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看了看靠外的枕头,枕面上秀的是鸳鸯戏水,夫妻同床共枕,这个花样非常俗套,但又寓意深刻,所以她也免不得落了一次俗套。都是红尘中人,世俗就世俗了,无可厚非,但她绣得极为精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尤其是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韩子明哈哈一笑,说道:“她?她能有啥想法。就她这脾气德性,你不说这事,恐怕她想都想不到。你二嫂现在生了,你娘就算想去,我也不能叫她过去,还是先紧着孙子,外孙的话,等生了再说。”
这样的天气,很容易叫人提不起精神。韩玉只觉得晕晕乎乎,吃过早饭运动一番消化后,就坐在被窝里做针线活。林氏过来后,坐在床的另一头,母女两个ฐ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针ฤ线。东一句西一句不停聊着各个话题。
“啥秘制的汤,瞧你俩神秘兮兮的,在我面前就不要捂着掖着了。你二嫂马上就要生了,除了鸡蛋,我正愁找不到给她补身子的东西。”韩冬看了看两人,放下鸡蛋篮子,往凳子上一坐,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走了的神情,“我可不管啥秘方不秘方แ,你们就是不能瞒着二哥我,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儿上,也得给你们二嫂个面子。”
韩玉说道:“说什么傻话,小马,以后不管遇到เ啥事,都不准你再这么เ想,听见没?我说只是说说而已,他们要真是不害怕。我绝对不会真砍的,就是吓吓他们。”
黄四娘说道:“恩。起来了,就差ๆ你了。”等到เ马三来到เ跟前,她小声说道,“我害怕这个时候那两人会过来呢,现在就好了。”
现代社会纷繁复杂,好的坏的,善的恶的,五花白门,应有尽有,韩玉见得多了,自然而然也习惯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个安静的农家。遇到这么些善良老师的农家人,如此难能可贵的品质,如果丢失。那就太过可惜了。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个玉佩!”马三指着郭氏,满脸怒容地吼道,“你们诬陷我。我好心好意过去帮你们搬东西,没有偷你们的东西!”
“好了,吃饭吧,要不又凉了。”韩玉已๐经动筷子夹菜了。看着两人红扑扑的脸庞,笑吟吟地说道,“放心吧,你们两个的事儿,翻过这个年头。给你们操办了。”
韩玉站直了,回道:“不长。还不到两ä个时辰。”
“羊妈?!”白泽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词简直成了晴天霹雳,把他劈得外焦里嫩,打通任督二脉,精神抖擞,方才的困倦之意烟消เ云散。
韩冬说道:“啥事,婶子你尽管说。”
其实这个时候,浮ด现在韩玉脑海里的是三个字——健忘症。据她了解,健忘症分为ฦ两种:器质性健忘和功能性健忘。器质性健忘,就是大脑แ皮层的记忆神经出了问题,脑炎、脑แ外伤、脑แ肿瘤等,造成了记忆力衰退乃至丧失。当然营养不良、慢性中毒、内分泌功能障碍也有可能ม损害大脑造成健忘。功能性健忘。是大脑皮层记忆功能出了问题,由á于工作压力过大等导致的精力不易集中ณ,学到的东西记得不牢不深。
韩玉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这样一类问题,她是笃信孟子“人之初ม,性本善”的。人,生来并没有什么เ劣根性,完全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在这淳朴的农家,那ว些臭名昭著的人为什么会有恶行,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一个字:穷。
“疼不疼?”马三揉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瞧我这冒冒失失的,真该打。嘿嘿。”
“真就卖给他恁么多。”韩玉把他的疑ທ问句变成了肯定句,看着灶屋房顶上烟囱里的袅袅炊烟。说道,“秘方แ在手,别说他们要买一千,及时买八千,咱也不怕。”
却说张根回到เ家里,婆娘郭氏已๐经等候多时,几个孩子白天蹦跶耍得累了。都已经熟睡。夜深人静,黑灯瞎火,夫妻俩衣裳一脱便进了被褥。
“好了,说正事。”
“小玉姐,他说是崔寨的孝良,过来找你。”马三回过身来。朝屋里喊了一句。
“没关系的,大人吃了没事的。”马三嘻嘻笑着说道。
“这两人嘟嘟囔囔说啥呢,声音好像是从灶屋里传出来的。”
“没,没。我哪里会有这个意思。”
“又不是没见过雪灾,你们几个小时候,不就出过一次灾吗,下了几天几夜,压塌了多少房子,砸死了不少的人。”
“嘘。”韩冬把斗ç笠递给他,走进院子,积雪都已๐经被打扫干净,东南角落里一大堆跟个小山似的,不过因为ฦ一直下着的缘故,刚扫干净不久ื的地面又铺上了白白的薄层。
“现在每年的雪不大,照ั样还有人家的房子压塌,泥胎茅草房,年岁长了,又盖不起新的,就算是不大点的雪,也很容易就垮掉了。”
白泽搓着手,洗也不洗,走在前面,来到门口,笑着问道:“官差ๆ大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咱这有什么?”
“你们提的建议都太好了!”
听到隔墙簌簌的扫地声,还有朦朦胧胧的对话声,韩玉便知道是马三和黄四娘起来了,她站在院中ณ说道:“四娘,你们起来啦,过来这院吧。”
林氏眉头微微皱起来,张张嘴没说话,放下手里的针ฤ线,瞪了韩子明一眼,才说道:“咱这一大家子,孝祥那ว一大帮大老爷们儿,个个食量大得跟牛似的,这得花多少钱,割割多少肉,包多少饺子啊。”
“哎呀,白泽大哥哥今儿个起来这么早,真是稀罕得紧ู啊。”
韩冬白皙的脸庞上,满满都是疑惑不能理解,他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เ想的,就很艰难地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