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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手

“嗯,神医他那个徒弟说话是很过分,只是……,神医钱不收对病人挺好,四里八乡的人对他都很尊敬,若是谁得罪了他,那些受他恩惠的人,只怕……”

“三仁汤啊!薏苡仁、杏仁配伍,出自《温病条辨》!”

刘氏把手一摆,笑道:“林掌柜,你五味堂值多少钱,得由我们判断,我们认为五味堂至少价值三千两,折六股,我们的一千两折两股,杜先生的医术当然不止两ä股的价值,但既ຂ然你们双方แ已经达成一致,我们也认可,就这么定了,你占六股,我们和杜先生各占两股。你是大掌柜,账目财务仍然由你全面负责,杜先生是二掌柜,我们琴儿是三掌柜,两人协助你。年底分红,亏损共担。”

“嗯!老爷……,要小心……!”玉儿孱弱的声音说道。

“是啊。如果医术高明的大夫多一些,有很多人就不会因为一点小病而死去了。”

英子插话道:“夫人,那神医不是跟咱们杜先生打赌了嘛,等二奶奶病好了,他就不得不拜师了,那时候,咱们五味堂那才真叫风光了哩。”

“不必了,济世堂已经有神医你和你众位高徒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更何况,这五味堂是我来到宋朝……,啊不,来到董达县的第一个家,林掌柜待我如亲兄弟,我对五味堂有割舍不下的感情,我愿意尽我微薄之力,帮助五味堂展起来,靠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事业。所以,钱先生的邀请,杜某只能谢绝了。”

“劣徒无礼,还请杜先生原谅!”钱不收拱手致歉。

憨头是个直肠子,憨憨笑道:“《诸病源候论》云:‘小儿食,不可过饱,饱则伤脾,脾ຆ伤不能消于食,令小儿四肢沉重,身体若热,面黄腹大是也。’师父您教导云:‘脾主困,实则困睡,身热饮水,虚则吐泻生风’,又云:‘脾病,困睡泄泻,不思饮食’。所以,徒儿认为,师兄诊断ษ是有道理的。孩子应当是脾虚,应当调治脾胃。”

英子脸上顿时露出惧色:“是毒蛇吗?”

见师父钱不收频频点头。憨头胆子也大了些,继续说道:“师父您也教导过:‘喘症有由肺盛,复有风冷者,胸满短气,气急喘嗽ณ。’又说过:‘肺居上焦,乃是娇脏,不耐邪ิ侵,老者正气于虚,祛邪ิ无力,至为咳喘,凡外邪外解者,宜宣肺解表,或者兼解表邪,顺应肺之生机,保持废气通畅,则外邪易散,痰邪易祛。’所以,古往今来,咳喘治肺,自古始然,没听说过咳喘治肾的。”

“咳喘在肺为实,在肾为虚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不是我师๲父让我做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听人说了,自己决定来找你理论!”

“哦……,原来是这样啊!咳咳咳……”

钱不收又叹了口气,低声道:“二奶奶本不能食,现在醒转就要喝粥,乃是中焦脾胃之ใ气即将断绝的征兆!”

紫花地丁作为药材,是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才次记载,此前并没有现它的药用价值,所以钱不收不知道很正常。

床边凳子上,坐着的正是神๰医钱不收。见杜文浩进来,他转头瞧了一眼,冷冷一笑,站起身走到一旁。

“按照惯例,坐堂问诊,每次五文,出诊每次十文,药资另算。如果老天爷开眼,治好了二奶奶,这先后出诊算下来,也最多不过一百文。如何能收一百两白银?”

“这好办,后院药材仓库里就有现成的,我让傻胖他们马上腾两口大木箱给你送到房间去。”

“不不,我还得多谢您了,杜大夫。”

“那好!”

“哼!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这一次准没错!”抖手又射出一柄飞刀,就听咚的一声,这一镖射高好几尺,高高飞过老虎头顶ะ,钉在了老虎身后一棵松树上。

杜文浩é肚子里狠狠啐了一口,靠!原来真是个花拳绣腿假把式,早知道该让林青黛来,她可是有真功夫的,自己亲眼看见的,那么个大汉在她手底下跟孩子似的,虽然她一介女流,对付这老虎或许也๣不一定能成,但总比这绣花枕头小丫头管用。

“不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这些药不是给你煎æ服的。而是用来熏洗的。”

雷捕头一声不吭,盯着他半晌,房间里静得连掉落一根针都听得到。

“迟延?什么迟延?哦,你说许婚的事情吧,感情你刚才躲在外面都偷听到了?没错!老身已经许诺如果杜先生救活玉儿,就把三闺女雨琴许给他做媳妇,不会迟延的!”

刘氏在一旁大声道:“娘,杜大夫说,玉儿服了这药,应该就会清醒!”

杜文浩提笔沾了沾墨,凝神思索,在一张浅黄色的药方上歪歪扭扭写了一付药方,递给雪霏儿:“我调整了几位药,赶紧ู送去煎熬吧,另外,红参汤继续炖服。”

“你这傻妮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ณ送碳,这个道理你都不懂?等到他救活了庞县尉的二奶奶的时候,那还不得名声大振?那ว时候你巴巴地求人家,送多少银子人家也不一定稀罕了。就要趁现在他落魄的时候,咱们对他好,礼敬于他,诚心聘请他做师๲傅留在咱们店里,他才感激,将来真的成了名,咱们再重金聘请他留下,他也不会推辞的了。”

“那ว好,洗脸架下面的木盆是洗脚盆。洗好之后叫我倒水。”

“哦。”英子白嫩的俏脸泛起一抹潮红,又拿起一株草药问道:“那这个呢?这也有毒吗?”

一直到晚上一更天,天已经黑下来了,依旧一个病人都没有,林青黛只好让傻胖上门板关门吃饭。

忽然,那ว脖颈又抽了,整个ฐ脑袋又歪倒了左边,嘴也歪着,痛得他一个劲惨叫。

“唉,时间耽误太久,危在旦夕,那钱不收说活不过今天晚上,我开了一剂๘药,不知能否从阎王老子那里抢回一条命来。”

庞县尉摇摇头:“有红参,行吗?”

杜文浩冷笑:“这么凶啊?欺负我外乡人吗?”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哼!我不管,雨琴姐素来和我交好,既然你能救,一定要想法子救他!”雪霏儿是个急性子,听说他能救,便出声说了那句换大夫的话,推门出来,又叫杜文浩出来。

庞母两ä眼茫然四顾,抓着庞县尉的手:“我问你呐!玉儿怎么เ样了?”

林青黛招手将堂里伙计丫鬟都叫了过来,五味堂一共两个ฐ拣药的伙计,一个叫傻胖,就是昨天应聘的那胖子,为ฦ人憨厚。另一个叫吴聪,比较单瘦,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人很机灵,就是喜欢耍点小聪明。两人对杜文浩都很热情。另一个是林青黛的贴身小丫鬟,名叫英子。还有老两口老王头和王婶夫妻两,负责做饭打杂、喂驴套车。

雪霏儿嗔道:“你真当我钻钱眼子里了?哼!昨晚上给你吃的是剩馒头,算我送你的,不收钱!”

林青黛走了之ใ后,雪霏儿给杜文浩在平房里找了个简陋的单间给他看病住宿用。

走过后院一排马厩,听着骡马尥蹶子喷响鼻的声音,旁边不远处飘来茅厕有些刺鼻的臊味,杜文浩情不自禁想掩鼻,可瞧见二女面不改色,显然对这种气味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想起古代城镇也๣没有现代完善的排污设备,这卫生条件也๣就这样子,还是得尽早习惯才行。

“哦,那ว不好意思,我们要得伙计已经招到了,您来晚了。您瞧,门上的启示都已经撕下来了。”

正面店堂还算宽大,木地板,店堂正上方,挂着一幅横匾,上面同样是鎏金隶书,已经很有些陈旧ງ,写着“济世养生”。店堂迎面是一长排高高的药柜,药柜后面有两个伙计,无຀精打采地靠在药柜上打盹。店堂一边一张长桌子后面,坐着一个ฐ花白胡子老者,正拿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屋里凑到眼前凝神看着,看样子是这药铺的坐堂大夫。

杜文浩想了想,又在他肩井穴按了一下:“这里呢?”

“对嘛,你看,小z都说了飞燕不是我老婆……”老大陪笑道,

英子刚出去,杜文浩忙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深秋清晨的凉风拂来,沸腾的热血终于冷却了。

药铺刚开门,庞县尉的夫人刘氏便带着女儿庞雨琴,在几个家丁的护送下,抱着一小箱银两来到了五味堂。

刘氏将那装着一千两白银的小箱子交给林青黛之后,由林青黛亲自执笔,写了合股契约,林青黛、刘氏和杜文浩在文契上签字画押,各持一份。五味堂由此正式合股,林青黛占六股,是大掌柜,杜文浩和庞雨琴各占两股,分别是二掌柜和三掌柜。药铺字号仍叫“五味堂”。

在刘氏的建议下,林青黛决定对陈旧得有些破烂了的五味堂重新装修一下。由于店面要装ณ修,需要停业几天,所以庞雨琴和雪霏儿跟着杜文浩学医的事,推迟到เ店面重新开业之ใ后。

接下来的两天,林青黛忙着重新装修店面,置办新货。店面装修,暂时停业,杜文浩借这时间专心每天给二奶奶玉儿复诊,根据病情调整药方,并用针ฤ灸辅助治疗。

估计以后会遇到外科小手术,杜文浩便画图纸设计了一些常用手术器械,还设计了一口高压锅,专门用来高温消毒相关器械的,请铁匠打造好了备用。还配制ๆ了常用外科中药消毒药水,准备了药棉、纱布、手术服、口罩、手套等,都消毒之后封存备用。又抽空把那天上山采集回来的新า草药也炮制成了饮片、丸剂或者散剂。

这几天,咳喘厉害的张老汉服了杜文浩的药之后,已๐经大好,很是高兴,来堂上找杜文浩又开了几剂๘回去巩固疗效了。

这一晃眼四天过去了,这一天,终于到了杜文浩说的二奶奶玉儿要过七道凶险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