去帮你打听一下,那小子脑子活,认识的人多。”宁娘说着,又朝门口张望了两ä眼,脸上多少有些焦急。
“我谁都不吃,快回去吧,我要去烧饭了。”洛瑾说完,放下自己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
黑松的树皮很粗糙,上面还有粘粘的树脂,粘在手上如果不用水是洗不掉的。洛瑾不会用镰刀,砍起树枝完全不得要领,有时还会被树枝划到เ脸。
“我会裁é。”洛瑾说道,“以前在家里,祖父写的对联,都是我裁的。”
老屋比前面的正屋矮,光线也差些。洛瑾站在小小的灶台旁切白菜。
多日得劳累็加上身上的清爽,洛瑾睡得很沉,只是身子依旧ງ冻得缩成一个ฐ球。
“平县。”洛瑾不由想起了母亲和弟弟,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เ样了。
张婆子这是又说到她身上了,洛瑾蹲在地上收拾着菜刀和菜板,起身送回正屋。
进屋后,看了眼乖顺站在一旁的洛瑾,莫恩庭掀开门帘,回头示ิ意了下,洛瑾连忙跟了上去。
看了洛瑾一眼,莫恩庭转身想回里间。
莫三郎站在莫钟身边,不停地劝说着。不远处的莫恩庭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闹剧ຕ与他无关。
两人一人一张,事情办妥了,洛瑾掀开帘子准备到外面。
“过来这儿。”宁娘招呼了声,指了指自己身旁。
“我不饿。”洛瑾小声说道,捞起抹布擦拭着灶台。
张婆子生气的将脸一撇,“别想,你安安分分的去镇子上学徒,家里没有闲钱供你挥霍。”如此说着,小眼又恶狠狠地剜ຄ了一眼墙角一动不动的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