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没有屋顶,而是一整片阒暗的天际,一颗一颗晶莹而又闪亮的星星挂在如黑色丝绒一般的夜幕上,好像整个璀璨的银河系,都洒落在她的眼前。
借由着昏黄的路灯,她清楚地看到เ那辆熟悉的车子,还有车子旁边的男人,她的一颗心终于平稳地落下了,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ว地奔下了楼,飞蛾扑火似的,忍不住迎向了他。
爱情如果说最伤人,不是她不爱你,也不是你不爱她,而是明明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哪怕用尽毕生的精力,透支一辈子的幸运,也还是不能在一起。
或许,血浓于水这句话也不全对。没有生之恩,还有养之情。
“顾女士,容先生叮嘱过我,要小心伺候,喝冰水真的不好。”看护一脸为难,耐心劝解着,“顾女士,您儿子好孝顺啊,总是送汤来给你喝,您就配合一点吧,小心自己้的身子,要不然他肯定会伤心的!”
“三个月后!三个月后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一定帮你过一个最难忘的生日,还有,我现在已经暗中筹备婚礼ึ了,婉华,三个月后我们就结婚,不管我家里同不同意,我都会娶你!”
与此同时,黎家四口结束了用餐,正准备离开那间高级餐厅。
情不自禁地,他走向了流理台,伸手去掀汤锅的盖子,却忽然被她娇声斥责,“别动,还没好呢!”
说着,黎佳期斟ต满了四只酒杯,四个人碰杯后,全都一饮而尽。
他低笑一声,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娇俏的脸蛋,“我比较想吃你。”
他深沉地望向她,眼眸含笑,她却觉得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语气更是让她觉得尴尬,“你以前来过这里?!”
他包下了一块场地,两ä人从管理员那ว里拿到了通行证,然后便从贵宾通道进入,偌大的场馆里空无一人,阳光从大大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整个空间明亮得不可思议。
两人落座后,没有怎么说话,安静地吃了起来。
两人肌肤相触,瞬间都感觉到เ自己้的身上窜过一股电流似的奇异感觉。
容尉迟暗暗想着,伸手去拿距离手边最近的冷饮,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他,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电了。
阿迟,我买了早ຉ餐给你哦!
容尉迟顿住脚步,侧目望向了已经在容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冷峻的脸庞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和,“我今天不吃早饭了,告诉厨房的人少准备一份就好。”
尤桐没有喝酒,但却还是醉了。
尤桐睁大了眸,喝酒?!不行不行!她原本就不怎么会喝酒,更何况现在肚子里面还有宝宝!
阿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尤桐和财务部的几个ฐ同事坐在一起,看着林峰抱着女儿到เ处炫耀的样子,不禁莞尔。
“好。”容琛微笑着走进,鼻子轻轻一嗅,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小桐,你偷偷煮了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尤桐顿时着急,密闭的空间又让她呼吸不畅ม,一股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喉咙中涌起恶心的感觉,她难以克制地干呕了起来。
虽然她很小声了,但是容琛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分,眸底的黯淡骤然消逝,重新凝起了光彩,原来是和她的妈妈。
不见不散……
尤桐的心脏忽然紧缩,再次想到เ了宝宝的问题。
那个家伙?!
“不好!”她大声否决。
尤桐连忙压制住自己乱ກ七八糟的思绪,忽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容尉迟的锐眸眯了眯,似乎不太高兴听到她的道谢,眉峰轻蹙。
好羞人!
“没有什么เ?!”他浓眉一挑,不怀好意。
她?!
“别太担心了,阿姨不会有事的。”轻柔的女音好听极了,却让尤桐心里一闷。
“嗯,我想去那里找人做茶碗蒸。”台北木栅茶区又称猫空,猫空原本是茶区东侧的小溪谷,因地质松软,河床在长年冲击下被卵石钻蚀坑坑洼洞,水流则似猫爪痕迹,“猫空”之名就传开来,那里的铁观音最为著名。茶碗蒸虽然已๐经不被现代的台北人所推崇,但是她相信在木栅茶区,一定不会失传。
容尉迟深深凝望着她,嘴角边似乎ๆ浮现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尤桐了解他隐藏的弧僻和愤懑แ,只当做没有看到。
“她……还有多少日子?!”他艰涩地问,声音平静,可是她却听得出那里面的沉痛。
数名医护人员将顾仪容送往了急救室,而车内仅剩下的一名护士则ท抓着顾仪容的手包望向了尤桐,“小姐,刚刚的病人是你的妈妈吧,你快进去办手续吧!”
“我没有、没有!”她哭得泪眼濛濛。
好不容易,容尉迟终于满意了,而这个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容琛点了点头,“你好。”视线随即挪向了尤桐。
“阿迟,回来了啊!”容国升的话阻止了容尉迟想走的冲动。
苏慎行哑然失笑,语气有些无奈似的,“小桐,你知不知道贸然留一个ฐ男人过夜是很危险的?!”
“等我?!”尤桐呐呐地说着,不敢置信,忍不住垂下粉颈,小声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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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讨厌自己这样自怜自艾,却又克制ๆ不住,望着眼前乱ກ七八糟的大床,她不由自主ว地想象,是不是他刚刚去见周亚菲,也对她做了昨晚对她做过的事情?!
尤桐的脑中轰然巨เ响,呆怔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昏倒了,可是没有,可惜没有。
世界安静下来,空气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