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城凝神思索片刻，摇摇头说：“不行，要真是这样子，我戴上发起疯来，估计你制服不了我。这样子吧，你戴吧，我在旁边看着。一旦你有异常情况，我就马上把面具给你掀下来。”
听到这句话，何桔枝略微安静下来，露出欣喜的神色，说：“方离姐，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隔着半分钟็，何桔枝又追问了一句：“我做了什么？方离姐，你快告诉我。”
“你做了什么เ坏事，别人会抓你？”
徐海城明明听到，却没停下脚步，反而走的飞快。方离怔怔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疏离？十指都在隐隐作疼，她痛苦地皱起眉，看着自己十根包着白纱布的手指，不知道在失能致幻的那段时间里，自己้做了什么？是否像卢明华那样？可是看起来似乎卢明华还严å重。
挎包里的手机在响，不过她似乎ๆ没有听到，只是抱着脑แ袋坐着。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在那些时常因为ฦ莫名其妙的理由关进黑房子里的日子里，都是这样子抱着自己的脑袋度过的。抱紧脑袋，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至少，自己跟自己一起。在黑房子里时，她总是想的特别多，关于自小被遗弃的命运，关于被孤儿院小朋友们的排挤，关于江美辉为ฦ什么总是为难她。
注○17：这句话是恩格斯ั对原如宗教发展阶段的论断，巫ใ术是原始宗教里极为重要的一项内容。恩格斯全话如下：一切宗教，不是别的，正是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支配着人们的那种外界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非人间力量的形式。
方离把电筒递给他，后退几步，隔着点距离站着。徐海ร城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跟小郑说：“好奇怪的尸体。”
卢明杰无奈地摊摊手说：“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子。”他又补了一句，“我很后悔，亲手杀掉他是我对姐姐的承诺，现在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徐海城说完，正好一支烟也抽到尽头，他把烟蒂扔进稻田里，滋的一声，将稻田里他自己的影子揉碎了。
徐海城试着跟她说话，发现她完全没有反应。医生告诉他，卢明华刚ธ送进来时，还记得事情，但越到后来越不行，并且根本找不到病因所在。医生以前试过催眠疗法，寻找她的病因所在，被催眠的卢明华讲述过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站在停车场，刚调匀呼吸，卢明杰就回来了，脸上依然有戚色。他一言不发地跳上车，发动车子回考古队的营地。走到เ半路他的脸色才缓过来，对方离说：“你昨晚好像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人又说："你是新来的吧？我没见过你。"ิ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卢明杰走到เ她身边坐下，说：“还没见过有人会如此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
方离喃喃地说：“我看到古代曼西族的五种刑法，定杀○1้4、剪ຘ指、剥脸、毒刑、火灸。”
有句谚语：生与死仅是隔一扇门。古代的曼西族人似乎早就认识到生死的一体两面性，所以创立生死门这种神判○11形式。当某人被怀疑ທ犯下重罪，却又没有明确证据时，他会被带到封闭的房间里，房间里会有五道一模一样的门，他可以选择打开其中一扇门，如果生门则生，如果是死门则死。在神权观念盛行的先民时代，人们普通相信有神灵的存在，并会保佑好人、惩治坏人。所以生死门上都刻着眼睛，意谓神之眼看着一切，罪恶无处遁形。
“什么？方แ离，怎么回事？”
方离嗯了一声，往门口走去，站在门口她忍不住转身，电筒再次扫过东面墙壁。浅黄色的墙壁两ä个圆圆的小洞，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什么เ。是什么呢？不安在方离心中，又像野草般疯长。
“那前天你怎么又打我电话？我记得没有给过你名片。”徐海城说着，率先往里走，电筒光照着凌乱的房间。
徐海城不解地重复了一句：“惟一的物质东西？”
她也幻想过，有一天父母会来找她，然后一家人团聚从此过着快乐的生活。这种幻想曾带来一种臆想的快乐，甚至让她觉得明天就会离开咯吱咯吱叫的灰色老楼和插着玻璃碎片的围墙，远离不友好的同伴们。她羡慕徐海城，虽然也是孤儿，但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的父母长相，知道他们爱他，知道他们是荣归上天才离开他。幻想随着她长大而减少，最后完全消失。她彻底明白，自己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孩子，是以一个捡到她的日期为生日的人。
方脸拉长了脸说：“我有什么เ好逃避的，再说即使逃避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方离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小姑娘没有搭理她，目光又落回钟东桥的遗像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良久，满脸惊异地说：“我没有看错吧？我怎么看这照片上的人，跟订花圈的是同一个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