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世上的第十五个年头，楚灵涓总算了解何谓功课压力。
趁叔秧检查考卷时，她悄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花茶。
桌面上，满满的，全是“妈妈”为她准备的爱心零食，不管是草莓饼干、雪莓娘还是草莓蛋糕，看起来都好吃得要命，可是…她没胆子伸手去拿，因为ฦ，小扮的脸比短吻鳄更凶猛。
好奇怪哦，分明是长得比女人好看的男人，为什么会跑出鳄鱼脸？
分明眼睛修长得好温柔，为什么เ眼神凌厉得像刀片？
分明是唇红齿白教人心醉的嘴唇，为什么吐出来的话，每句都恶毒得教人想撞墙？
他是全世界最矛盾的男人。
灵涓觉得叔秧矛盾，叔秧也觉得灵涓矛盾得不像话。
那一脸的聪明相，要是闭口安静，谁不认为她是精明能干的女生？
两ä颗清亮有神的眼珠子，任谁来看，都看得出她有脑袋，偏她就是一只人头猪脑的怪物，你能ม叫他怎么เ办？
不过替她上课三天，叔秧想跳楼的欲望节节攀升，她的笨可以颁แ发证书，证明她是世界之最！
静悄悄地，叔秧的房间里，寒流回荡，不是寒冷的十二月天，却冻得她手脚颤抖频仍。
“这是你写的考卷？”尾声微扬，叔秧的眼睛倏地瞠大。
随著他的眼光射来，灵涓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观自在菩萨在她心底散播光芒。
“上面…上面写了我的名字。”
不要骂我、不要骂我，脑浆品质不良不是我的错，灵涓在心中默默向菩萨祈求。
“请告诉我，为什么เ成吉思汗会和亚历山大碰面？”他很忍耐，花时间教白痴念书，倒不如教她做饼干，开一家喜憨儿糕饼屋，还比较光明希望。
“因为ฦ…因为他们一个西征、一个东征…征到最后…”她实在掰不出两个更有名的人物，好歹这两ä人都上过电视节目。
“就碰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奸高兴哦，终于有人了解她的心意。
“亚历山大死的时候，成吉思汗还没有出生，请问成吉思汗看到เ的是谁？”忍气。吞声。他憋下今晚的第十口气。
“是亚历山大的…鬼魂…”她再掰不出其他答案。
“对，我教的也是楚灵涓的鬼魂！”
他怒叱一声，吓得她缩脖子，不敢回话。
翻开国文考卷，他又想尖叫，教她功课，早晚他会歇斯底里。
“你觉得周敦颐是什么先生？”
“周先生？”总不会是林先生、王先生或李先生吧？虽然她对自己的答案有十足十信心，但叔秧口气凶狠，让她不确定起来。
“周先生、周先生，你居然说他叫周先生，你是猪脑袋吗？你不晓得他别号濂溪先生？是你上课在混，还是你的老师缺乏职业道德！”
他越吼越大声，灵涓越缩越小只，他再用力叫一阵，她将变成浮游生物。
“对不起，下次我会记得周先生的别号。”手中的花茶滴了她满裙子，她不敢动手处理。
“最好记得，下次再让我看到这种烂答案，我绝对把你吊起来拷打。”
说著，他把考卷摊在她面前。“这边为什么เ空著，六书那么简单，为什么不写。”
“我、我…来不及写，就下课了。”她很想老实说，她根本想不出来六书是哪六本书，可是他的表情是撒旦级恐怖，她哪敢说老实话，所以只好、只好…自卫性说谎。
“来不及是吗？好，现在写。”他把笔丢â在灵涓๑面前。
她颤巍巍拿起笔，看着他的脸，半个ฐ字都写不出来。
“为什么不写？”
“我、我…小扮…可不可以，请你别过头。”
她说得很小声，但他听见了，怒瞪她一眼，他别过头，拿起杯子，吃起母亲准备的点心。
受不了，这个ฐ也粉红、那个也粉红，一大堆粉红色，好思心。挑半天，他挑不出能ม吃的东西，只好猛喝两杯花茶消เ消气。
五分钟后，他回头看灵涓的答案，不看还好，一看茶全从口中ณ喷射出来。
“你的六书居然是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史记、汉书…楚灵涓๑，你的头脑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不是这六本吗？不然…是、是…”
“是什么เ？”他大吼一声，跟著，拳头重力袭向桌面，桌上的饼干甜点全往上弹跳三公分，灵涓的心也跟著跳跃。
半眯眼，怎么办？怎么办？还有比那ว六本更红的书吗？
“总不会是…”她的声音和蚊子一样大小。
“是什么เ？限你五秒钟说出来！”
“鹿鼎记、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ຖ、碧血剑、笑傲江湖。”随著叔秧的眼睛紧眯、瞳孔放大，灵涓的声音从蚊蚋转变成蝴蝶。
“你的脑浆到เ底是用什么组成的？！”若不是怕失手掐死她，他一定会用十指紧扣她的细脖子，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