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你这是上哪儿去？为ฦ什么半天见不到你人影？”刘盈蹙了眉，目光扫向张舍人。
颜真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脸上神采愈奕奕，眼底放着异样的光芒。
“你不嫌热了吗？”凌子清有些无奈地看着颜真。真不知道这个鬼丫头平日里在想些什么เ，这一会儿刁钻又忽而亲昵，还真有点让人吃不消。
窦漪房松了口气，好在以前在月华阁时曾向宜香阁一位来自明圣湖的家人子讨过这茶叶，不然这会儿可就免不了一顿骂了。虽然皇后娘娘年幼，对侍婢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可这样下来，恐怕就得不到เ皇后器重。
“救……救驾……”刘盈在水中扑腾着，面色惨白。凌子清双手环胸，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人在附近。那他为什么要装？
“嘿，你挺厉害的嘛。”颜真拍了拍凌子清的肩膀。凌子清吃痛，没想到这丫头看起来弱柳扶风，力气还挺大的。不过……这样的颜真，让她想起了苏芸。不知道苏芸现在怎么เ样了，看到自己้掉进光圈，她会不会报警呢？
回到长乐宫，吕后只觉疲累不堪，想要歇息一会儿，却见着一舍人搀扶着刘盈进来。见那刘盈面如白纸，做母亲的隐隐心痛。
为避免眼前这个心理变态者再度受到刺激，凌子清已经将耳朵上的耳钉ล摘了下来，藏在衣袖中。
“是耳钉ล，戴一只也是无妨的。”凌子清回头冲窦漪房一笑，“今日并无差事，随处逛逛如何？”窦漪房心事重重，也该带她散散心。
凌子清低着头，只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เ皇上，那么离回家的时候也不远了。就在这时，长廊的一角有个金属的物事，在阳光下泛着刺๐眼的光，直直灼了凌子清的眼。
“干嘛？”凌子清将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只觉得额角微微地痛。
“写书的人骗你呢，这样的鬼话你也信？”凌子清将玉佩握在掌心，只觉一阵冰凉——一股不同于寻常玉石的寒意渗入掌心，直至手上的每一根血管。凌子清愣了半晌，又想起什么。
“这林月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她也该送完香囊回来了。”吕后浸泡在水里，寻着林月。以往是林月伺候她沐浴，这会儿却不见了人影。
窦漪房正往木桶中缓缓倒下热水，一听得香囊这两字，动作稍滞了滞。她垂下眸，答道：“香囊是奴婢送的，林月说她肚子痛。奴婢送完香囊回来也没再看到เ她。真是奇怪。”窦漪房加完热水，退到เ一旁，眼中仍是平静。
“待她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居然在祭月大典前擅自离开。也罢，还有你在旁边伺候着。”吕后闭了眼，水汽蒸腾而上，模糊了窦漪房的脸。
凌子清回到月华阁，便被颜真拉住，原本想找窦漪房问个清楚，这样一来倒打消了念头，心想着反正窦漪房也没事，便不再关心。
少时，祭月大典开始。宫人们端了一盘盘胡饼、水果和祭酒，将它们摆放在案上，几个宫人在案前铺下席子。赞礼ึ开始诵读祝文。
此时，一轮明月从案前正对的方向徐徐升起，薄薄地洒下一片月华。窦漪房看向月亮，不由得想起那ว惨死的林月，忙闭了眼，口中ณ低声念道：“林月，我也不是存心想害死你……再说，也是你害我在先……”
“你在念什么呢？”突然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窦漪房蓦地睁眼，见那凌子清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你……都听到了什么？”窦漪房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心跳越来越快。她四下看了看，所有的宫人都注视着祭台，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最后一排的她们。
“就是听不到才问你啊，我才刚来，就看你口中ณ念念有词。”凌子清还想问一下窦漪房是怎么เ得罪了刘ถ盈的，见窦漪房脸上蒙着一层汗，便用丝帕帮她擦去。凑近时，一阵淡淡的昙花香钻进鼻子。
“哦……我是在祈祷ຕ，”窦漪房看着圆月，想到了什么，眼神愈加柔和，“让月神保佑我和我的家人能早日团聚。”
“你放心，有一天你们会团聚的。”凌子清轻握住窦漪房的肩膀，想到那ว窦漪房的兄弟再过几年便会来找窦漪房，心里有些宽慰。但想到自己，眼神又变得阴郁๗。不知自己和家人什么时候能团聚呢。
想着便出了神，过了一会有人在扯她的衣角。凌子清回过神，见是颜真，而窦漪房早ຉ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还和她说话呢？我看着她就觉得讨厌。”颜真眼睛看向一处，恶狠狠骂着。凌子清随着她目光看去，见着窦漪房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瞧这样子，该是被颜真赶走的。
“为什么你会讨厌她？”凌子清觉得奇怪，这莫名其妙的，窦漪房怎么就招她厌恶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讨厌她，没有理由。”颜真撅起嘴，将视线挪了回来，放在祭台上的那些水果和胡饼上，“哇，真想去尝一口。”
凌子清叹了口气，这颜真喜欢一个人或讨厌一个人都是没有道理，窦漪房落落大方又心地善良，颜真却看不惯。
祭月大典结束后，凌子清和颜真正要回掖庭，却听得一声尖叫，一时人群骚动，空气中充满了不安的分子。
是上林苑那边传来的。凌子清拉着颜真往上林苑去。到了以后，见着那里围了几层宫人。凌子清带着颜真挤了进去。
“啊——”颜真捂着眼睛直往凌子清身后躲。凌子清细细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刚和自己说过话的林月，此时她面上已是青。见着地上的血，凌子清胃里一阵翻搅。
“真儿，你平时胆子挺大的，天天给我讲鬼故事，怎么见了这场面反倒被吓住了？”虽然心里感慨万分，一个刚ธ刚和自己้讲过话的人就这么死在她面前，但现在颜真的反应更让她感兴趣。
“平日里讲的可都是看不见的东西，这会是真真切切躺在你面前的。”颜真仍用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则扯了扯凌子清的衣角，“喂，走吧，不要看了，我不敢看。”
凌子清被颜真拉出人群，临ภ走前，她往地上一瞥，便见着林月旁边的地上洒了一些白色的花瓣。来不及细究，凌子清便被颜真拖走了。