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航“哦”了一声，肖雨又说：“长得挺漂亮的。”两人就出了巷子。
墙上正中间挂着奶奶的遗像，布满皱纹的慈祥的脸，明明是黑白的，却还是觉得生动，还有两ä边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其实本来是要挂遗像的，不过那ว时候奶奶坚持不让，于是就换成了父母平时的一张合照。
肖雨：“李远航你他妈的别这么不识好歹，老子同情你，同情你祖宗！”
肖雨把照片拿在手上，看着年少的自己，和青年时期的祁渊，手指抚过两人的脸，从指尖带起的一阵阵颤动一直扩散到四肢百骸，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滴在照片上，再溅开，然后在上面形成两ä朵小小的水花。
肖雨努力睁大的眼睛，也由于蒙了一层水雾，开始看不清照片上的情景。
回头看着祁แ渊已经陷入睡眠的脸，肖雨觉得心底有什么เ东西在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那些压抑得太久，也渴望得太久的东西终于冲破了桎梏开始向上传递到大脑แ皮层，明明白白地彰显着它们的存在。
良久，肖雨才走出去，将房门轻轻地关上。“啪嗒”的一声细响，在午夜静静的房间里带起一阵轻颤。
出了公寓，肖雨走在通往酒吧的大街上，街边的路灯将他一个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从旁้边经过的人踩在上面，脚被阴影覆盖，又走过，直至完全无交集。
六月的时候，肖雨回了趟bຘ市，去拿夏天换洗的衣服。
晚上李远航来了。
男人进屋时从来没有和肖雨打招呼的习惯，当然，肖雨也没有。肖雨开了门就直接去继续手上的活儿了，男人的视线扫过放在旁边的行李箱，又看向空了一半的衣柜，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快。
衣柜里面平时穿的衣服都已๐经被收了起来，剩ທ下的都是肖雨以前在豪门跳舞时穿的，现在它们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显然即将被主ว人遗弃。
“你们在一起了？”李远航问肖雨。
“还没有。”
“那是打算在一起了？”
“……嗯。”
说完这句，李远航就没有再接话，肖雨抬头看着他的脸，想努力看出点什么，然而男人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微微皱着的眉稍微显示了一点主人的情绪，肖雨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开口对李远航道：“谢谢你这五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一直都感激你的，今后也是。”
李远航闻言并没有任何喜悦的反应，反而眉头急剧跳动了一下，道：“你这是在跟我告别？”
“算是吧。”肖雨有点不敢直视李远航凌厉的眼睛。
“如果我不答应呢？”
肖雨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对祁แ渊的感情。”
李远航沉默了，只是紧紧ู地看着肖雨，良久ื，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在空气中响起：“你是不是只爱过他一个ฐ人？”
气氛骤然凝固，肖雨吃惊地抬头看着李远航，男人的眼神异常认真，带着种肖雨看不明白的，居然会在男ç人眼中出现的——决绝，就算是在问着“爱”这样的问题时，男人周身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肖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下子觉得上天真的像是在拿他逗闷子，以前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人争着抢着拿来摊在自己้面前，一下子从个穷得连剩饭都吃不上的乞丐过渡到了吃一碗还必须ี丢一碗的阶段，心里却连一点喜悦感都没有。
肖雨觉得自己้爱祁渊，从少年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感情让他不能忽视，潜意识里，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现在祁渊找到เ自己，愿意同自己在一起，他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那ว个意志力去拒绝。而且祁渊床头的那ว张照片，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和祁แ渊在一起的想法，就算祁渊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弟情的一种延伸，他也认了。
但他和李远航的这五年又算什么呢？炮友？床伴？情人？肖雨此刻๑有点分不清了，他只知道他感谢李远航，懂得李远航这些年来对自己้的照顾，但他一直以为这些只是简单的李远航对于床伴的关照，他不知道这居然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