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荡,大山静默无声,众人无言地凝望李都平,眼中都透着浓浓的热烈。韩勇也回来了,和派出所一众民警站在一旁,依旧ງ一脸怨毒,眼光恨恨。
狗娃ใ摇摇头,又点头,小嘴一咧,眼泪开始往外涌ไ。
“我没事。”李都平左臂搅疼,耐住性子强调。
“你懂什么?”右边拿猎枪的汉子探过头“越近越安全,谁能想到咱躲在这儿?”
“狗子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又从小就没了娘,你一定把她接回来呀!”邵福全围着车子连哭带喊,差点拽车轱辘底下,还好孙全和孙满及时扯住。
刘根生为ฦ难道:“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不去的话…”
“给我爸拿着了,我没事。”李都平随意应一句。他当然没事,怀里还揣把手枪呢。
邵芳放下筷子,不忍地道:“狗子,姐不怕别人说,也知道你担心姐,可我大弟到镇上工作,我弟妹也跟过去了,家里就我爹一个,姐咋能不回去呢?”邵芳娘七岁就死了,故有此说。
她打水、净面,然后生灶、烧水,再踏着露气,把水缸一趟趟拎满。水烧开了,邵ๅ芳在鸡笼里左选右选,精心挑了只当年的小公鸡。李都平中午要来吃饭,她想多炖一会,这样早饭时,狗娃也能吃上两块,喝点热乎汤。
“带好了,现在还在身上。”李都平笑,又问“你怎么样,我走后有什么特别事吗?”
所有人都皱眉,李凤火又要动。李都平挥手止住:“韩叔,你不信那没办法。咱乡里乡亲,我说句托大的话,以我的能力,在县里包两家旅馆,把我们李家人接去躲一天,出不出事就当逛县城了,这没问题吧?我何苦回来听你不依不饶,还得跟你说软话?你说犯不犯得上,我也问你一句,我犯得上吗?”
李都平呵呵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闻香明白哥哥意思了,闪着眼问:“那一个ฐ月给她多钱?”
邵芳绷着脸道:“他说他宁可娶了我,祸害我一辈子,也不让你得呈。”
“哪来的味?是你在城里呆久,回村不习惯了。”邵ๅ芳不无责备地嗔怪,语气中带着三分骄傲、七分温柔。
狗娃从他手里的东西,盯到腋下的冲锋枪,眼馋得不行,哈喇滋和大鼻涕混一起流老长,趁两人停下问:“大舅,这是给我买的吗?”邵芳有个弟弟,比大黑狗小,就让狗娃叫李都平大舅。
“呵呵,好。大舅给你好东西。”李都平抱孩子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只芭比娃娃。
“那倒是。”老书记行家似地颔首,眯眼道“不过还是轿子好,县领导都坐红旗轿子。”
古倩敏没见到人,但看到罗大卫的丰田车。果然,车门开了,露出罗大卫满面憔悴,尽是苍白的脸。
古倩敏偷偷一笑,送过一个暧昧眼波,好像在说,你怎么知李寒毛未长全,试过了?于姗姗一怔,恶狠狠一瞪,意思说,小骚货,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当然也会拒绝,那不一样吗?”
李都平问完了,盯盯瞅他不说话。
两ä个管教尴尬一笑,跟他回礼,把录像一闭出去。刘根生叹道:“不看还能干啥?总得打发时间。一呆十年,越呆越糊涂,也不知是我看老犯,还是他妈老犯看我?”
“嗡!”罗大卫脑袋一响,眼前一黑,向后仰倒,鼻血华丽地喷到半空。
“谁瞎说?”于姗姗认真道“他本来就说了,让我帮忙照看你。”
赵重亦笑:“没问题,您要求的,正是我们该做的。”
李都平摇摇头,只好又把她扶起:“敏敏,那个裁员的事…”
“冯远征”终于抬头,把筷子一放,不阴不阳道:“李总不简单哪,三言两语就把我这哥们哄上天。”
李都平无语,手一加力挂机“噗”子弹跳出。
“本来不信,可我不救过她吗。”古倩敏很认真地说。
“嗯。”罗大卫点头,更加郁闷。
古倩敏不自觉抬头,泪眼迷蒙,无助而茫然。
爱人的表情很难说信没信,可真相太匪夷所思,得到未来记忆,是她思想多年,才想出的容易让爱人接受的说法,虽然两者存在根本不同。
这段路并不远,古倩敏从悠远的憧憬和怀念中抬头,才发现爱人已๐经停了,正温和地看她,仿佛昔日爱怜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