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一怔,抬头看时才发现映飞正沿着楼梯走了下来,面沉似水。隔空就能将人打出门去?好功夫,原来也是个万中ณ无一的高手。
“就是啊王爷,”阡陌摇了摇头,“您瞧瞧,百姓们都快将云来客栈围得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云墨染这声势造得可真足。”
云墨染一怔,随即笑了笑,转身坐到桌旁:“防备心倒是够重。我若要害你,又何必救你?”
碧玉轩是璃京城中ณ最大的一家玉器行,生意一向火爆。每年春暖花开之ใ时,碧玉轩便会召开赌石大会,来自全国各地的玉器商人各自带着未经雕琢的翡翠原石前来交易。看中某块原石者须先将其买下方能开始切割,切割之后是一夜暴富还是倾家荡产,那就要看天意了。
“王爷放心,一切妥当。”阡陌点头,唇角笑意盈然,“保证七小姐无论想要什么,都有人亲自送上门。”
“呃……驾!”阡陌一哆嗦,立刻转移话题。惹不起,咱躲得起。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姑娘不稀罕。
赫连苍穹看过太医们呈上的结果,咳嗽一声说道:“太医们试脉之后一致认定,第一次出来的两人并未怀孕,而这两人则怀有身孕。云墨染,结果与事实可相符?”
赫连苍穹的目光瞬间阴沉,厉声呵斥ม:“云墨染!十二名太医的诊断结果与胡太医完全一致,你还有何话说?”
“这都不重要。”云墨染冷冷地开口,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皇上金口玉言,声明谁能将金牡丹呈上,谁便是胜者。至于是谁从花球中取出的,有什么区别吗?”
众女闻声回头,只见一旁宽敞的空地上已经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木架,高达十丈。整座木架呈金字形,底座异常宽大,越往上越窄,顶端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花球,正随着微风轻轻地晃动。
赫连苍宁头也不抬,淡淡开口:“本王只想知道事实。你若果真做了云墨染所说之ใ事,她自有资格向你讨一个公道。反之,云墨染若敢造谣,欺瞒本王,本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将她交给你,任你处置。如此,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阡陌略略有些迟疑:“这狮子……”
一瞬间,云墨染眸中光芒一寒,跟着无声冷笑:荣菱郡主,你闲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平淡了吗?
“站住!”赫连苍宁隐含痛苦的声音立刻传出,“敢往前走一步,本王杀了你!嗯……”
赫连擎霄挥了挥手:“本王的脑疾是你治好的,自然应该由你负责调养,何须旁人掺和?”
在古代,女子剪发送给男ç子通常有两ä种含义,一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相守,剪发代表诀别。一说表达女子对男子的爱,声明此生非君不嫁。二人乃ี知交好友,自然不会诀别……
赫连苍宁拢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紧,片刻๑后淡淡开口:“去吧。”
这一次,云墨染有了防备,因此抢先一步阻止了他:“不可如此!我说过你我都是中了黑衣人的计,何况墨染也伤人众多,怎敢再受如此大礼?”
“多谢宁皇叔!”云墨染躬身答应,目光中隐含冷意,“碧彤,潇公子是你伺候的,他醒来之后,可曾服用过什么?”
潇风洌虽身手不凡,云玉琅却更是云家这一代子女之中的佼佼者,本不可能被他所伤。怎奈何他同样不愿伤人,敌不过潇风洌步步紧逼,痛下杀手,终于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便在此时,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风洌回来了?老爷让我来看看请到七小姐了没有……”
“就是!”云白珂幸灾乐祸一般凑上一脚,“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就算穿上金手指做的嫁衣也变不成美人儿,何苦暴殄天物呢?”
侍卫们答应一声,立刻散开忙碌。便在此时,吏部尚书温启轩失魂落魄地奔了出来,痛心疾首地大叫着:“我的血蟾蜍……”
君莫问摇头:“皇家之事,我向来不愿参与。不过我可以帮你另外一个忙,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忙。”
沉默片刻,宁皇叔淡淡点头:“罢了,起来吧!”
少顷,院中便传来了云安琪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啊!痛……痛死了……云墨染!你这个践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大哥饶命啊!”
“哈哈哈!就是!小的们下面这宝贝那可是又长……”
“黄金是皇上赏给小七的,她拿走有什么不对?”云白钰眉头微皱,目露深思之ใ色,“先是诡异的武功,又是高明的医术,小七独居云来阁这么多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再往下看,白纱遮住了大半个脸庞,难窥其真容……
只是,云墨染究竟会作何选择,是被十九皇叔一句话吓退,还是……
云墨染不再耽搁,轻轻闭上双眼,运用意念令体内的高科技晶片与脑电å波相连,片刻之后猛一睁眼,瞳孔中立刻泛出了诡异的紫色。
“紫色郁金香是苍生门主的标志。”云墨染轻轻捏起一片花瓣,“何况君门主脸上的面具在整个焰之大陆怕是无人敢模仿,否则,必定会被苍生门下百万弟子撕成碎片。”
云墨染轻轻整理着衣袖,淡淡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当乌云的意识渐渐恢复,首先感觉到的便是心口处的阵阵剧痛,令她陡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紫芒大盛,诡异异常!片刻之ใ后,紫芒消失,那ว双原本总是含着卑微怯懦的眼眸已经变得如刀锋般锐利冰冷,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浓烈杀气。
看着赫连苍宁的背影,云墨染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才忍不住一声苦笑,过去将玉佩拿在了手中。细细一看,玉佩的周围雕刻着精美的卷云纹,正中间是个篆书的“玉”字,正反两面完全一样。
“玉?玉王?”云墨染轻声呢喃,“这岂不就是宁皇叔的信物?明明对我冷漠如斯,却又赠我如此贵重的玉佩,宁皇叔,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方แ才说“只要唯一”?既如此,那便给他个唯一好了……
“王爷,您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此疑问者并非云墨染一人,至少还有阡陌。离开客栈坐上马车,他轻轻扬着马鞭,叹口气问了一句。
马车内的赫连苍宁沉默,许久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没想什么。”
“呃……”险些被这四个字噎个半死,阡陌连声苦笑,“没想什么您是什么意思?那玉佩就如同帝王的尚方宝剑,见玉佩如见您本人!云墨染若持着那块玉佩,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及玉王府,更足以在璃京城任何地方横着走!还有啊,那玉佩还是……”
“本王会不知道吗?”赫连苍宁淡淡地打断了他,语声平静,“玉佩是本王的,它的作用是大是小,本王会不如你清楚?”
因此云墨染此时还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是不能仅仅从它本身来衡量的。若从它代表的意义来考虑,它根本就是无价之宝!正应了她那句“宁皇叔是天价”了。
阡陌挑了挑剑眉:“正是因为如此,属下才更不明白!难道……您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不觉得云墨染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了?”
这个ฐ问题换来的,是赫连苍宁更久的沉默,等他终于开口之时却突然转换了话题:“关于映飞,查得如何了?”
“查不到。”阡陌摇头,眸有深思之色,“这个人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资料,再给属下一些时间试试看。”
赫连苍宁答应一声:“加紧查,璃京城查不到เ,便到城外去查。赤凤国查不到,便到别国去查,一定要查到他的身份以及留在云来客栈的目的!”
“是!”阡陌答应一声,继而好奇不已,“王爷,您方才不曾问一问七小姐如何结识映飞,又为何将他留下的吗?”
“问了,她说凑巧相救,又见映飞无家可归,便留下他在客栈帮忙。”赫连苍宁冷笑,显然根本不信,“不过这未免太过巧合,本王一向相信世间无巧合,映飞虽一身粗布衣衫,却气质不凡,一看便知身份不简单。他突然出现在璃京城,未必真的只是流浪至此。”
阡陌点头:“是,属下明白了,定会加紧暗查!”
自从赫连苍宁将温承之ใ打发掉之后,这几日云来客栈一直平平安安,上门的顾客更是越来越多。而且众人都在私下里纷纷传言,说云来客栈是十九皇叔罩着的,千万不要在此闹事,否则必定连怎么เ死的都不知道。
见客栈的运作渐渐走上正轨,云墨染也就放了心。不过见只有三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便要映飞去买几个仆人回来帮忙。映飞对这事十分上心,经过千挑万选之后,才买回两男两女四个ฐ手脚勤快、心底纯正的穷家子女。最重要的是他们均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更可以安心在客栈做事。
云墨染始终记着赫连苍宁“只要唯一”那句话,是以连续几日都在碧玉轩的赌石大会上转悠,终于在晶片的帮助下以35万两的价格购得上古寒玉石一块。
回到客栈,云墨染立刻找上映飞,让他按照ั自己要求的尺寸打制了一只雪白的玉镯,而剩余的原材料她竟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砸碎,看得映飞嘴角一阵抽搐:几十万两的寒玉啊,就这么变成碎沙了?老板娘,你够狠。
做完这一切,云墨染便将白玉镯和碎玉一同装进一个木盒子里,派映飞将其送到玉王府。映飞动作倒也麻利ำ,片刻๑功夫赶到王府,将盒子交给了守门的侍卫,并言明此乃云来客栈老板娘交代的,务必交给十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