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上他越来越如鱼得水，开始还需要隔三差五找纪肇渊吐吐苦水，吸几口学神之ใ气。后来他跌跌撞撞地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方法，辛苦是辛苦，但努力过后的成就感也是翻了倍的。他甚至还作为过来人，友情帮助了几个初来乍ๅ到的中ณ国留学生，简直雷锋精神长存。
母亲的话让许沄怔住，她确实没有任何权利去左右儿子的爱好和人生。在楚家关于爱的等级排序一直很明确，父母对彼此的爱排第一位，对儿子的爱排第二。用楚信的话来讲就是，老婆是我自己选的，而对儿子却是一种责任，就好像一个是我专门攒了大半辈子的钱才舍得买的商品，另一个是商场好心送我的赠品，我自然最喜欢前者。
纪肇渊想了想说道：“用百分制来计算，一杯草莓牛奶的甜度约等于十，你等于十杯草莓牛奶。”
奶奶转过去跟许沄说道起家长里短，楚九歌没太大兴趣，他托着下巴，食指在腮帮子上一点一点，笑着问纪肇渊：“明天想干什么？”
“可能大家觉得不顾一切就是盲目吧，这么一想也不算什么เ坏词。”楚九歌笑道，“四年而已，就是委屈你了。”
女同事不好意思起来，双手接过蛋糕，然后小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和刚才彪悍的形象大相径庭。
纪肇渊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然而满脸都写着“快夸我”三个ฐ字。
比尔有些慌张地跳起来，“发生了什么？”
“好个屁！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欠了一屁股高利ำ债。”洛米愤恨地锤了一下篮架，“我怕那群人再找格里斯的事儿，上次偷偷帮他还了钱，最后反而把我宝贝儿惹恼了，差点跟我闹分手。”
纪西瓜一点也不困，她抱着抱枕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要帅九九给我讲故事。”
纪肇渊皱着眉冲楚九歌摇摇头，眼睛里写满不赞同。
今晚的纪肇渊像隔着厚重水泥墙听到的夏日闷雷，带着点遥远的震撼。楚九歌胸ถ口烧着一团火，不知道是被纪肇渊的话点燃了热血还是又加深了一层对纪肇渊的喜欢。
楚九歌想喊纪肇渊，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想说我胳ฑ膊好疼，但他张着口却出不了声。
格里斯这次倒算规矩，他看着楚九歌坏笑了一下：“球打得是不错，但你的球风也太横了。我是为你好，提前给你提个醒。”
008๖
纪肇渊从后备箱里把楚九歌的行李拎出来放在地上，打开院子的篱笆门，站在一旁้对他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操！”楚九歌暗骂一声，更使劲儿地嚼着木糖醇泄愤。楚九歌自己在国内也是野球打得比常规比赛多，凭着个高臂长身体素质好，向来都是暴力硬怼。不守规则不说，嘴还贱得要命，被教训的次数也不少，但从来没遇到过格里斯ั这种二话不说上来就直接扒裤子的死变态。
楚九歌来加州之后的第一场球，就打进了警察局。纪肇渊赶过来，不耐烦地签了些东西，才把楚九歌拎了出来。
那时正值饭点，夜色刚刚降下来，他们站在电报街街头，一排中ณ、韩、印、泰的餐馆热热闹闹地招呼着食客，人声嘈ฤ杂不绝。纪肇渊没有什么温度地笑着，右手握拳，左手包在外，对他作了个ฐ揖，朝他无声地说：“佩服。”
想到这儿，楚九歌更加烦躁。他翻了个ฐ身，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阳光。即便如此，纪肇渊那个三分嘲讽七分鄙视的笑容，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格里斯那只恶心的手，似乎还阴魂不散地贴在他的屁股上。
楚九歌握拳狠狠锤了一下沙发。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与国内奶奶宠妈妈惯的生活天差地别，周围都是满满的恶意，他站在坑底孤立无援。
大概是不爽到了极点，他竟然怀着满腔愤懑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又回到เ了两年前，十八岁的楚九歌，在考场外面亲了妈妈一口，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文具袋，转身就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
连着两ä天都是这样瞒天过海，像往常逃课一样驾轻就熟地翘掉了高考。考生们伏案奋笔疾书的时候，楚九歌在篮球场上盖了别ี人的火锅。
楚信是过了小半个月，托人提前查了儿子的高考成绩，才知道这小混蛋门门白卷。
那天楚九歌下午刚打完球，在球馆门口的小商店里买了盒烟。他才拆开包装，还没来得及点火，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九，你高考成绩怎么是零分啊？！你爸爸说你压根就没有去考试。”许沄是南方人，就算着急语气也是软软糯糯的，“你跟妈妈讲，你是不是考试的时候把那ว个考号涂错了？妈妈亲眼看着你进去的呀……”
“妈——”楚九歌打断ษ她，“他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么，不管我考多少分都能去k大，那我还费那么เ大劲儿去考试干嘛ใ？”
“你这孩子，脑子怎么这么不清楚！”许沄嗔了他一句，“赶紧回来跟你爸爸道个歉，服个软。”
“知道了。”楚九歌拖长调子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å话。
他把烟点燃，擎在嘴边，并没有吸。他靠在路边斑驳落灰的石灰墙上，透过细细的螺旋形烟圈，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在父母的规划里，他只需要随便考一个分数，然后通过楚信的关系进入k大，毕业后想工作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