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充速度跟得上，不用担心，”诺兰的声音听上去信心十足，“这艘船在虚空里都能飞，这点混沌算不了什么。”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景象，所有的逻辑词汇和数学表述都将在这个区域失去意义，人所熟ງ知的各种空间结构与光学现象也在此荡然无存，在那视界背后，是堆叠纠缠在一起的、庞大到可以吞噬掉整个银河的混沌结构，无数纵横交错的黑暗阴影盘踞在太空之中，癫狂错乱的黑暗天体在那ว些阴影中生死明灭，有形和无形的事物成片成片地出现，然后又转瞬间灰飞烟灭，而与此同时，这片癫狂的宙域还在疯狂地扩散。
他想到了那只灰狐狸，那位有着灰色马尾的、眼神冷冽而强大的女团长，她现在在什么เ地方呢？与那些强大的异邦人一起，在另一片战场上为面对这个宇宙的终极挑战而做着准备么？
“这一区域原本有个武库，封存着大量上古时期的神性傀儡，但在囚犯脱困的过程中，百分之ใ九十的傀儡都被消เ耗掉了，但武库本身很坚固，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而在守望要塞开火的同时，撤离出来的守夜人部队也同时做出了反应——尽管是第一次站在同一片战场上，两者却配合默契的仿佛早已๐演练过无数次一般。那些大大小小的光团在太空中灵活地移动着，分成数十股“支流”绕开了守望要塞的主要射击路径，并迅速在战场边缘集结、开始转换形态。
莉亚大受打击：“那我果然还是换回去吧。”
创น世女神正在将可以抵御疯嚣之主精神侵蚀的特殊祷ຕ文传授给他，一同传授的，还有大量早在上古时代便遗失的、有着强大威力的神术与仪式。
然而实际上的情况又是如何呢？这种难以名状的图案真的是女神投影给信徒的印象么？亦或者是地上世界的凡人们在这千百年里不断受到เ来自地底生物的影响，在“长子”的精神暗示ิ中所产生的幻觉？
“我会牢记这次教训。”盖泽尔恭敬地垂头说道，仿佛多年前面对自己的武艺导师时一样毕恭毕敬。
郝仁仔细想了想，发自肺腑地点头：“你总结的挺到位。”
俩人这可没说谎，他们看到的确实是郝仁第一次进入幻象时便看过的那些景象，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换了个第一人称的视角而已……
郝仁看着莉亚的眼睛：“关于自己当时的想法，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放心，只是一场幻境，不会真的再死一次的，”莉亚吸了口气，“但这个ฐ是真疼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莉亚呢？
众人当即无言以对，唯有三八以手加额：“妈蛋，有时候还真羡慕她的世界ศ观……”
伊扎克斯咧嘴笑了起来：“那我就没问题了。话说真没想到啊……我竟然还会有在战场上领军冲杀的一天，而且还是率领着一支来自异世界的英灵部队……啧啧，作为退休之后的余兴节目，还真有点意思。”
“也就是所谓‘人的战线’么เ……”莉亚轻轻点头，梦位面的星图随之在她身后展开，“霍尔莱塔，塔纳古斯-卓姆，艾欧，代行者，还有另外几个你们发现的幸存星球，他们已经是这个纪元硕果仅存的凡人文明了，我们必须ี保证他们不会在这最后的决战中被波及毁灭。”
郝仁站在飞船上层的观景平台上，看着宇宙中的景象。距离飞船最近的是位于下方的一颗暗色天体，那ว是一颗怪异、丑陋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行星，它就像一颗溃烂扭曲的肿瘤般漂浮在太空中，表面遍布着暗红色的纹路和仿佛眼睛一样的结构，在星球正对着飞船的一面，那ว些纹路与眼睛甚至仿佛形成了一张人脸，一张带着巨大痛苦，扭曲不堪的面庞。
郝仁迅速停止吸猫，之前那咸鱼一般慵懒的气息完全消失，他飞快地起身并一把抓过旁边的数据终端：“去通讯大厅！”
突如其来的战争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灾难性破坏，“湮灭”的力量是那些对纪元交替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世间任何一种天灾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莉亚说着，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或许我需要很多年才能ม做到这些，但我总能掌握的。我要在拉赫瑞恩的凡人们拥有了飞向群星的能力之前完成这些，然后我就帮他们打开星球上的屏障，到时候就是——哗，大惊喜！”
郝仁讪讪地笑了两声，转头看着逐渐被挖开的神之心保护层：“你们说……那玩意儿真的是咱们要找的‘疫苗’么？到这一步了我突然有点虚呢……”
“因为在这么多次纪元交替中ณ，传承者们都是自己走过来的，我们靠的是人的力量，而神……从来都未曾出现过。传承者都不信神，甚至抵触神，我是这样，我的父皇同样如此。”
“别打开，我的康妮，我现在很吓人。”
一头垂死的腐化怪物嘶吼着从雨中ณ冲了出来，那狰狞丑陋的面孔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的特征，甚至其身上也再无半点人类肢体的迹象，只能看到它的外皮上挂着一点点金属的残片，显示它可能ม曾经是一名黑剑骑士，亦或者是帝国兵团的成员。
在云海尽头，一道苍白的、仿佛丑陋伤疤般的裂隙已经愈发明显，它贯通了整片时空，其边缘处是四散出去的龟裂纹路，时不时会有一些敌人从那道裂隙的附近浮现出来，但它们只要出现，便会立刻๑被苍白裂隙中逸散出的能量给撕成碎片——连一秒钟的挣扎都不存在。
“护盾未被击穿，本舰受损轻微，”诺兰的声音从舰桥广播中传来，“另外，这片时空结构体仍然在不断扩展，现有侦测探针已无法满足监视需求——时空结构体的扩展速度超过了探针的补充和部ຖ署速度。”
而且还无处可逃——因为怪物们从一开始就封锁了所有能离开城市的道路。
莉亚表情有点呆滞，然后握了握拳：“嗯，他们的母亲一定会长大的……”
“没错，赫尔松加的纪元是最后一次在两个战场同时作战的纪元，但自从圣王被化为生命树并被永远束缚在纪元终末的时刻，下一个纪元的传承就出现了重大偏差，而只要一次出现偏差，未来就会万劫不复，”郝仁摇摇头，“不过没关系，诺兰在神之心的数据库中找到了这部分资料，拉赫瑞恩人去守护他们的现实世界，而深层世界ศ的这一仗……我们来替他们打就好了。”
他们来到เ了戈尔贡深渊。
“另外还有一件事……”郝仁补充道，“霜雪城的民众……心理素质怎么样？”
康斯ั坦丝脸上始终略带着一丝冷漠与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转向莉亚，郑重其事地弯腰致谢：“那么เ，我将代海伍德感谢你们，你们拯救的不仅仅是一位将军。”
康斯坦丝走上了平台，一个柔和的女声随之在房间中响起：“检测到外部连接……管理员认证通过。各系统进入待命状态，随时可以接受指令。”
莉莉戳戳薇薇安的胳膊，小声嘀咕：“我去，当年我在北大混饭的时候都没这么厉害……”
就在此时，康斯ั坦丝伸出手握住了那ว根漂浮在半空的白金权杖。
“总有一天，纪元交替将在一座城市中，一座小镇中，一块碎石上进行，最后的人类和最后的怪物或许会赤手空拳地搏斗，用上牙齿和指甲——而如果他们都倒下了，那或许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查理曼和艾文娜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其他人则都好奇地看着她，想要知道这个ฐ“小姑娘”到底打算怎么治愈发生在大公身上的可怕腐蚀。
随后她在查理曼耳旁低声说了两ä句话，后者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欧文大公身旁那位银发女性，便点点头不再言语。
“出事？能出什么事？”薇薇安眨眨眼，“那个康斯坦丝公主拉着北地大公跑到南边打仗去了，而且还听说大公的几个儿子都驻守在更北边的要塞里也没在这儿，那城堡里能ม有什么人？”
不知道为ฦ什么，郝仁突然想到了德拉贡帝国正在进行的这场莫名其妙的内战。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得给她再多布置一套超维理论方面的卷子，我不能一个人头疼！”
视野被迅速拉近，他看清了那ว块浮空碎石上的东西，忍不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