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峥云的身体一震，随即反手将我紧紧抱住。声音中也带了些微的哽咽。
“这酒如何？”我淡淡的开口。
我心中一颤，微皱起眉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么เ？”
这黄衣人竟是我在山中遇到的那个有趣的生灵。记得他说他叫昊天吧？难怪声音听来有些熟悉的感觉。只是没想到还有再见的缘分，因此并未曾将他放在心上。元西的惊呼似乎令昊天有些不安。他没有回答，一丝戾气从眼中ณ弥漫而出。
刚跑出院门，他又回头叫道：“袁大哥，明天我能来找你玩吗？”
除了下落的风压带来的不适外，元西此时的心情，竟然是平静而又带着些许喜悦的。他甚至饶有兴致的观赏周围飞逝的景色。直到他看到一个镂刻๑在他灵魂中的面容，眼中冒着怒火，狠狠的瞪着他为止。
“精彩！精彩！太令人感动了！”流夜用力的鼓掌。俊朗的眉讥诮的挑起。
“信鸽？”我大笑出声。声音中满是难掩的讥嘲。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炼峥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深藏其中的担忧。他突然上前几步，炽热的唇就这么带着几分绝望的直接覆了上来！这是他头一次主动吻我！我没有动！任凭他在我唇上肆虐！想必他也知道我们再没有相会的可能了！一个是玄武的摄政王，一个是白虎的四皇子！天生就是政治与权利漩涡中的祭品！由不得我们选择！
我坐在他身后，一手按住他背心，低声喝道：“收摄心神！”微一运功，一道内力犹如细细的丝线般探入他体内。随着他的运功线路不住回转。这并不像第一次传授时，完全是我的功力为他打通经脉。而今我只是探查他的进境，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知道他不肯说话，大略是因为复杂的心情尚未平复。我虽不想他突然感到后悔而退缩，但自身的状况却容不得我再与他痴缠。我不舍的再次吻上他的颈项。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的响起。
元西瞬间涨红了脸颊，身体却终于放软在我怀中。
连云闻言瑟缩了一下，却还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道：“是连云逾越了……”
“很好。”我迈步向帐外走去。看天色应该是卯时了，金红色的晨光照在山上，显得生机勃勃。我深吸口气，淡淡的说道：“今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连云的语气微有些古怪，我却没有留แ意。玩笑过后，心情已逐渐恢复到止水状态。我戴上面具，走到เ一旁้坐下道：“我若是见一个爱一个ฐ，只怕第一个要小心的就是你。”伸手拿过地图翻看，我也不抬头，沉声吩咐道：“去把岩石他们叫来。”
单维正闻言一愣，想了想，开口道：“若小人输了，自然听凭处置。”
“你不打算给我衣服么？”我见连云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不禁微微皱眉。
心中虽在不住思考，手上却没有闲着。很快将伤口包扎停当。
不过以男宠的身份而言，田à胜宇刚才的表现实在嚣张得不像是别ี有居心的人做得出的事情。
只为了一块“号称”能延年益寿的石头就陷人入狱？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吧？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小子定然还有东西没说。
吩咐元西等人在外面伺候，我略略侧身便闪过了这些幼稚的攻击，稳稳的走向了内室。屋内的光线还算明亮，陈设虽然简单却也整洁周全。看来这离燕在生活上并未苛待于他。床前不远处，有张圆形小几。几后颤微微的站着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双手高高的举着一个ฐ圆凳，一副拼命的架势。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我微笑着回头。
“除了唱歌的那个ฐ人外，其余十三人站到左边。”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吩咐道：“剩下的一千二百六十九人分成两ä组，以赤手相搏。最后站着的二百六十人留下，其余人员扣军饷两月，以责其能力不足。”
“你……”猛然抬头的流夜在对上流玥精光流转的眸子时，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句话竟哽在喉咙。
“其实……其实……我还有很多技巧是王爷没有尝试过的，我……我……”这慌急的样子到令我真正的疑ທ惑起来，莫不是他说愿意的话，并不如想象般违心？
“哦～原来用得是‘一目了然’的毒药啊！”我重重的拍着桌子作恍然大悟状。
“咳咳……”显然向大人的幽默细胞并不多，我的调侃险些呛死他。急忙咽下几口茶水才勉强发出声音。
根据离燕留下的知识，这是白虎国特有的一种阻止血液凝固的药物。解药虽不稀缺但却有十几种配方之多。除了下毒之人，只有毒发三天之后才有明显症状表明哪种解药方能ม对症。若是用错解药，流夜就会立刻骑着仙鹤上西天取经去了。因此太医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我可没这么些顾忌，以流夜的伤势，再流个三天血我保证连下葬都省了，直接变木乃伊！
“别担心！忍一下就会好了。”说着，手中继续按摩着元西的手臂和腰背，眼睛却已๐闭起。反正这家伙暂时还无法移动，就趁机整理一下这身体的记忆吧。虽说是自己้的身体，但“外借”了这么เ多年，若想与这身体真正的融合，吸收整理全部的记忆势在必行。说来复杂，但实际做起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就将十七年的记忆简单整理了一遍。记忆中凡是重大的情节大多清晰完整。这一点离燕到没有说谎。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气愤，他终于缓和了嚣张的语气：“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ฐ极端自私的人。我用你的人生和朱雀的国君做了交易。我除掉你，他放我自由！但从一开始，我便把你的身体计算在内了。我很狡猾吧？再怎么损失的也都是别人。”他苦笑着摇摇头。
“小可曾是我们的同伴。”运低低的声音中有一丝责备。
手指在他温热的口中挑逗、摩擦，分散他的注意力。清理的动作也尽可能ม的轻柔。好在这次元西很配合我。柔滑的舌，顺从的随我起舞。虽然在触碰到伤口时依旧疼得颤抖，但却完全没有抗拒的反应。整个人蜷缩在我怀中，任凭我摆布。
清理完毕，我将元西抱回了卧室。为ฦ他上药包扎之后，我在他额上轻吻道：“没事了。睡一会吧。”
“我还不想睡！”元西的眼蓦然睁大，其中的惊惧让我心头一紧。
“胡说！”我玩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๐，指着身上湿透的衣服说道：“我要去把这些换掉，然后再来陪你。”
“那让元西伺候主子更衣。”元西说着就要起身。
“你给我老实待着！”我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伤口再裂开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说得凶狠，动作却极轻。我的要求或许是不近人情的。以元西在意的程度，这次伤害造成的影响，只怕会延续很久。但除非想一生都仅仅是我的宠物，否则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า站起来。因为我的羽翼可以柔软，但绝不能脆弱！
“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严å肃的说道。
“选择一：你现在好好休息，养好身上的伤势。然后再带着我喜欢的笑容，站到我身边来。选择二：只要你开口，我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就算你的伤势痊愈，我也会照顾你，宠你一生。”
元西是何等的聪明。我的选择刚ธ一给出，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宠物，还是羽翼！及其简单，却也无比困难的选择。
“主子，为什么？”元西的眼中的雾气开始升腾。
“什么为什么？”我微皱起眉头。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主子还愿意给我选择的权利ำ？”元西的眼死死的盯着我滴水的衣摆，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从我降生到这个世上，听到เ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家庭的权利；没有不被卖掉的权利ำ；没有不接客的权利；除非客人有特殊要求，我甚至没有哭的权利。我只能笑，无论他们用我的身体做什么，我也只能对他们笑。平生第一次听到เ选择两个字，就是从主子的口中。主子给了我两个ฐ无论怎么选都已是仙境的选择。作为宠物留在主子身边，是我第一次按照ั自己意愿做出的选择。因为ฦ我想，我可能再遇不到เ愿意让我选择的人了。然后我发现，我选对了。我得到เ的远比任何一个宠物所能得到的都多。但我竟连一个宠物的本分都做不到。连宠物也做不好的人，对主子来说根本没有生存的价值。可就是这样的我，主子竟又将两个我想都不敢想的选择，摆到了我的面前。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主ว子愿意给我这么多？”朦胧的眼突然抬起，对上我不以为然的目光。
元西自卑的话语，让我对伤害他的人的怨怒再度沸腾。我强压下胸口躁动的杀念，对元西说道：“让你选你就选。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虽然你很诱人。但对我来说，你的价值从来也不在满足我的方แ面。就连抱你也是单纯因为喜爱。之所以给你选择，是因为跟着我这个灾星，算你倒霉。这两条路哪一条也不容易。而我嫌麻烦，懒โ得替你分析。索性由你决定。如果懒惰也能算给予，你也未免太好打发了吧？且无论你选什么都笃定是我的人，我并没有给你离开的权利。”
“但……我明白了。”细细打量我一番后，元西脸上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周身的晦暗好像逐渐被阳光驱散了。
“那么主子，我可不可以选两个？”
“哦？”我扬起眉，意料外的回答让我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只要主子想要，比我出色的宠物唾手可得。所以，我要做可以笑着站在主子身后的宠物！”元西的唇角挂上了一丝微笑。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的眼睛缓缓闭上。
很好！我淡笑着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便看到站在桌前的昊天。脚๐下是薄被的“尸身”，手中拿着那张写有“浑账”的白纸。
“事办完了么？”我微有些尴尬的问道。
“你掉池子里了么เ？”昊天盯着我一身的狼狈，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我没有回答，哼了一声，便将身上湿透的破烂衣衫几把扯了下来。
我诧异的瞥了一眼突然转头走到窗边的昊天，问道：“昨晚老头给的那种药，你还有没有？”说着，随性坐到桌旁，伸手解开了大腿上被鲜血浸透的绷带。
身上的箭伤早在和那帮杂碎动手的时候，就已๐经撕裂开来。痛是自然的，但还不到忍耐不了的地步。我不想让元西看到เ，便一直装作无事一般。反正一番杀戮过后，我早ຉ已是遍身血色。谁也看不出有多少血是我自己้流的。但此刻๑疮口已然被水泡得有些苍白，看来有几分狰狞。
“伤口裂了为什么不早说？”昊天皱起了眉，立刻摸了药瓶丢â过来。
“说了能怎么เ样？是能不裂了还是不疼了？”我淡淡的说道。仔细清理了一下腿上的疮口，撒上药，重新包好。肩上的伤依旧ງ有些麻烦。我比划了几下都不趁手。正打算去找面镜子，昊天却突然靠近，伸手接过了药瓶。
“我来吧。”他低声道。
“也好。”我无所谓的松了手，听任他为ฦ我处理肩伤。
“那帮杂碎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冷冽的眼中ณ散逸出浓浓的杀气。
“空九都按你的吩咐办了。”昊天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一直觉得你似乎是个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在你眼里，我甚至看不到对生命的渴求。但为了翼，你竟能ม做到这个ฐ地步。实在让我……难以理解。”
“我在乎的东西确实不多。”我冷冷的说道：“但动了我的人就只有死！便是这满天神佛也不例外！”所以，无论那幕后之人是谁，也难逃索命的刀锋。
“我以为ฦ……靖晏王是你的情人。”昊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像是紧贴着我的耳畔ึ传出。我抬起头，昊天的眼蓦的转开。目光中闪过一丝狼狈。
“也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根本不懂所谓情人应该是怎样的。至于炼峥云，我不否认我喜欢他。但他算不算我的情人，也许你只有问他才清楚。”我抬手抓了抓头发，微有些无奈的说道。
“靖晏王他……不介意么？”昊天的金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一丝难解的光芒。
我闻言一愣。细想想，不由轻叹道：“我不知道。或许是介意的吧。但他知道，只要他一天是我的人，我同样会为他这么做。而翼在他之前，就是我的人了。这一点除了翼自己้，谁也改变不了。就是我也不例外。”
“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左ุ右你么？”昊天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沁凉的皮肤感受着他内心挣扎的焦灼与颤抖。
我抬起手，状似无意的搭上他的腕脉ำ，扬起的脸上是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