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军团的力量足以帮助你们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优势，他们极其擅长对付那些腐化变异的爪牙，”站在霜雪城的城墙上，郝仁看着正在平原上集结的守护巨人们对身旁的康斯坦丝说道，“他们也不需要你们提供包括补给与驻地在内的一切支援——他们自带物资，而且可以住在运输舰内。这支军队会跟着你们一同前往帝都，他们的支援会持续到你踏进最后那道城墙为ฦ止。”
“现在的主要交战区域在这一带，”康斯坦丝俯下身子，用手中细剑指着沙盘，那里是北境冰雪之ใ地的边缘，北境六省和帝ຓ国中部ຖ地区的交界线上，那里没有崇山峻岭，地形大多为丘陵和小规模的平原，对攻守双方而言都算不上什么优势地带，“北境军团已๐经在这些区域修筑了工ื事，但继续前进却遇到极大阻力——我们的阵线最近甚至出现了后退。刚开始我们是依靠突袭占据上风，但在突入中部地区之后便遇上了黑剑骑士团和帝国兵团的疯狂反扑，现在又不断出现变异的怪物大军，说实话，情况很不乐่观。”
康斯坦丝露出奇怪的表情：“奠基之石……你们不知道么เ？”
郝仁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发现：在旧皇宫地下，有着一个ฐ不断释放出脉冲波动的弱能ม量源。
“那是理论上能够治愈‘腐化’的手段，”康斯ั坦丝坦言道，“通过血肉和灵魂的全面重塑，来让欧文大公进行一次‘重生’。既然我们过滤不掉他灵魂中和身体里的污染物，那就干脆另外制造一个新的个体，然后把他剩余的健康意识转移进去。”
看着康斯坦丝的眼睛，郝仁慢慢说道：“我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疯嚣……我是说湮灭，它是否也在同步衰弱？”
“真正的世界末日是不会那么‘温柔’的，它不像人类之间的战争，你挖一个足够大的地穴或者盖一座城堡就有可能幸存下来，当整个宇宙都开始崩塌的时候，连恒星都会瞬间熄灭，世间不存在任何让你能够幸存的避难所。在第一纪元，那些最古老的先祖们便已经非常强大，他们甚至能在瞬息间跨越整个ฐ宇宙，也能随意制造或熄灭大大小小的星辰，他们甚至可以在时空结构上随意增删ฤ，以制ๆ造一个个漂浮ด在现实世界边缘的私人国度——但即便是如此强大的先祖们，在湮灭降临的时候也无法挽回末日的危局。第一纪元的宇宙被撕得粉碎，连带曾经辉煌的文明也一并毁于一旦，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幸存下来。
欧文大公欣慰地长出口气，视线转向一旁的查理曼兄妹：“我知道，你们带来一样东西——现在把它拿出来吧。”
“是彻底变成了怪物，”欧文大公点点头，“袭击者只有十几个ฐ人，而且我怀疑他们是在制定好计划的情况下，以完全受控的方式在北境军团驻地内变异的。他们的盔甲像蜡一样融化，金属和血肉一边融合一边生长，并从躯干上生长出大量不对称的肢体来，他们的头颅ๅ上还张开了大量的口器和眼睛，那样子简直是骇人听闻。从他们嘴里发出的嘶吼会让人心神恍惚，直视他们的眼睛则会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当场发疯，普通的士兵完全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刀剑砍上去的伤痕几乎眨眼间就会愈合，而被他们的肢体或剑刃刺๐伤之后则是致命的。”
霍尔曼学士挺起腰，中气十足：“减少访客也是恢复健康的一环！”
莉亚疑惑地转头看向窗外，之前那ว仿佛要将整个ฐ世界ศ冻结的暴风雪此刻也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了下来，并渐渐弱化成无害的普通风雪，来自平原方แ向的寒风呼号声也渐渐转为ฦ低沉，并失去了那种仿佛能ม动摇人心的威แ慑力。
正往壁炉里添柴的薇薇安闻言白了她一眼：“这种鬼天气你都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出门遛弯，简直有病了好么？”
探针ฤ启动了自带的多频๗滤镜，郝仁的视野也随之开始浮现出一些光怪陆离的色彩，随着采集范围从肉眼可见光不断向外扩展，那些无法被常规方式观察到的东西终于浮ด现在他眼前，他看到เ戈尔贡深渊边界之外的无边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那痕迹极宽极广，带着苍白的质感，其周围还可以看到无数龟裂纹一样的细微分支，它就这么เ凭空漂浮在本应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将无边的空间一分为二，而且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蠕动着。
正是不久前在黑松林中肆虐了一番的所谓“戈ຖ尔贡领主”。
由于霜雪城特殊的“依山而居，挖山而建”结构，这座城市可以说是立体排列ต的，而给重要使节准备的驿馆位于领主的城堡附近，那里靠近山巅，与下方的居民区有着数千米的高低差——但访客们并不需要苦逼地沿着建筑物之ใ间蜿蜒曲折的石梯向上攀爬，因为在山体内，有多达一百二十二座升降机昼夜不停地运作，就像公共交通系统一样为在这座城市中居住的人们提供着便利。
当然，谦虚的大公对此做出了解释：他当时手中ณ并非没有武器，而是拎着一瓶火舌酒，保护这瓶酒时爆发出来的无穷斗志才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严重酗酒的大公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意识到เ被自己撕成碎片的是一只戈尔贡恶魔，而非一只严重肥胖的霜岭寒鸦的。
“那些把它猜成是星球心脏的拉赫瑞恩学者倒是蒙的有点道理，这玩意儿听上去还真像是心跳声。”诺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打开了整个拉赫瑞恩星球的示意图。
“有趣……”莉亚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她上前半步，将手轻轻放在那层透明的聚合物内胆上，“似是而非，虚实之间……这个世界怎么竟是这种东西？”
郝仁顿时一愣：莉亚直觉认为很重要的东西？
连接着主动力管线，意味着那是一个耗能ม极大的装置，但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都没有开机……那会是干什么的？
凯姆惊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莉亚，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小姑娘”那不符合常理的实力。
凯姆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武器，也就是那根怪模怪样的黑色金属短棍。他身上的贴身护甲泛起一层微弱到เ几乎无法察觉的光晕，暗淡的流光在铠甲â缝隙之间游走，而短棍则发出嗡的一声轻响，随后其两ä端骤然延伸出了两道足有一米长的红色光束。
凯姆脸上的表情严å肃起来，他并没有去追问那个“使命”到底是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前往北方，可以，但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搞定或者绕过那个戈ຖ尔贡恶魔。我要提醒你们一下，那是一头领主级的家伙，分类是‘巢ิ母’，它会从身上分裂ฐ出大量的裂ฐ生体来监视自己的领ๆ地，所以它实际控制了相当大的一片区域，我们要绕过它会很困难，而且有极大的几率被直接发现。至于那家伙的实力……数名强大的断剑骑士也不是那头领主ว的对手，如果你们只有这些人手的话，要前往北方就只能是个玩笑了。”
“世界树神殿，”查理曼点点头，“他们的组织名字。我和我的妹妹以及这些士兵正好被他们所救，因此同行。”
郝仁听着直翻白眼：行事很稳还能ม在一万年前把自己怼死？而且还制ๆ定了个死后都要自灭满门的计划……
他有着褐色的卷发，肤色黝黑，身上的铠甲则与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士兵的铠甲â截然不同，那是一身黑色的轻甲â，似乎是由大量柔软的金属片拼接而成，铠甲的缝隙之间还可看到微微的光芒流动，其腰间的武器挂扣上也看不到寻常的骑士剑或士兵单手剑，而是挂着一根大约一尺长的黑色短棍——除此之ใ外看不到别的武器，便只能把这根短棍当成是他的武器了。
前方แ已经没有道路，虽然看上去是一条开阔的大道，而且道路上行驶着各种各样的战车，但当莉亚把视线聚焦在前方，那条大道便被一片坍塌的建筑残骸和一段倒下的黑松树干所取代了，残骸间只有很窄的缝隙可供通行，人能过去，车是肯定不行的。
在查理曼的高声喝止下，士兵们才意识到眼前这惨烈的战场也只是黑松林“幻境”的一部分，他们终于稍稍平静下来，但每个人仍然手执利刃，不敢有丝毫放松。
黑松林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取决于观察者的不同，所谓的变化很有可能ม只不过是显露出了真相而已。
而那些手持光剑与光子盾牌的战士也被突然跳出来的怪物吓了一跳，但他们也只是被吓一跳而已。指挥官开始大声呼喝安排攻击与防御位置，战士们则迅速整顿阵型，然后从四面八方แ对那怪物发动了攻击。
莉莉冲他呲呲牙，但还是很认真地抽着鼻子闻了闻周围的味道：“呜……只能确定咱们没有在兜圈子，确实是沿着一条单行路一直往深处走的。哎哎，蝙蝠，你的声呐不是很好使么，而且还能穿透迷雾，你试试呗？”
“机械剑和躯体之间是通过遥控连接，而且距离恐怕不短，他们脊ิ髓中的信号接收器能收到半个星球内的信号，对于这颗被封锁的星球而言，这个距离完全足够，所以把黑剑骑士和剑分开应该是没用的，”莉亚代替查理曼兄妹给出了答案，“而至于破坏掉他们的剑……那些机械剑很特殊，材质怪异，比骑士的本体要坚固的多，我想在正常战斗的情况下，一定是骑士本身先遭受致命伤，然后才轮到他们的佩剑，所以这些黑剑骑士的秘密才一直保持到今天。”
“合作而已，”郝仁笑了笑，视线却落在车厢中间的那具浑身覆甲的高大“尸体”上，“既然已经没了追兵，那现在让咱们好好了解了解这些黑剑骑士吧……”
原本开阔的密林入口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团灰白色的雾气，而这样的雾气还在林中各处浮现、翻滚，并眨眼间封锁了所有已๐知的森林道路，在那连绵成片的树木之间，雾气已经形成仿佛墙壁般连绵成片的屏障。
这个ฐ说法……说不定才是最可靠的一个。
分析报告中有一条格外醒目的标注：在拉赫瑞恩地核内部发现异常信号反应。
黑剑骑士毫无疑问是活人，但似乎又不完全是活人。
查理曼有点懵逼地看了莉莉一眼，最终决定还是相信眼前这些人的自信：毕竟是从那ว个神秘的“世界树神殿”出来执行任务的精英人员，个人实力应该还是有保证的吧？
等兄妹俩离开之后，郝仁轻轻舒了一口气，揉着自己้的眉心：“果然再小的地方都能ม藏龙卧虎，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拉赫瑞恩星球上的一个德拉贡帝国竟然也会有这么多的秘密。”
郝仁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窗口看到的黑甲骑士，心中一动：“你们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说起来我刚才看到有几个ฐ一身黑的骑士从下面跑过去，那就是传说中的黑剑骑士团么？”
薇薇安和莉亚的眉毛同时轻轻抖了一下。
查理曼摸着下巴，深思几秒钟之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就像你说的那ว样，其实选择权并不在我们这边……”
“看样子你们已经和他接触过了，”查理曼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博肯船长一直是白珍珠号的船长，他经营那ว艘客船超过二十年，但他为ฦ伊苏王室效劳则长达三十年。”
但这些疑问都被他们埋藏在心底，因为在那种像炼金生物一样的机械乌贼的引领下，他们已๐经抵达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